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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四季山河美如畫,兜裡沒銀純百搭。

可……

很顯然,劉溯不這麼想。

劉溯不僅想滾床,還想談情說愛。

這……

就很麻煩。

離開的這一年,季連雲不是沒有慾望,也曾試著去過清風館,奈何每次剛進屋,就想起上次被劉溯拽出清風館的畫面,那點慾望就……沒了,他……(手動閉麥),竟然就沒了!!!

知道劉溯要走,季連雲消失的慾望毫無徵兆地又回來了。

回來了!

簡直莫名其妙!

季連雲覺得特別無語。

不想說話!

劉溯若沒追上來,這事過就過了。

可那貨偏偏追上來了,還要談一談,季連雲當然不願意談。

情愛是毒,他不懂,不沾不明的毒,一旦沾染,非死即傷。

季連雲貪生怕死,只想苟且於世,平穩地走向生命的最終點。

一個禁軍副統領,一個江野郎中,一夜放縱,從此天南地北,不復相見,挺好。

“小夥子,醒醒,到了。”

季連雲睡眼朦朧,揉著惺忪的雙眼跳下牛車,笑著道謝,“謝謝你啊,老伯。”

“謝啥呀,順路的事。”

告別老伯,季連雲瞧了眼天色,夕陽剛好落下,得趕緊找個客棧落腳。

他本沒有離開奉陽的打算。

奈何“等我”兩字有點嚇人,打斷季連雲天南地北、不復相見的想法,以那貨的智商,多半之後會再來奉陽。季連雲不想和劉溯牽扯到情愛之事。

逃!

趕緊逃!!

馬不停蹄地逃!!!

不能被劉溯找到!!!!

街邊的小販開始收攤歸家。

這地方離奉陽近,不能久待,故而,季連雲也沒閒逛的心,隨便找間客棧。喂完鬧脾氣的五臟廟,倒床就呼呼大睡,直到日上三竿才起。

休息一日,季連雲買了頭驢趕路。

別問為什麼不買馬。往後的日子居無定所,銀子是剛需,該省省,該花花,他是要遊歷大梁看遍四季山河,不是乞討大梁嚐遍人情冷暖。

驢子懶散,一路悠悠達達地走,季連雲不急著趕路,由著它一路想走就走,想歇就歇。

一晃十日,季連雲穿過四個縣城,十二個小鎮,幾十個村莊。

步伐依舊不停。

這日,風和日麗,陽光明媚,把驢也給曬懶了,驢蹄子半天挪一步,搖的季連雲昏昏欲睡。

他是個隨性的人,把驢栓樹上,挑根順眼的樹幹當支撐,閉目就睡。

風起得忽然,亂飛的髮絲攪弄著鼻樑,鼻樑微動。

這是血腥味。

睡意沒了。

得嘞,來活了。

季連雲尋著味去。

以季連雲本身冷血無情的性子,他是不願多管閒事的。

奈何他有一個非常大義的師父。

那個大義的師父說過“醫者仁心,不能見死不救。”

季連雲能怎麼辦?為了讓師父的棺材板好好的壓在地下,入土為安,只能乖乖遵循師父的宗旨。

管他流血的是阿貓阿狗,還是牛鬼蛇神,先找到流血的“東西”再說。

流血的“東西”是一個人,再確切一點形容,是個十五六的少年。

少年眉清目秀,一身白衣……盡是腳印,胸口插著把匕首,血跡染紅半個胸膛。

季連雲端目“嘖嘖”兩聲,考慮著救還是不救。

救吧,誰讓自己有一個心懷大義的師父呢!

而且……,少年錦衣華服,多半家底豐厚,能拿不少錢。

季連雲嘆著氣試探對方的鼻息。

還有點微弱的氣息,沒死,離死也不遠了。季連雲看到金燦燦的金銀珠寶在向自己歡快地招手。

這貨能遇到自己算是幸運,自己也算少年的再生父母了,應該能得一筆不小的報酬。

這麼一想,季連雲也不覺得虧,返回路邊拿包袱。

給少年餵了藥,拔了匕首,止了血,一番折騰,日頭落山,餘暉已起。

季連雲又犯了難,還趕路不?

不趕路,今晚得天為被地為床。

趕路,少年尚還昏迷不醒,總不至於要自己揹著這貨吧?

季連雲只這麼想頭就痛。

為了銀子,嗯……,忍。

等行到小鎮,天已徹底暗下,季連雲就近找了客棧。倒床就睡。

“醒醒,醒醒,醒醒……”

是哪個不知好歹沒眼力勁的東西打擾自己睡覺!!!

季連雲火大,頭痛,想睡覺,一巴掌甩過去,似是打到什麼東西,沒關係,不要緊,翻個身繼續睡。

“哎!你醒醒!”

這人沒長眼睛吧?!!!

季連雲不想理會。

昨個兒半夜,少年發熱,季連雲看著金燦燦的珠寶,認命地起床做治病救人的季大夫。

四季山河美如畫,兜裡沒銀純百搭。

折騰大半宿,少年終於退燒。季連雲兩腿一蹬,將少年踹到裡側,扯過被子就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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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不知睡了多久,反正現在困得要死,只想睡覺!!!

“哎!哎!哎!你醒醒。”

手臂上傳來的力道越來越大,痛感清晰,季連雲“噌”地一下翻身坐起,眼睛還來不及睜,先破口怒罵道:“你他孃的有病吧,大清早的叫魂啊!”

怒罵聲嚇得少年瞳孔又驚又震,腳步忍不住後退,“你……你……你誰啊……?”

“我誰?”季連雲雙手揉了把乾巴巴的臉,沒好氣道,“我你再生父母,我誰。給銀子。”

少年瞧著伸到自己面前的手,臉上的點點肥肉開始顫抖,好半晌才支支吾吾地道:“我……我沒銀子,我銀子被他們搶走了。”

無法言出口的話又在季連雲嘴邊三番五次地徘徊。

這話不用多加解讀,季連雲尚還混沌的腦子就已經能分清簡短的來龍去脈了。

又謀財又害命。

少年的幸運在於命還在。

季連雲的不幸在於錢沒了。

不想說話了!完全不想說話!睡覺!睡覺!睡覺!

“是你救了我?”

手腕被禁錮,沒錢還不讓人睡覺,季連雲怒火成功再攀三節,“你脖子上長的玩意兒是蹴鞠?這兒就你我兩人,不是我救你,難道是閻王爺吃飽了撐的大發慈悲跑到陽間給你餵了顆還魂丹?”

季連雲甩開手腕上的禁錮,嘟囔著躺回床,“腦子有病!”

許是過於睏乏,季連雲很快再次進入夢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