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知羽掙扎的太厲害,被男人狠狠甩了兩巴掌。
力道太大,她很快就沒了反抗的力道。
絕望的淚水從眼角滑落,譚知羽連抵抗的力氣都消失了。
“砰——”
倉儲的門被種種踹了一腳,原本熄滅的燈也在一剎全部亮起。
譚知羽緩緩睜開朦朧的淚眼。
高挺的身影從遠處急急衝過來,頭頂的上光纖太亮,她一時竟被刺的掉出眼淚。
瞧見被人扯開衣服、破碎在地的譚知羽,封宴眼底瞬間席捲起狂風暴雨。
一腳踹在這男人身上。
男人摔在地上,嘴裡還在罵著髒話。
封宴迅速扯下外套披在譚知羽身上。
瞧見她臉上的紅腫和一條不長的傷痕,男人目光陰沉如山雨欲來。
轉身,扯住那男人的衣領,一拳又一圈的砸下去。
眼底逐漸深處駭人的猩紅。
直到血漬從那個男人嘴裡濺出來,譚知羽才知道事情的重要性。
艱難的出聲。
“封宴,別打了,他會死的。”
聲線沙啞,帶著一絲哭腔。
直到譚知羽溫熱的掌心落在他手臂上,封宴才停下。
像是才回過神來似的。
眼底的猩紅也在慢慢散去。
封宴緊繃著臉龐,沒說話,將譚知羽從地上打橫抱起。
一如七年前那樣輕柔。
靠在男人結實有力的胸膛上,一滴淚從譚知羽眼尾滾落。
她始終把腦袋埋在男人懷裡,因而沒有看到封宴出去以後,等在外面的楚晚霜。
楚晚霜一愣,上前想要說話,封宴卻連一個眼神也沒給她。
“把裡面的人處理好,別讓我知道他以後還能逍遙自在。”
嗓音低沉發啞,透著不容置喙的凜冽。
一旁的助理臉色蒼白,立即應下。
去醫院的路上,封宴都開的很快。
譚知羽一直渾渾噩噩,昏睡中腦子裡的場景光怪陸離,被侵犯的畫面一遍又一遍的侵襲著她的神經。
等她再醒來,已經躺在醫院的病床上。
頭頂是純白的天花板,鼻尖縈繞著分明的消毒水味。
譚知羽轉動眼睛,沒看見別人,她剛想起來,病房門被人推開。
是封宴。
男人手裡拿著很多食物。
看過去,全是她愛吃的。
有一瞬間,譚知羽覺得自己回到了五年前。
那時候她被楚晚霜欺負,從樓梯上滾下來,被送進醫院,封宴每天都會過來看她。
每次給她帶的都是她喜歡吃的。
那段時間一度成為她最幸福的時光。
愣神之際,男人低沉的聲音傳來,帶著不自覺的輕柔。
“自己隨便挑一個吃。”
話說的沒什麼溫度。
封宴將東西放在桌上,替她墊好枕頭。
譚知羽臉色蒼白,臉頰上的血痕就顯得更加分明。
拿過最近的水晶蝦餃,她小口小口的吃,心裡莫名湧起難言的委屈,捏著勺子的手用力收緊。
逼迫自己不要掉眼淚。
“找不到我不知道給我打電話?”
封宴坐在床邊的椅子上,眉頭擰起兩分。
如果他再晚去一點,她所受的傷害就無可挽回了。
譚知羽沒說話,一口一口的往嘴裡塞,直到兩邊的腮幫子鼓起再也塞不進,她才放下筷子。
嘴裡的空間全被佔據,她連咀嚼都費勁。
還未嚼碎的水晶蝦餃梗在喉間,上不去下不來,譚知羽噎的難受,忍不住全部吐了出來。
眼淚砸在垃圾桶邊緣,嗆的難受。
封宴下意識伸手,卻在即將觸碰到人時頓住,趁她抬頭之前,收了回來。
“沒人跟你搶。”
他聲音依舊低低沉沉,沒什麼情緒起伏。
譚知羽擦了下嘴,重新坐回去。
“多謝封總救命。”
她嗓子依舊是啞的,說這話的時候眼神有些空洞。
封宴的胸口莫名淤堵。
“不必謝我,東幢是我封氏的倉儲,你在裡面如果出了事,只會連累封氏,我救你也是為了封氏。”
“我知道。”
譚知羽應得很快,靠在枕頭上,她沒再看他。
窗外夜色寥寥。
譚知羽說不上來是什麼感覺。
“事情我會查清楚,給你也是給封氏一個交代。”
話落,封宴心情堵得厲害,眉頭微擰,快速的離開。
病房門關上的剎那,譚知羽才緩緩偏頭。
身邊已經沒了封宴的身影。
酸楚複雜的情緒一湧而上,眼淚不受控制的往下掉。
譚知羽將腦袋埋在被子裡,緊捂著嘴,不讓自己發出一絲聲音。
-
封宴回到公司就拎著助理逼問,助理招架不住,將事實一一托出。
得知是楚晚霜的意思,他眉眼間浮起陰霾。
找到人,他扯了扯領帶,眼底有些不耐。
沒說話,目光直直的盯著她。
楚晚霜心底有些拿不準,故作不解懵懂的盯著他,“阿宴,你叫我來是什麼事啊?”
男人眼眸漆黑深邃,如黏膩的沼澤般危險。
“誰讓你這麼幹的?”
低沉危險,透著陰沉。
楚晚霜眼底拂過一絲慌意,聘聘婷婷的走到男人面前,伸手去搭封宴的胳膊,“阿宴,我真的不知道——”
話音未落,封宴反手擰住她手腕。
還未說話,楚晚霜便蹙著眉頭,眉眼間楚楚可憐:“疼,阿宴你怎麼了,我是不是哪裡讓你不高興了,你別這樣我害怕。”
“你還會害怕?”
封宴逼近楚晚霜,冷冽犀利的目光緊盯著她。
“買通我的助理,安排人對譚知羽施暴侵\/犯,你哪裡會害怕?”
聲音不重,卻帶著十足的威懾力。
無盡的寒意蔓延在楚晚霜的後背,她沒見過泛著這等怒意的封宴,心臟一顫,一秒後,眼淚直接滾落而出。
“是我做的又怎麼樣,是因為我太愛你了我才會這麼做,我害怕失去你,這也有錯嗎!”
她聲音顫抖,哭的梨花帶雨,我見猶憐。
“那你知不知道,你這樣是要毀了她?”
封宴臉色越發陰沉可怖,一雙眼像是要將人穿透。
楚晚霜哭著就笑起來,“阿宴,你忘了她曾經怎麼對你的嗎?是你口口聲聲手不會再在乎她,你現在又是在做什麼?”
“我在你身邊待了五年,無名無分,她一回來,我就要讓路,你覺得我會甘心嗎?”
楚晚霜盯著這張臉,眼裡是尖銳的笑意。
如果五年前不是他主動救了她,她又怎會死心塌地愛他這麼久?
封宴狹長的眼眸眯起半分,聲音凜冽。
“我早就跟你說過,我給不了你名分,我允許你待在我身邊的原因你自己忘了是嗎?如果不是你父親託孤,你沒有資格站在這裡。”
男人手上的力道越來越重,像是要講她的手腕給捏碎一般。
“你父親的恩我該償還,可如果你再使出什麼手段,我也可以扶持楚家的旁支。”
威懾力十足。
楚晚霜如同被抽去主心骨一般,臉色慘白。
鬆開她的手,封宴目光冰冷。
“你自己做的事後果自己承擔,道歉是第一步,我沒有多餘的耐心跟你耗。”
說完,封宴抬腳就走。
沒有半分猶豫。
楚晚霜雙手撐在桌子上,眼裡的恨意逐漸凝聚。
那又怎樣。
她還沒有得不到的東西。
封宴有屬於她的第一個五年,就會有第二個。
深吸了口氣,楚晚霜摸出手機,翻找到一個陌生號碼。
-
次日。
譚知羽剛醒就聽見病房門被推開的聲音。
來人是楚晚霜。
不用細想,譚知羽也知道這件事的始作俑者是她。
手段一次比一次卑劣。
譚知羽不想見她,視線清冷,語調淡淡:“這裡不歡迎你。”
楚晚霜勾唇一笑,將打扮精緻的波浪卷撥到耳後,露出有些時日的吻痕。
“歡不歡迎你說了不算,阿宴讓我來的。”
她笑容明媚,自顧自的坐下,將帶來的東西放在櫃子上。
無錯書吧“沒想到你命大成這樣,我聽說,只差一點,你就毀了。”
風輕雲淡。
譚知羽只覺得噁心。
“所以呢,來看我笑話?”
她抬起清冽的視線,眼眸裡沒有半分溫度,“恐怕要讓你失望了。”
作為這麼多年的死對頭,譚知羽自然知道說什麼能直擊人心。
“你應該知道是封宴救得我,是不是眼睜睜的看著卻什麼也不能做,還要被迫來這兒看我,憋屈又辦法反抗難受的要命?”
譚知羽扯了扯唇角,眼底的嘲弄一覽無遺。
楚晚霜眯了下眼,卻笑著朝她走近。
“那又如何?”
她端起桌上一杯滾燙的開水往她的方向挪移,“你可不是曾經的大小姐了,我對付你如同碾死一隻螞蟻。”
“只要我想,你永遠別想靠近封宴。”
幾乎是眨眼間,那隻杯子忽的朝楚晚霜的手背傾倒。
轉瞬,杯子砸落在地。
她沒骨頭似的往地上一倒,手心正好紮在玻璃渣上,鮮血淋漓。
譚知羽眉頭一緊,立刻看向病房門。
然而卻沒人走進來。
楚晚霜的眼淚一瞬掉下來,萬分可憐,“我知道你討厭我,不願接受我的好意就算了,為什麼還要這麼對我?是你先拋棄了阿宴,就因為我在他身邊,你就要想方設法的將我趕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