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他如何。”白妃冷笑一聲:“所有欺辱我的人,都不準有好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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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桌前的燭火微晃,照在每一個人臉上都投下層次分明的燭光。牆上映著夏宜的影子,輪廓清晰且巨大,徐遲召看著夏宜,開始走神。
夏宜注意到徐遲召,目光落在他身上,一眼看穿他的心事:“皇上可是再為求雨一事煩心?”
一語命中,徐遲召回神,帶著鼻音“嗯”了一聲:“來的一路上都不算太平,我怕等到了那個時候……”
“皇上為什麼要害怕呢?”夏宜淡淡道:“那幫人沒得手,又知道我們已經到了劉韶,是絕對不會坐以待斃的,與其擔心,不如直接在心裡把這件事情給做實了,我們直接去做就是。”
徐遲昭頓了頓,覺得夏宜說的沒什麼問題,目光落在夏宜身上,看著她那淡定從容的模樣,又總是覺著哪裡不對勁。
她就是太過於淡定了。
那種感覺,就好像事不關已一樣。
徐遲昭想著李玉之前說的話,先前只覺得他滿口胡說八道,瞧著眼前的景和人,又感覺不是空穴來風。
徐遲昭眼光頗深的看著夏宜:“你好像一點都不覺得緊張,好像也不害怕,你是對這件事太有把握,還是......說,有什麼事情,瞞著我?”
夏宜眸中似乎有什麼光閃爍了一下。只聽砰的一聲,原來是風把窗戶吹開,砸在牆上,倒是把這快要結成冰的氣氛破開一道口子。趙叔看看夏宜,放下手裡的碗筷,起身去關窗:”這風怎麼突然這麼大.......莫不是快要變天了?“
夏宜注意力很快被轉移了過去:”空口無憑,你說這話,是不是算到了什麼?“
趙叔尷尬的笑了一下:”非也.....非也.......\"
徐遲昭卻還盯著夏宜,那眼神,恨不在她臉上戳出個洞來。夏宜被他這麼看著渾身不適,皺著眉頭正想說下什麼的時候,徐遲昭卻將目光收了回去,冷著臉道:“朕給你一天時間,一天之內必須給朕一個結果,否則,朕要你好看。‘”
徐遲昭說完就氣哄哄的離開,李玉看著趙叔一臉幸災樂禍的看著夏宜,小眼睛蹬過去:“笑什麼笑,皇上話是對你說的!”
趙叔臉色立刻垮了,五官緊巴巴的皺在一起,看著夏宜。
夏宜端坐在那裡,似乎在出神,感受到有什麼東西落在她的身上,夏宜猝不及防的轉頭過去,猛地發現秦昭然正看著她,雙眸中的光極深極厚,不似方才秦昭然表現出的心智那般。
她原先還有些神不附體,現在出現了她更在意的事,她的注意力很快的被轉移了過去,語氣裡帶著幾分疑惑不解:“秦昭然?”
秦昭然不說話,突然又朝著夏宜笑開。眉眼彎成月牙,將所有明媚都展露在她的面前。
夏宜看著秦昭然這樣,不顧一旁因為被威脅而滿臉抓狂的趙叔,開口道:“方才只想著想讓他恢復從前的樣子,現在看到他這樣,倒還覺得,也挺好的。“
他從來不是魚目,若是他真的恢復到從前,依照面前人倨傲,不甘平凡的性子,跌入泥潭還會想著振翅,他一定會重新開始。
可是那樣太累,他本就已經被摧殘成了眼前的模樣,夏宜又怎麼忍心讓他在如此操勞。
心中有了重要的東西就像有了軟肋,哪怕心愛之物並沒有遠離,人還是會變得誠惶誠恐的。從前他們的確是朝夕相伴,經歷了太多,兩個人身上也揹負了太多,如今楚國已然鼎立,而她也不再是從前的她,若真要將什麼事在拿起來,那她希望是她一人。
而秦昭然,既然重逢了,就將錯就錯,繼續天真下去也不是不行。
面前的人,曾經是有多麼的風華絕代,趙叔是目睹了的,哪怕與秦昭然相處不深,知之不多,可有些人,僅僅是一瞥,也足以驚鴻一切。
趙叔明白夏宜的意思,默了默:”可是,若是秦先生恢復了,知道了定不會開心。”
“那就等一切塵埃落定。“夏宜毫不猶豫道。
當年她他秦昭然被關在牢中月餘,他國妄想給予權勢讓他做他國軍師出謀劃策,秦昭然為此寧死不屈。她不知他是以什麼情況得以脫困,只是這其中的艱辛,定然比她想的還要厲害。
他絕不會讓他再次涉險。
至於欠她的........
夏宜想起她臨死前,巍峨聳立在眼前的城樓,冰雪千里,一切卻又像是被烈火灼燒後剩下的炭灰,燦爛又悲哀。高樓上的火把像是火星落到她的眼睛裡,她被灼的睜不開眼,渾身冰冷麻木,仍在跳動的心在又無時不刻翻湧著仇恨。
她一定會奉還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