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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我著急談戀愛

字字鏗鏘落地。

天地間一時寂寥無聲。

只有周時祺翻湧的心緒,久久不息。

十七歲的誓言像什麼?

像抓不住的風,也許轉瞬即逝;但又像燃燒荒原的火,字裡行間都是此生篤定的堅決。

周時祺苦澀地閉上雙眼,喉嚨間堵滿了蜜糖和砒霜。

他在愛與痛之間掙扎沉淪。

“這是我們家的一個小約定,如果有一件事需要自已去證明,但又暫時找不到方法的時候,那就向自已內心最敬重的人起誓,以信仰作保證,絕不違背。”

許黎歌看著他,眼裡是不容忽視的認真。

“我話都這樣說了,你能不能多信我一點?”

“我信的。”周時祺嚥下了澀痛,“我就是……害怕,真的怕。”

剛剛許黎歌想,要是他不答應,自已就哭,結果倒是他先哭了。

少年有一雙很漂亮的眼睛,像清晨森林的清潭,如今,清潭被蒙上了一層薄霧。

“那麼多日子,我本來沒抱希望了,我等了那麼久你都沒回來,我真的怕了……”

許黎歌心裡苦澀得說不出話,如果按照既定的軌跡,他們一直這樣長大,他是不是就不會這樣?

“哥哥,對不起。”

他搖搖頭,“不用說對不起,這本來也怪不了誰。”

“我們之間本來就是有差距的,如果你走了,我根本就找不到你。”

周時祺輕輕把她攬入懷裡,動作那樣珍惜,說的卻是:“就像如果沒有你,我連良夜莊的門都進不去。”

許黎歌懂,但她不接受。

“但愛是平等的。”

她對上週時祺的眼睛,兩雙眼睛水潤潤地相視。

“周時祺,你不能因為這些原因就不要我。”

“我……”,他突然卡了殼,許黎歌何曾這樣低聲下氣過。

許黎歌抱住他的脖子,兩張臉湊得極近。

她輕聲誘哄:“哥哥,不要口是心非,答應你自已好不好?”

不是答應我,是順應那個同樣想不顧一切的周時祺。

“哥哥,你說過什麼都順著我的。”

“哥哥,我眼睛疼,你答應我好不好,答應我,我就不哭了。”

“哥哥,你信我吧,我會解決的。”

許黎歌不想管那些虛的,她就是想讓周時祺答應她,就是想和他談戀愛。

周時祺實在被磨得受不了了,他幾欲開口,突然,一陣電話鈴聲響了起來。

許黎歌:“……”就差一點點啊!!!

“喂?”她看都沒看,語氣也衝的很。

“喂,小黎啊,你在哪呢?要開席了。”

是她爸爸。

許黎歌像是瞬間洩了氣,蔫巴巴地回了句:“知道了,我馬上回來。”

她抹了把眼淚,退開周時祺幾步遠。

有些話過了那個氣氛,就怎麼也說不出口了。

許黎歌不甘心地看著他,放了句狠話:“今天你不答應我,小心我媽媽半夜去找你。哼!”

周時祺被她逗得笑了下,“別生氣,讓我想想好嗎?”

這大起大落的,她都累了,說話都沒怎麼過腦子,“那你想快點,我著急談戀愛。”

說完兩人都一愣。

許黎歌反應過來,覺得丟臉,低著頭自已先走了。

周時祺跟在她身後,嘴角噙著抹淡淡的笑。

那些話是真心的,但也不缺乏演的成分。

他知道阿黎的性子,此刻的他確實一無所有,只能靠賣賣慘來讓她多喜歡一點自已了。

他可不管那些情感是可憐,心疼,還是什麼悲憫,只要能讓她多在意自已一點,有什麼是不可以的?

他等了那麼多天,確實等怕了,但要說他會就此放棄,那不可能。

除非阿黎討厭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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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現在這種危機解除,他根本沒有任何放手的理由。

他等的是機會,可不是懦弱的恐懼。

前幾天下了場雨,現在山路還帶滑,爬上來的時候沒覺得,走下去就有點要命。

在許黎歌又一次差點滑倒時,周時祺朝她伸出了手。

“路不好走,我牽著你吧。”

許黎歌氣還沒消,“不答應我,又想和我牽手,周時祺,我從前怎麼沒發現你這麼渣呢?”

周時祺噎了下,隨即說:“只是因為是你,所以我想認真思考,希望能把自已調節好,不會給你帶來憂慮。”

這話說得巧妙,完美表現了他的暗自堅強和為她著想,配上他低沉和神傷的語氣,許黎歌沒兩秒就妥協了。

“我不是這個意思,你別多想。”

說著眼巴巴地牽住了他的手。

周時祺沒回牽她,“沒事,你要不願意就算了,是我唐突了,我就是怕你摔了。”

這下許黎歌裡外不是人了,她又只能哄,“我不這樣說了,哥哥,你牽著我吧。”

周時祺這才委屈地牽住了她,但沒用多大力氣,許黎歌只好自已緊緊抓著他的手。

小時候牽過很多次,但這是他們長大以來第一次近乎直白的親密。

兩人心知肚明,也都各懷鬼胎。

但兩人都漸漸緊緊相握。

那些彼此的試探,示弱,賣慘,都在這條山間小道上,慢慢被風吹散。

雖然腳下黃土泥濘,但因為同頻的脈搏如此澎湃,也就只留下了安心。

許黎歌晃了下他的手,“你考慮的結果必須是我想要的那個,我都求我媽媽保佑我了,要是沒成功,她多沒面子啊。”

兩人終於走到平地,他沒鬆手,“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