季連雲:……
巴豆果然是個好東西。
“走，下一家。”
第二家不是凶宅，長街也算熱鬧，總體都符合季連雲的標準，唯一的缺點，後院太小。
就一庭小院，一間廚房和兩間很小很小的雜物間，一間寢房。
不夠住啊。
既然重操舊業，季連雲打算直接搬到藥堂住，把現住的房子賣掉，該省省，該花花，剩下的銀子留著養家。
可是隻有一間寢房，徒弟住哪？總不至於在牆上捶根釘子掛起來吧？
哎，煩。
“再看看最後一家吧。”
“行，”夥計領著人往外走，“最後一間有點特殊。”
“怎麼說？”
能比凶宅還特殊？顯然，季連雲想的有點多。
無錯書吧“鋪面主人只賣不租。”
好吧，確實挺特殊的。
夥計給完答案，引著人向前，繼續介紹，“鋪面原先在賣成衣，掌櫃準備擴充鋪面，和隔壁兩家沒談攏，索性在另一條街買了間更大的鋪面。”
季連雲默默聽著，沒發表意見。這叫什麼？只要有錢，東家不亮，西家亮，就沒有錢解決不了的問題，如果有，那就用更多的錢。
這般想，季連雲難免感慨當年，在宮裡當差時，根本不用為銀子發愁，那想現在，吃喝拉撒睡，柴米油鹽醬醋茶，樣樣要錢，還是整整三份。
“連雲？”
聲音熟悉，稱呼更熟悉，這不另一份就出現來了嘛。
人果然不能唸叨，
劉溯一襲黑衣，還是同樣的丰神俊逸，他唇角微彎，隱著笑意，兩隻手提著大包小包的東西，行來的步伐隱隱急切。
季連雲等人走近，順勢接過他左手的東西，道:“買了什麼，這麼多？”
“核桃、花生，還有一些水果，還給你和宋修各買了兩身衣服。”
衣服？季連雲已經想到劉溯買衣服的場景了。定然是不會還價，要多少給多少。
想到那場景，季連雲就心痛，白花花的銀子不費吹灰之力就進了別人口袋。
不能想，越想越心痛。“下次要買衣服叫上我，我和你一起去。”
“好，”劉溯應著，“你這是要去哪裡？”
“我去看間鋪面，你還有事嗎？沒事就一起去。”
“好。”
牙行夥計眼神不動聲色地從兩人身上掃過，兩個大男人的相處怎麼越看越彆扭？
這都不是大事，天下之大，無奇不有，掙錢更實在。夥計繼續引著兩人向前。
劉溯道:“你怎麼忽然想起來看鋪面？”
“日日在家也是煩悶，準備重新開間藥堂。”
至於另一個原因，季連雲沒提。
一炷香後，三人來到最後一家鋪面。
鋪面還開著，有五、六人正在進進出出的忙碌，鋪面空蕩，掌櫃正指揮著眾人搬東西。
牙行夥計上前喚掌櫃，季連雲打量著鋪面。
面積正正好，格局方正，若是能拿下，不需要大改動，只要添些櫃檯就行。
省時省力，又方便，是個好地方。
夥計引著雙方見面。
掌櫃年逾不惑，咦，有些……有些面熟，在什麼地方見過來著？
季連雲冥思無果。
“是你？”
好傢伙，果然見過。
季連雲很客氣地道:“掌櫃認識我？”
“你年前在我店裡買過衣服，還救了我家孫兒。”
被這麼一提醒，季連雲消失的記憶迴歸，是有這麼回事。“小孩最近怎麼樣？”
掌櫃順著話道:“都挺好的。”
還有外人在，季連雲不再接話，羊癲瘋這樣的病，很多人都會選擇對外隱瞞，問太多就實在是太沒眼力勁了。
果不其然，也沒等季連雲再說，掌櫃又道:“公子是準備買鋪面？”
“也不急著買，就先隨便看看。”
“行，那我帶你們去看看？”掌櫃的目光不經意間轉向劉溯，這身形，那件沒交易成功的衣服九成九的可能是買給這位的。
掌櫃帶著幾人前前後後轉了一圈，詳細做了介紹。
很好，也很蠻符合季連雲的要求。唯一的缺點剛好和上一間相反，這間鋪面後院房間太多，大大小小加起來有八間，他們三人實在住不完。
哎！怎麼就不能中和一下子呢。
幾番糾結，在掌櫃和牙行夥計的相繼詢問之下，季連雲道:“掌櫃準備怎麼賣？”
掌櫃不答，招手讓路過的夥計上茶，將人引到小院涼亭落座。
牙行夥計道:“公子你也看到了，這間鋪面各方面都很好，劉掌櫃也急著出手，價格也壓得低。”
“嗯。”
牙行夥計又道:“我敢這麼給你說，你在整個雲清縣找不到比這裡還低的價格。”
季連雲淺淺飲了口茶，“嗯。”
價還沒出，先把話說死，讓對方不好意思還價。我都給你這麼低的價格了，價格出來，你總不好意再還價了吧。就那麼點套路，誰不知道似的。
季連雲懶得拆穿，由著對方說，該說的說完，價格就該出來了。
又一次命中靶心，牙行夥計又霹靂吧啦說了一大堆，這才道:“如若兩位公子誠心想要，劉掌櫃最多低到這個數。”
季連雲看著牙行伸出的手指頭，八百兩，比市場價確實要低很多。
小院靜默，牙行夥計知道對方在衡量，也不著急催促。
少時，季連雲站起身，道:“這鋪面價格確實還可以，各方面也挺好。不過……”
牙行夥計站起身詢問:“不過什麼？”
“你也知道，我呢，本能也沒打算買鋪面，更何況八百兩也不是小數目，我手中所有銀子加起來也不夠，就不打擾了。”
說著，季連雲拉起劉溯就走，完全不給對方說話的機會。
賣慘嘛，誰不會似的。
牙行夥計哪料到對方完全不還價，轉身就走，快步追上，擋住人，“兩位先別急著走，價格的事還可以再商量嘛。”
季連雲為難道:“這不是商不商量的事，是我根本拿不出來，再聊下去，也是浪費雙方時間。”
牙行夥計咬咬牙，道:“那公子最多拿出多少？”
季連雲有零有整地報出數字，“六百一十七兩。”
“六百一十七？”牙行夥計為難道，“這價格……確實有些點……”
“那麼沒辦法，”季連雲道，“我全部家當就這麼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