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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章 閒聊

不過片刻,妖妖便穩穩停在山頂。

青煙似的霧終日不散,在峰谷間緩緩移動,遠近諸山皆似淺黛,忽隱忽現。

“前面是不是有人?”

棠昭指了指懸於半空的那兩個身影。

“嘿!你們在幹嘛?”

遐臨眯著眼也看不明白那二人在做甚,乾脆吼了一嗓子。

堯璟正在沉思如何將這堆石料變為瓊樓玉宇,猝不及防被這聲量嚇了一跳,面色有些不虞。

祁川溫和答道:“我們想在此建處神宮,你們可有意否?”

棠昭愣在原地,久舟的一面之緣與眼前溫潤如玉的人合二為一。

“好久不見。”

她在心底道。

一旁的堯璟被她忽視得徹徹底底,那人一瞧便是不好接近的,凶神惡煞。

“此處我們接管,你二人速速退下。”

遐臨走過去觀察了一番材料,嘀咕道:“品味倒是不錯,都是好東西。”

祁川也不惱,面上一直帶著淡淡的笑意:“遐臨可有什麼好的意見?”

遐臨豪邁地一擺手:“意見沒有,唯天賦耳!”

堯璟對她忍無可忍,天色慾晚,祂可不想陪著祂們坐在山頂數星星。

“麻煩讓讓。”

堯璟拾起一塊珀玉石,手中赤霄劍輕輕一切,便將其雕琢成完美無瑕的模樣,緩緩浮去合適的位置。

“你一個拿刀的武夫眼光倒不錯。”

遐臨手心浮起經霜儀,她閉目之時經霜儀便交錯翻湧,一座巍峨宮殿的透明模子慢慢浮於半空。

“如何?”

遐臨揚了揚眉梢,對自己的作品十分滿意。

述宴也不嚷著席地而睡了,接連“哇”了幾聲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指著其中一間道:“我要這個!”

棠昭看向頭頂似乎觸手可及的星子,想起了盛澤送她的符生幻境:“我想將星子鋪在地上。”

一旁的堯璟眼中微微一亮,頗為滿意棠昭的提議。

“阿雲當真聰慧!”

遐臨微微調整了一番佈局,巍峨莊嚴的神宮已初具模型。

正準備移物搭建,只聽炸雷響起,一旁的石料竟有一堆被劈碎。

棠昭咋舌:“這天雷也算排除個隱患。”

雷聲過後便是瓢潑大雨,遐臨簡單搭了個棚子,五人便擠了進去。

述宴看著渾身被雨浸溼的衣衫不禁傻眼:“神還會被這等外物浸染?”

祁川溫和笑道:“上古神界中萬事萬物皆為本源,我們生於其中,便與其本為一體。”

祁川指尖凝出螢火,輕柔拂過每人身前便帶走所有水意。

棠昭撐著腦袋看他,他好像對任何人都是溫和有禮,永遠帶著淡淡的笑意,如春陽暖日般和煦。

“不知各位擅長何道?”

遐臨瞧著雨勢未停,索性閒聊起來。

“我的經霜儀擅造奇巧之物。”

述宴跟著接話,手中化出琢音鈴:“我可起死回生,復甦萬物。”

祁川薄唇微抿,含著淡淡笑意:“醫者仁心,倒是不錯。我的曇無鏡不過行些占卜之事,無甚用處。”

“怎會?通曉命理高深莫測,是極為厲害之術。”

棠昭下意識反駁,看向祁川的目光帶著真誠無比的讚歎。

祁川一愣,有些好笑:“多謝。”

看她煞有介事的模樣,他若再謙虛下去定是少不了一頓說理。

幾人將視線挪向堯璟,他漆黑的瞳孔宛如化不開的濃墨,眉宇之間帶著桀驁之色。

棠昭卻莫名覺得熟悉。

遐臨清了清嗓子,把那壓迫之感忽略:“拿刀的,你的神器是做甚的?”

“這是劍。”

堯璟冷冷看她一眼,不再說話。

一旁的三人抿著唇憋笑。

“哈哈,劍好,劍好,”遐臨乾笑了兩聲,拼命給棠昭使著眼色:“雲和,你來說說你的。”

“我?”

棠昭面上通紅,將羅浮傘喚出:“給你們遮雨的罷。”

神器隨心意而變,霎時便似穹頂一般撐開,遐臨的棚子應聲而倒。

羅浮傘下幾人面面相覷,述宴“咦”了一聲:“阿雲這羅浮傘當真不錯,竟似天穹一般。”

說罷述宴席地而睡,嘴裡嘟囔著:“傘為被,地為床,處處都是好風光。”

幾人一齊大笑。

祁川起身仔細看了一番羅浮傘,溫聲道:“此為庇佑眾生之相,想必雲和心念蒼生。”

棠昭只覺他是禮尚往來,這才寬慰幾句。

唉,她在心底嘆了口氣,若是璟在,想必也會說些好話哄她。

堯璟在一旁淡淡開口:“無須自擾。”

棠昭抬頭看他,堯璟不自在地挪開視線。

眼角餘光瞧著她與遐臨又嬉笑到一處,便知她那番說辭應是玩笑話。

堯璟莫名放下心來,那便好,他還以為她要哭哭啼啼,對他而言這簡直是折磨。

晨光微露,五色的霞光變得纖細,橫臥於蒼空之上。

遐臨精氣十足地操縱經霜儀,至午時浩大的宮殿便巍然懸于山頂之上。

一切自然之物似有靈氣一般聚攏過來,乳白的雲霧簇於四周,往下懸成一條軟綿綿的雲梯。

萬千星辰倒掛於懸崖峭壁之上一瀉千里,與岩石相撞發出錚鳴的響聲。

一切沉睡的生靈都在甦醒,四周隱隱傳來龍吟鳳鳴之聲。

棠昭心中歡喜,飛身去那溪邊,隨意折了一枝柳條垂入溪中,釣起幾片落花。

“哎呦,何人揪我的鬍子!”

棠昭瞪大眼睛,便見面前立了個呲牙咧嘴的老頭。

“對不住,是我冒犯了。”

她認錯態度積極,老頭緩了緩神色,上下打量了棠昭一番,又看向不遠處踏雲而來的四人。

眼前這女子盈盈秋水般的杏眸讓人心生憐愛,一身青衣如春水初生,倒像剛冒出的嫩芽兒,滿身鮮活。

那身著白衣的女子,眉眼生得清冷,神情嫻雅,如那月下之花給人微涼之感。

紅衣女子倒如霞映澄塘般明豔,還未至身前便聽得她爽朗的笑聲,想必心性明朗,舉手投足間倒似個男子。

那金髮男子渾身環繞著琳琅如玉的矜貴之感,臉上雖掛著淡淡笑意卻又似含了千年冰雪,月白色的衣衫更叫他顯得溫潤如玉。

走至最後那男子一身黑袍,稜角分明分明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眉宇間的桀驁之色看著就無端令人膽寒。

老頭拱手微微行了平禮:“不知幾位貴客從何處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