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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第一天

手中的筆似乎有一種熟悉的的溫度,被我的手敏銳的捕捉到了,讓我想起在夢中的那個溫熱的門把手,就像是和這支筆一樣,似乎被人一直攥著。

原來她是男生啊,聽到他的聲音後,我才反應過來。

他沒有繼續理我,而是靜靜地站在窗邊,手中端著一杯熱茶,冒出的熱氣融入他的周身,而冬日陽光灑在他金色的髮絲上,熠熠生輝。他擁有一雙湛藍如寶石般的眼睛,清澈卻又透著難以言喻的深邃,彷彿那裡面藏著無盡的秘密。

面容精緻讓我總是想避開不去看他,高挺的鼻樑,線條優美的嘴唇,每一處都恰到好處。白皙的面板更是為他增添了幾分不食人間煙火的氣質。

我可以確定,他就是昨晚樓道里那個金髮怪人。

不是夢嗎?我感覺頭腦發脹,急需要一杯冰美式來清醒一下。

隨機取了些食物,我坐在靠近他站著的床前的餐桌旁坐下,往嘴裡塞著食物。

他轉過頭看向我時,那一瞬間,時間彷彿凝固。他的眼神中沒有瘋狂,沒有恐懼,只有一種讓人心疼的迷茫和孤獨。那藍色的眼眸像是深邃的海洋,讓人忍不住想要去探尋,卻又害怕深陷其中。

他微微顫動的睫毛,像是脆弱的蝴蝶翅膀,輕輕扇動著我的心。他的嘴角偶爾會浮現出一抹若有若無的微笑,那笑容既美麗又讓人心碎,彷彿是對這個世界的無奈和解。就像一束耀眼卻又孤獨的光,讓人無法忽視,卻又不知如何靠近。

我看著手中的筆,昨晚不是夢?或者有一部分是夢?

要記錄下來嗎?

我伸手摸向口袋,竟然發現外套的口袋裡,如我所想的,正裝著醫生給我的本子,也就是我昨晚寫的。

我抬起頭,他已經不見了,窗邊放著一杯已經冷掉的茶。

十點鐘,我準時躺在白醫生的治療椅上,準備接受催眠治療。說實話,我心裡並沒有抱太大的期望。關於昨天他答應給我解釋什麼“紅布條”、“白布條”的事。我已經沒有任何的興趣,如果硬要說有興趣的,我很想認識一下那個金髮的男生,但是我太瞭解這些醫生了,問不出來什麼,反而我還要付出代價,反而被套路,被拿捏。

畢竟,我在這之前已經接觸過太多的心理知識,對於各種套路都略知一二。

白醫生今天似乎狀態很差,他的臉上寫滿了疲憊。最引人注目的是那濃重的黑眼圈,彷彿兩片陰翳掛在他的眼下。那深深的色澤,就像用墨汁重重地塗抹過,又好似歲月無情地留下的痕跡,和昨天簡直判若兩人。

眼神中透著難以掩飾的睏倦,但仍努力保持著專注和耐心。他微微皺起的眉頭,開始用他那輕柔而舒緩的聲音引導我:“放鬆,放鬆你的身體,從你的腳趾開始,一點一點地往上,感受每一塊肌肉的鬆弛。” 我照著做了,儘量讓身體放鬆,可心裡卻在想:“這都是老一套了,還要配合,可真無聊啊。”

“慢慢地閉上眼睛,想象自已正走在一條長長的黑暗通道里,只有前方有一絲微弱的光亮。” 我閉上眼,腦海中浮現出那個通道,但同時也在暗自嘀咕:“這種場景設定太常見了,不知道多少個醫生都是用的同一套臺詞,難道是同一個培訓班出來的?”我想笑還是忍住了。

白醫生繼續說道:“你越走越近,那光亮越來越強,當你走到盡頭,你會看到一扇門,輕輕地推開它。” 我心裡忍不住冷笑了一下,想著:“接下來肯定是各種回憶和情緒的挖掘。”

我裝作順從地推開了那扇門,果然,看到了熟悉的場景——方形的小房間。

白醫生說:“現在,走進這個房間,看看周圍有什麼。”

我突然想要戲耍一下白醫生,這空蕩蕩的房間也沒有,有什麼好說的,我眯著眼睛看著他的辦公室,雖然是戲耍他,可內心卻毫無波瀾。

我開始描述他的辦公室,這個房間的採光很好,陽光透過淡藍色的窗簾,柔和地灑在木質地板上。有一張寬大的辦公桌擺在窗戶前,桌上整齊地擺放著筆、筆記本和一臺電腦。辦公椅是深棕色的,看上去舒適又穩重。

為了描述的真實,我似乎也真實的站在了這辦公桌前,身後是那佔據了整整一面牆的書架。書架上擺滿了各種各樣的書籍,從專業的心理學著作到文學經典,應有盡有。

在眾多書籍中,一排黑色的本子格外顯眼。本子的封面有些磨損,彷彿被無數次翻閱過。湊近看,本子的邊緣還殘留著一些淡淡的指紋痕跡,很熟悉的本子,是病人的檔案嗎?這麼整齊劃一的。

瞬間我心裡開始不舒服起來,胃部也開始混沌起來,肚子裡彷彿有一團亂麻在攪動,一陣陣地抽動。吃進去的東西好像都堵在了胃裡,沉甸甸的,還不時地傳來咕嚕咕嚕的聲音。

顧不了那麼多,我著急觀察起本子來。

那些本子沒有華麗的裝飾,只有簡單的黑色皮質封面,上面刻著一個小小的雪花標誌。當我輕輕抽出這本子,能感覺到它沉甸甸的重量,彷彿裡面裝滿了無數秘密。

本子的紙張泛黃,頁面上密密麻麻地寫著一些很熟悉的字跡,有的工整,有的潦草,也許是在不同的心境下記錄下來的。每一頁的角落都標有日期和簡單的備註,讓人不禁好奇這其中到底隱藏著怎樣的心靈密碼。

我拿著熟悉的本子,放眼看去,似乎整個一排,兩排,書架下面都是,都是黑色的本子。

“你玩我呢?”白醫生的聲音傳來,我似乎是放下了手中的本子,但其實我在治療椅上醒了過來。

我抬頭看著醫生那略顯無奈的表情,心中竟然有一絲得意。我太熟悉這些套路了,以至於根本無法真正進入被催眠的狀態。甚至放鬆我都達不到。

“治療時間到了。”白醫生無奈地搖搖頭說:“這次的治療不太順利,你似乎對這些方法太有防備了。” 我從治療椅上坐起來,聳聳肩說:“我也沒辦法,這些對我真的沒什麼效果。”

我心裡得逞一般,開心的表示著歉意,眼睛卻不自覺看向白醫生辦公桌後面的書架,那裡確實有一排,不幾排的黑色本子。

只不過,我仔細一看,才發現,這些書架是有玻璃門的,都被鎖住了,這不是書架,是檔案櫃啊。

白醫生開始收拾資料,沉重的坐到辦公桌旁的椅子上,閉著眼睛,捏著眉頭。

我還是想問問關於金色長髮的那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