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他到底不敢太過。
一年未有,隔壁住著徒弟,季連雲只能將聲音全數藏在被褥裡,這要教壞了徒弟,他那有錢的爹不得要自己的命。
事畢,季連雲檢查劉溯的傷口,確定沒有崩開,心下放鬆,緩了緩下床。
“你幹什麼去?”劉溯抓住他的手腕。
無錯書吧“燒水洗澡,”季連雲回首看他,頗為無奈地道,“總不至於就這樣睡吧?”
劉溯:……
這個人總是完事就跑,劉溯眸光流轉,沒有鬆開。
第一次是這樣,第二次也是這樣。
季連雲:……
有時候太聰明也不是一件好事,對方什麼都沒說,季連雲卻什麼都懂了。
哎!自己造得孽啊!
“真的只是洗澡,”季連雲耐著性子解釋,“而且,我就算要跑,也不會選擇在這個時候。”
劉溯:他果然還是要跑的!!!
他一把拽回人,“你在這裡等著,我去給你燒。”
很好,為數不多的耐心徹底沒了,季連雲罵道:“你去燒,你也不看看你現在什麼樣子,等你燒好,天都亮了。”
季連雲不想和他扯,甩開人就走。
這日子過得真憋屈,季連雲蹲在灶後添柴。
水才剛開始冒煙,離燒好還要一段時間,水霧上升,季連雲瞧著,心煩躁得很。和劉溯之間斬不斷理還亂的關係讓人頭大。
如果在最初,季連雲知道劉溯的心思,那夜在客棧,他定然不會跨進劉溯的房門。
一個可以對沒見過幾面的人就隨便落吻的人,他並不覺得劉溯是多深情的人,所以他舍遠求近,沒去清風館,直接找了燃起他慾望的劉溯,本想著放縱一夜,兩個無情的人自當各不相干,可萬萬沒想到,劉溯是太過深情。
自此糾纏不休。
失算了!季連雲無數次回想當初,都想扇死偷懶的自己,費點力,跑一趟清風館又不會死。
真的太失……
“師父,你怎麼還在燒水?”
神思還沒落完,就聽到自家徒弟的聲音,季連雲身形一顫,某一處和大地來了一個親密接觸。
季連雲:……
痛死了!!!!!!有點想哭!!!
季師父強忍著,儘量平穩地站起來,看著罪魁禍首,道:“這麼晚,你怎麼還沒睡?”
“睡了,半夜醒來,看見廚房燭燈亮著,以為進賊了。”
末了,他再次疑惑地問道:“師父,這麼晚你怎麼還在燒水?”
季連雲:“……,劉溯身上太髒,一桶水沒洗乾淨,再給他燒一桶。”
誰闖的禍誰背,應該沒毛病吧?嗯!沒毛病!
宋修:……
他瞧了眼爬上半空的月亮,這得多髒,這麼久還沒洗乾淨???
轉念一想,不應該吧?這段時間也沒聞到劉溯身上有什麼怪味啊?
“好了,”未露破綻,季連雲開始攆人,“趕緊回去休息,明日一早去打酒泡酒川芎。”
提到這事,宋修也沒了深究的心,管劉溯臭不臭的,自己的這幾日的飯比較重要。
要是餓死,沒有成為鼎鼎有名的大夫,成為第一個餓死的大夫,那就太虧了!!!
劉溯燒好水,提回房間,劉溯還沒休息,抱膝坐在腳踏上,腦袋埋在雙膝之間,像一條被拋棄的小狗。
季連雲:……
反差太大,不忍直視。
季連雲沒有安慰的意思,他現在累得很,趕緊洗完趕緊睡覺。
劉溯聽聞聲音,上前幫忙,季連雲沒有拒絕,簡單地幫個忙,不會有弄崩傷口的可能性。
季連雲洗完,直接上床睡了,身後傳來水浪的聲音,定然是劉溯在……
他不在意,昏昏欲睡的時候,察覺到有人懷抱住自己,動了動,尋了個舒服的姿勢繼續睡。
“連雲?”
季連雲迷糊,隨口應道:“嗯?”
那濃濃的鼻音落在劉溯耳膜,敲的他心猿意馬。
“我們談一談吧?”
談一談?談什麼?深更半夜的不睡覺要談什麼?這人怎麼這麼煩?還要不要人睡覺了。
季連雲困得厲害,神智已經完全迷離,身後再沒有聲音,不多時,就完完全全熟睡。
“連雲,我們好好談一談吧?”
季連雲頭痛,這種事到底要怎麼談?又有什麼可談的必要?
今日宋修出門前留了早飯,昨日身體舒暢,本該是一個美好的早晨,為何非得在這麼美好的時候,談一些似是而非、毫無意義的話???
季連雲惡狠狠咬下口饅頭,特別無奈地道:“劉溯,你可不可以不要揪著那麼點事不放,咱們就現在這樣,不也挺好的嗎?”
“不好!”
這個一根筋啊,季連雲真想拿烙鐵給他烙彎了!!!
怎麼就不知道轉彎呢?
最終行動一致不就行了嗎???為什麼非要糾結行動的目的一不一樣???
雙方身心歡愉,皆大歡喜的事,為何非得因“情”一字來來回回地掰扯?
你愛我,我愛你,就真的那麼重要?
搞不明白,搞不懂。
不過,這人……還不錯,若是不再糾結那點情愛,絕對是一個很合格的……
季連雲強壓著罵人的話,試圖和劉溯講道理,“為什麼不好?你看,這段時間,你我不談“情愛”之事,是不是很和諧?”
“你總是在躲著我。”
這聲音有點委屈怎麼回事???不對!!!自己做的有這麼明顯嗎???
“我沒有。”季連雲狡辯完畢,繼續曉之以情動之以理,“你看,咱們就算不談情愛,該做的事照樣可以做,咱們這樣和那些講‘情愛’的人有什麼不一樣?而且,我們還少了很多不必要的麻煩。”
劉溯雙眸微微顫抖,季連雲眼見著有戲,也顧不得手中的半個饅頭,直接扔盤裡,繼續添柴加火,拿出致命的殺手鐧,“你想想皇上,他若沒有陷入情愛之中,被那人用情拿捏,他們兩人又怎會變成現在這副模樣?一個死,一個半死不活。”
劉溯身形顫抖。
季連雲也不再說話。
想到那個人,他心裡莫名堵得慌,那個清風霽月的人啊,用自己編織了一場戲,騙過了帝王,騙過了所有人,他到底沒有治好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