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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敬我們永垂不朽的母校

交流會逐漸進入尾聲,主持人開始揭曉此次活動的優秀學生代表。

相對其他活動來說,這次交流會算得上是學生自主性和臨場性很高的一場活動了,連主持人都是寧海一中的學生。

但絕對的自由,有時候也意味著失控。

一位又一位的優秀學生代表再次拿起話筒,發表自已對這次活動的感觸和體會。

吳笙看著手裡的下一位優秀代表名單,靜默了一瞬,片刻後重新揚起笑顏。

“有請下一位優秀代表,來自安城三中的,許黎歌。”

許黎歌頓了下,落落大方地走過去,點頭致意,接下話筒。

“大家好,我是許黎歌,來自安城三中。很榮幸有這次機會,能夠與各位相會於此,共同探尋我們在英語中想要追求的奧義……”

吳笙看著面前坦然自信的許黎歌,牙關裡都升起一股無名的燥氣。

明明自已今天打扮得很漂亮,明明許黎歌只是穿了一身格外普通的校服,但在這一刻,從許黎歌拿起話筒的那一刻,她還是覺得自已低她一頭。

許黎歌話音已落,可吳笙卻沒有任何表示,她微微皺了下眉,還好同為主持人的聶平予接過了話。

“都說英語口語是困擾中學生的一大難題,但許同學你在隨機主題發言中卻有著格外出色的表現,你能否與大家說一說,你是怎麼練習英語口語的呢?”

許黎歌不經意掃了一眼吳笙,思考了片刻,回答道:“既然是口語,那自然還是要多說。我其實接觸英語不算早,但可能是好勝心使然,越弱勢的科目我越想要優秀,所以我在英語上花的心思也更多,口語也是如此,我為了讓自已不逃避這個問題,會經常參加一些英語演講,嘗試更多可能,也就會得到更多成果吧。”

聶平予:“好的,很感謝……”

“許同學在學習上如此優秀,曾經也是我們一中的佼佼者,怎麼突然就轉學了呢?”

聶平予的話莫名被打斷,還是這樣的話題。

氣氛一時有點難言,聶平予差點沒收住表情。

許黎歌淡笑一下,“人生中總是會有很多我們無法預知的事情,我做出這個決定,也自然是因為我有更重要的東西要去尋找。”

聶平予在觀眾看不到的地方衝吳笙使了個眼色,吳笙緊繃著臉。

“在這個即將高考的關頭,許同學選擇轉學,是因為找到了比一中更好的選擇嗎?”

聶平予驚得差點話筒都掉了。

在場的觀眾都摸不清狀況,全在竊竊私語,各學校的學生代表也都沉默又好奇地看著這戲劇化的轉場。

許黎歌品了會這莫名的惡意,平靜地說:“人生的旅程本就是不定的,我選擇轉學,和我原來的學校怎樣並沒有關係。”

她看著臺下烏泱泱的人頭,“一中是我的母校,這是毋庸置疑的事,也相信一中的各位同學會承認我的身份。安城三中對我來說也同樣如此,轉學是因為我的私人原因,希望你們能理解。”

許黎歌掠過吳笙眼裡的憤懣,又看了眼聶平予的略帶慌亂,她深吸一口氣,一直平靜的眼睛在燈光下沒有絲毫波瀾。

她依舊那麼平靜又端莊,哪怕在吳笙眼裡,也是發著光的。

“母校是用來懷念的,不是用來比較的。”

“今天的我們都是代表母校而來,抱著為母校爭光的決心。”

“最後一次致敬。”她微微彎腰,“敬志同道合的我們,敬無限可能的青春,敬我們永垂不朽的母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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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畢,全場掌聲雷動。

一場意外被莫名其妙掀起,又在磅礴掌聲裡輕輕掩下。

吳笙咬緊牙關,眼裡的怒恨觸目驚心。

許黎歌只皺了下眉,便翩然轉身,在掌聲中走下臺。

好歹那兩個替補的主持人是有眼色的,及時在這空檔穩住了場,聶平予拽著吳笙回了後臺。

“你在幹什麼?!你知道要是沒控住場會是怎樣的後果嗎?!”聶平予毫不留情,臉色沉得很。

吳笙神情恍惚,原本精緻的妝容失了光澤。

她嗤笑,“不是很好嗎?她說得不是很好嗎!我這樣的人,她會看在眼裡嗎?!”

聶平予可不是什麼好脾氣,“你在發什麼瘋?”

他解了西裝外套的扣子,“今天的事你自已去和老師說明情況。”

聶平予和她不熟,就是這次碰上了和她一起主持而已。

他什麼都沒再多問,把外套搭在手臂上,轉身就去找榮崢了。

那邊許黎歌下了臺,剛好許書城從外面走進來。

許書城把一大捧花塞她懷裡,笑得溫柔,“小黎,真的很棒!”

許黎歌仔細瞧了瞧她爸的臉色,試探地問:“爸爸,你剛剛是出去了嗎?”

“對啊,我在門口聽你說完那個感言就出去了,我怕來不及給你送花嘛。”許書城摸摸她的頭,“還有什麼我沒聽到?”

“沒有。”許黎歌鬆了口氣,衝他笑,沒聽到就好。

周時祺他們也全都過來了,只是每個人臉上都不太好看。

這件事肯定不會這麼簡單結束,就算她同意,榮崢和清樂他們也不可能善罷甘休。

許黎歌斂了情緒,“爸爸,要不你先回去吧,榮崢說讓我們去他家。”

許書城向來支援她的社交,“好吧,那你們注意安全,需要來接的話給我打電話。”

她乖巧應道:“好,爸爸拜拜。”

許書城一走,周時祺就過來牽住她的手,拉著她往外走。

出了禮堂,他越走越快,許黎歌漸漸跟不上了,“哥哥,你慢點,我手疼……”

周時祺驀然停下,眼睛盯著前方,目光冷漠到虛無。

許黎歌走到他面前,“哥哥……”

他嗓子發乾,“你說在寧海過得不太好,在學校里人緣也不太好,原來……是這樣嗎?”

“不是不是。”許黎歌急忙辯解,“這只是個例外,我也不知道怎麼會……”

“例外?”

他們之間只隔了一捧花,但許黎歌卻看不清他的目光。

“你每次遇到這種事,都是這種態度嗎?不但不生氣,還貼心地給別人控好場。”

許黎歌沒見過他這副臨近崩潰的模樣,有點慌,“沒有,哥哥,沒關係的。”

“沒關係?”周時祺往後退了一步,目光說不清的冷。

“你是不是什麼都沒關係?!生病也沒關係,被欺負也沒關係,你這麼堅強是嗎?一切都可以自已扛!”

許黎歌被嚇住了,呆在原地不敢動。

周時祺捏住她的下巴,“回答我,許黎歌。”

在他喊出她全名的那一瞬間,許黎歌眼淚就下來了。

一切變得混亂,虛幻,像被關在籠子裡終生無法逃離的那隻雀,拼命掙扎,等來的還是成為囚徒。

周時祺突然一下失了力氣,眼裡的苦澀濃得如同山雨欲來的黑雲。

吧嗒一聲,手裡還沒送出去的玫瑰花也砸在了地上。

許黎歌緊抿著唇,彎下腰去撿那束花。

大滴大滴的眼淚砸在紅玫瑰上,落下一場晶瑩剔透的甘霖。

“哥哥,玫瑰花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