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才來啊，大家都到了好久了，就在等你了。”
果然，陳菲飛就知道會這樣。
她本想著跟自己的編輯坐一起，畢竟這裡她也就跟張小雨熟悉一些。
然而由於她最後一個到，張小雨旁邊已經有人了。
“張小雨。”她只好隔著好幾個人喊。
對方一臉無奈地攤開手，沒辦法，就這樣吧。
“你是第一次參加這個聯誼會嗎？”坐我旁邊的男人主動跟她搭訕。
“是啊。”她點點頭，“我入行雖然也不短了，但是和我的編輯合作的時間還不長。所以我是第一次來參加這種活動。”
“哦，那你之前呢？”
“之前籤的幾本書都不在現在的網文公司，自然就沒有一定要來參加這類活動的要求了。”
“是啊，現在圈內競爭太激烈了，發展到連作家都要公關了，以後這碗飯是越來越難吃上了。”
“還不知道你叫什麼名字呢？”
“我叫顧翊，你呢？”
“陳菲飛。”
“啊，久仰大名了，我一直聽說過你的名字，如今有機會得以看到真人，真的是文若其人，名美人也美啊。”
“你太客氣了。”
這就是自己很討厭這種活動的原因，酒桌上，除了恭維吹捧，一句真話也沒有。
眼前的男人，換做十年前，她應該會甘之如飴——斯文的長相，戴著一副金絲眼鏡，一看就是滿腹才華的書生。他的名字其實她也聽到過幾次，應該算是後起之秀了。
“所以我們來這裡就是聚餐嗎？”
“聚餐是一方面，也可以多認識點人脈，同行之間增加些感情。”
“啊，是這樣啊。”
同行之間有什麼感情？互相競爭搶飯碗的感情嗎？哪天江郎才盡了，是不是可以找同行求分一杯羹，賞一口飯？
好不容易大家都吃飽了，陳菲飛拎起包正想要走，然而直接被顧翊給拉了回來。
“還沒結束呢。一會大老闆們也要來，那總要喝幾杯意思意思嘛。”
“那還有第二輪啊？”
“你這麼急著走幹嘛呀，大家都巴不得在大老闆們面前露露臉，就你怎麼還想跑？”
“可我不會喝酒啊。”
“那也沒辦法啊，工作需要嘛。”
“那我一會喝醉了怎麼回去啊？”
“你覺得，這個聯誼會為什麼要辦在這裡？反正今天一切開銷又不用你掏，你就只管吃好喝好就行了，同事們都在這裡，你有什麼可擔心的？”
果然接下來的就是敬酒環節，大老闆們一個一個發表演說，下面的都鬨鬧成一團。
一個都不知姓甚名誰的大老闆連著跟她舉杯了3次，幾杯黃湯下肚，讓本不勝酒力的陳菲飛已經跌跌撞撞，站立不穩了。
“我真的該回去了。”她一個沒站穩，差點摔倒。
“回去也是睡覺，這裡也是睡覺，有什麼不一樣？我給大家準備好了房間，大家就地而眠吧。”說這話的大老闆也是搖搖晃晃的，從身上摸了半天，翻出了一堆房卡，“大家自己拿咯。”
喝醉的人太多了，整個包間已經是亂作一團了，各種尖叫聲，哭聲，連高歌的都有。
她隱約感覺包裡的手機在震動，翻出來一看，居然有好幾個來電未接。
印鈔機？
印鈔機是誰啊？居然給她打了5個電話。
頭昏腦脹，腳不著力的她終究是不敵酒精，索性跪倒在地上了。
不知過了多久，迷糊中她感覺自己好像懸空而起了，有個人似是抱著她一步一步在走，沉重的眼皮還是壓了下來，只記得最後她看到了一雙在走路的LV……
“我不需要朋友，所以你也不用每晚來尋我，我也不會感激你。”姬月一次次驅趕著每晚來海邊偷偷看望她的少年。
“我不用你感激我，我就是想來看看你。”
“你來看我有什麼用？能改變什麼嗎？能改變我不被祭祀的宿命嗎？”
“對不起。”深知自己無能為力的明秀垂下頭，他只是單純地想讓她好受些。
“你無需跟我道歉，你我本來就不是一條船上的人，我們的生活並不相干，自然喜怒哀樂也不會相通。”
“你怎麼知道我現在是什麼心情？你怎麼就認為我體驗不到你的喜怒哀樂。”
“你怎麼體驗得到？”她抹了抹眼角的落淚，像是換了一個人似的，“還是你願意替我？”
明秀沒想到她會這麼問，握緊拳頭往後退了一步。
“呵。”她似是鄙夷地冷哼著。
無錯書吧都不過是虛情假意，惺惺作態，性命攸關之事誰會奮不顧身？
“如果可以的話……”考慮了半刻，他似是下定決心，鼓起勇氣，“我願意替你。”
“你願意替我？真的？”她的細眸一亮，眼底頓時盪漾起溫柔的笑意，“你可想清楚了？”
“嗯。”
“既然如此，就莫要出爾反爾。”
她沒想到居然真的會有人願意替她受死。
但她也顧不上那麼多，自己想要活命，就要想出法子來一出“狸貓換太子”。
只要成功在祭祀當天，讓他成為她的替身，那麼就算事後被發現，也已經遲了，事已成定局。雲鏡國每年祭祀一名巫女，只要她能在第二年重新選定祭祀巫女的人選之前，離開這裡，那麼她就能改變自己的宿命，活下去了！
只要和他交換人生，就能為自己逆天改命了！
“嘶，頭痛。”等陳菲飛清醒過來，已是日上三竿了。
這不是她家？！她左顧右盼地打量著周圍，等等，昨晚她記得自己在聖蒂雅酒店喝酒，可這看起來也不是酒店的房間。
她摸了摸身下的床，質地比起自己家的不知要舒好上多少倍了。房間裡的佈置也很有格調，一看就知道主人是個講究人。
披上外套踮著腳溜出了臥室，這個客廳可真氣派，裝修也是奢靡，只不過好像有點眼熟？
”你醒了？”客廳裡沙發上的人影突然站起。
是他？
“我怎麼會在你家？是你昨晚把我帶回來的？”
“我又不知道你家的密碼，不送回我家，難道和你在酒店開房嗎？”焱驀然臉上露出狡猾的神色，“還是你心裡就是這麼期待的？”
“說什麼呢。”陳菲飛拎起包，正要走。
“先吃點再走。”他領她到餐桌旁，“我不知道你喜歡吃什麼，所以每種我都點了。”
桌上整整齊齊地排滿了外賣盒，有皮蛋瘦肉粥、鍋貼、小籠包、小餛飩、雞蛋餅，甚至連港式菠蘿油都一應俱全。
“這麼多，怎麼吃都完啊？”
“你就挑你想吃的吃，剩下的就扔了唄。”
“這麼浪費，你們有錢人真的是不把錢當錢啊。”她抓起雞蛋餅，一口咬下，熱乎乎的，胃也跟著暖起來了，“真應該好好學學勤儉持家。”
“勤儉持家？”他瞪大眼睛，“你在跟我開玩笑嗎？”
有錢人的價值觀果然不是打工人可以參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