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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不一樣不是嗎

“阿黎!你醒了嗎?你起床了嗎?”

上午九點,許黎歌的房門被拍得震天響。

她此時剛好起床,在浴室洗漱,聞言匆匆而就,去給他開了門。

“怎麼……”

她剛開口就卡了殼,眼神粘在周時祺身上撕不下來,腦子頓時像宕了機。

他一身矜貴的黑色西裝,身高腿長往那一站,許黎歌腦子裡那點睏意瞬間就灰飛煙滅了。

關鍵是他連每根頭髮絲都是做了造型的。

不是,這大早上的,給她醒神也不用這樣啊!

“你、你今天,怎麼穿成這樣?”

“阿黎,你怎麼現在才醒?”他有點不高興。

還不是昨天被你說得愧疚感氾濫,搞得她根本睡不著。

“我今天剛醒就被一堆人抓去換衣服,我頭髮都被扯痛了。”他委屈地控訴,“你看,下面好多人。”

許黎歌不明所以地走到欄杆旁往下一看,大廳裡烏泱泱一堆人,衣服,鞋子,各類飾品到處都是。

哦,選禮服的。

“我就是跟我爸隨口一說”,許黎歌揉了揉本就凌亂的頭髮,“他怎麼給我請了一個團隊?”

榮崢成人禮將近,許黎歌就跟她爸隨口說了句她沒有合適的禮服,結果,今天就直接上門了,還貼心的給周時祺都準備好了。

但說實話,許黎歌不太喜歡這種場面,或者說,她對這種低效的複雜挑選過程不甚贊同。

她懶洋洋躺在沙發上,手裡端著劉姨給她煮的餛飩,面前繽紛奪目的禮裙連綿不絕。

“許小姐,你看看這件,明黃色你一定很適合。”

周時祺:“不可以,太短了。”

“那這件呢,長擺的禮裙會顯得很溫柔。”

周時祺:“不行,這麼長,路都不好走。”

“這件藍白色的怎麼樣呢?”

周時祺:“不可以,背後都是鏤空的。”

他大佬似的坐在旁邊,開口就是一頓指點江山。

許黎歌全程沒開過口,只是偶爾意味不明地點兩下頭。

工作人員明顯為難起來:“許小姐,這……”

許黎歌嚥下最後的餛飩,正準備起身隨手選一件時,大門口的門鈴響了。

她對著面前的品牌店員燦然笑了笑,“抱歉,姐姐,要麻煩你們等一下了。”

店員連忙擺手:“沒事,沒事。”

許黎歌起身,打算去看看是誰來了,目光一轉,就看到周時祺目不轉睛地盯著前面那排樣式各異的禮服。

目光還挺犀利,像是非要找出一件他滿意的。

許黎歌沒忍住笑了一聲,朝他說:“哥哥,你是想幫我選嗎?”

周時祺眼睛發亮地站起身,“可以嗎?”

“當然可以。”許黎歌輕輕將他往前一推,“那你去選吧,我去看看是誰來了。”

她抬步向門口走去,身後周時祺高興地問:“阿黎,我選了你就會穿嗎?”

許黎歌腳步沒停,隨意抬手揮了下,“當然會。”

她走到玄關的可視門鈴,螢幕上投出一道俊逸平靜的身影。

聶平予?

他來我家幹什麼?

許黎歌壓下心中的疑惑,還是為他開了門,“請進。”

聶平予禮貌地點了個頭,“打擾了。”

除此以外再無其他表示。

許黎歌將他領進來,試探性地說:“阿崢今天不在這裡。”

聶平予明顯頓了下,才看向她,“我今天是來找你的。”

許黎歌意味不明地看了他一眼,隨後就將目光投向正在一堆禮服間挑挑選選的周時祺。

她微微挑眉,挑的還挺認真。

許黎歌不置可否,“抱歉,客廳有點亂,如果你不介意,去後花園可以嗎?”

“當然可以。”

許黎歌和他坐在之前他們三人聊天的地方。

也許是身邊換了人,她覺得這裡也沒那麼愜意了。

“是有什麼事需要我幫忙?”她開門見山地問。

他也沒再掩飾,“是,有件事希望你能幫個忙。”

許黎歌瞭然地點點頭,隨即又一笑,“你確定我能幫得上你?我是在這個圈子裡沒錯,但這只是因為我的家庭,就我個人而言,應該沒有能幫得上你的地方。”

“再說,我又為什麼要幫你?”

聶平予表情未變,“我知道這個請求很冒犯,但只有你能達到我的目的。”

許黎歌笑了一聲,表情漸漸冷了下來。

聶平予這個人,她還是多少聽過一些的。

聶家的老二,母親是他爸爸的第二任,頂上是一個看不慣他的大哥,同一個媽的兄弟都不一定能多親近,何況是繼母的孩子。

況且,他母親並不是一個簡單的人物。

這種家族在這地方遍地都是,許黎歌沒興趣去探究他到底是個犧牲品還是得利者。

“我不覺得我的交際圈能幫得上你,或者說,你是看中了我圈子裡的誰?”

聶平予推了下眼鏡,“你們在雲閒樓還定了個包廂是嗎?我希望,我有進去的資格。”

許黎歌哼笑一聲,目的問出來了,倒是更有意思了。

她抱著胳膊看向他,眼神難得的凌厲,“阿崢不喜歡你,你應該是知道的吧。”

“我知道。”

“那我有什麼理由冒著他生氣的風險將你帶進去?”

聶平予垂下眼眸,不說話了。

遠處的薔薇還是格外的嬌豔,在陽光下盛放著獨有的生命力。

只是可惜,有心事的人只會浪費景色。

聶平予苦笑了聲,“其實我不該來這裡的,但我還是想試試。我也並沒有帶來什麼兌換的條件,畢竟,我什麼都沒有,你應該也看不上。”

“只是,我真的很想參加他的成人禮。”

許黎歌瞥他一眼,“你可以去另一個包廂。”

“不一樣不是嗎?”聶平予看著她,重複一遍,“這怎麼會一樣?”

許黎歌眼神裡透出點怪異,“你,到底……”

“我知道他為什麼會這麼厭惡我。”聶平予輕笑一聲,卻無端透著股脆弱,“可那不是我的初衷。”

許黎歌皺眉看著他,沒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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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我告訴你當年的真相,能跟你換一張邀請函嗎?”

“……你說吧。”

“當時我扶他去的房間,其實是我自已的房間。我那個大哥一直不喜歡我,但又沒找到我什麼錯處”,他很微妙的扯了下嘴角,“所以……”

很巧合的一場誤會,許黎歌接道:“所以,是你大哥為了汙衊你而設的局,結果卻……”

和煦的風拂過他的臉龐,額髮,可他卻沒覺得有絲毫的暖意。

他一直平靜的聲音終於有了起伏:“結果我再也無法和他做朋友了。”

“榮崢不是無理取鬧的人。”許黎歌不太相信他的說辭,“你並非沒有解釋的機會。”

聶平予閉了閉眼,“我真的有嗎?如果過錯方是我大哥,我的處境真的會比現在好嗎?”

許黎歌沉默下來,她沒有兄弟姐妹,所以這些彎彎繞繞她還真沒考慮到。

她只是覺得,有錯就該認,沒錯自然也無需背上莫須有的罪名。

但顯然,這在聶家是不適用的。

在這種家庭裡,是沒有絕對的你贏我輸的,如果沒有人妥協,那註定是一場持久戰,而結局要麼你死我活,要麼兩敗俱傷。

聶平予選擇當了那個妥協方。

“其實也還好。”明明是這樣的話題,他卻莫名其妙地笑了起來,“當年他拽著我從房門口打到門外,所有人都只顧著去拉他了,自然沒人注意到房裡藏著什麼人。”

“而且,他也沒有說出去。”

許黎歌垂眸,確實,這事他是從榮崢那聽到的,外界確實沒傳出來什麼。

榮崢也就和他們幾個吐槽一下,他們聽也就聽了,自然也不會出去亂說。

所以,一場桃色事件變成了半大小夥子之間打個架。

但是,這值得這麼高興嗎?

許黎歌看著他舒展的眉眼,有點不解。

“阿黎!阿黎!你去哪了?”

周時祺的呼喚從大廳遙遙傳來。

許黎歌起身,朝他說:“這件事我需要考慮一下,你先回去吧。”

一個不壞不好的答案,聶平予在心裡嘆了口氣,“好的。”

許黎歌和他回了大廳,周時祺立馬捕捉到了她的身影。

她看著前方疾步而來的人,快速對聶平予說:“我會盡力的,還得麻煩你先走。”

聶平予掃了一眼周時祺,瞭然地點點頭,迅速走向玄關出了門。

“阿黎,他是誰啊?”

周時祺走過來只看到一個匆匆轉身的身影。

“只是一個朋友而已。”

周時祺委屈地眨眨眼,“阿黎你怎麼那麼多朋友?我就只有你一個。”

許黎歌熟練安慰道:“可哥哥是最重要的,沒有人可以比得上哥哥。”

他臉色瞬間轉晴,“我給你選好了裙子,你快來看!”

她笑道:“好。”

許黎歌被他半拉半就地往前走,回首時看了眼緊閉的大門。

玄關處的可視門鈴如往常般寂靜,好像不曾被打擾過。

彷彿剛剛那場荒謬又合理的談話,只是一場泡沫般的幻影。

但好歹手腕被拉拽的感覺是真實的。

她收回眸光,投向今日連背影都無比帥氣的周時祺,靜了心神,不再多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