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又東把這些關鍵的線索及時彙報給秦永平。
他利用人脈關係,將昨晚零點左右經過鶴淇大道的所有黑車一輛不落的全部找出來,然後根據車牌進行排查。
說到底,還是秦永平精明老練,籌劃周密。
在得知劉敬伍背叛了秦鶴川,將首要嫌疑人立刻鎖定在秦永安身上。
他心中明鏡般,敢與自已作對無疑是利益驅使。
如果秦鶴川出了事,誰是最大的受益人,誰就是最大的嫌疑人。
凡事無絕對,雖然自已打算深遠,還是留了一支機動小隊隨時應對突發事件。
接著把隊伍分為兩部分,一隊去前往秦永安家。
而自已帶隊去的則是秦永安子公司負責海運物流的集裝箱港口。
一旦他要對秦鶴川動手,自然會選擇人少且是自已的地盤。
宋恩夏也開車疾馳在路上。
她從林又東處要來了劉敬伍的聯絡方式立刻發給了江木槿。
江木槿在電腦上查到了對方的定位,位置卻如秦永平所料,在海運港口。
只不過這個港口頗大,想在裡面找人,地毯式搜尋不如直接定位。
於是,宋恩夏收到詳細準確的位置後,不假思索的趕了過去。
今日的天色本就陰沉,壓得人們喘不過氣來,天空似在醞釀著一場毀滅性的風暴。
港口C區15號集裝箱碼頭旁一處未完工的高層建築工地頂樓。
建築內更是昏昏暗暗的透不進光,偌大的房間裡只有幾根從頂部垂下來的白熾燈。
秦鶴川雙手反綁,看著眼前的一切,苦痛不堪的回憶如潮水般湧來,讓他感到無法呼吸。
雖然這並不是10年前被綁架的現場,但相似的場面還是一次又一次像一把銳利的刀,深深刺入他的心臟,深入骨髓痛不欲生。
秦永安和張璟母子倆坐在對面不遠處,其餘人背手站在他身後。
“你們是一夥的?”
秦鶴川就這樣淡淡的看著秦永安和劉敬伍並排站在一起。
他內心已沒什麼波瀾,短短數天內經歷那麼多背叛,早已經心如止水。
“不好意思啊秦總,對於我來說老闆是誰沒那麼重要。”劉敬伍回答道。
他轉頭看向秦永安輕蔑一笑:“綁的手法和10年前一模一樣,不知道出自誰手。”
秦永安身邊的汪景泰抬手示意。
“呵呵。”秦鶴川低頭長嘆一口氣:“我早該想到的,無所謂了。”
秦永安開口:“既然事情鬧到現在這種程度,你還有什麼想說一併說了吧,很有可能會成為你的遺言。”
“好啊,我確實有很多想問的,10年前,你們綁了我又沒馬上殺我,到底想幹什麼?”
“我來說吧。”秦永安轉頭看了眼汪景泰,他向前走了兩步。
“10年前的確要殺你,不過我手下的人太心軟不想親自動手,就把你晾在那個沒人去的廠子讓你自生自滅。”
他繞到秦鶴川身後拉拉繩子接著說道。
“看你沒什麼氣息他們就撤了,誰承想,再回去時發現廠子竟然沒人了,好在半路遇上了你,再後來你就都知道了。”
“那這次呢,你們又要做什麼?”
秦永安清了清嗓子開口說道:“轉讓權。”
說完,他站起來從旁邊人手中拿出一沓提前列印好的合同書遞給汪景泰。
汪景泰接過來又送到秦鶴川面前。
秦永安說:“秦氏集團的股權,轉到我名下,還有你爸免除的職務立刻恢復,還有......”
“說那麼多幹嘛,一句話,就是把我擁有的都給你對吧。”
秦永安輕哼冷笑:“跟聰明人說話就是省力氣,沒錯,是這個意思。”
“你覺得你們透過這種方式拿到的東西有用嗎?”
“那你就別管了。”張璟突然站起來走上前。
她的嘴角掛著冷笑,雙手抱胸,一副不以為然的樣子說道:“你只管簽字。”
秦鶴川輕蔑地皺起眉頭,對他們的話不屑一顧:“我要是不籤呢?”
汪景泰緩緩走了過去死死地盯著他。
秦永安坐了回去,翹著二郎腿,將架在鼻樑上的金絲眼鏡拿下來漫不經心地擦拭著鏡片。
“你可以試試。”
砰的一聲悶響。
汪景泰一拳狠狠地砸在秦鶴川臉上,不等對方喘息分毫,接著又是一記重拳拳打在他胸膛上。
瞬間他的表情變得痛苦不堪,呼吸困難,臉色漲紅。
隨之而來就是如雨點般的拳打腳踢。
沒過幾分鐘,秦鶴川被毆打的身體彎成了悽慘的弓形。
在塵土飛揚的地上,秦鶴川蜷縮成團。
“那次機會白白浪費,這一次可不能再錯失。”
張璟悻悻地對秦永安說:“兒子,成敗就此一舉,搞不死老東西,今天就弄死她最喜愛的孫子,給我接著打,狠狠地打!”
就在汪景泰等人要再次動手時,宋恩夏終於趕到了。
“住手!”她聲嘶力竭地衝眾人喊道。
看見倒地傷痕累累的秦鶴川,她不顧一切的衝他跑了過去。
宋恩夏扯了幾次都沒能解開綁在他身上的繩子,只能無助的將對方扶起來。
宋恩夏輕輕地擦著秦鶴川嘴角的汩汩鮮血,心疼的摟他在懷。
秦永安完全沒想到宋恩夏會來,十分詫異的瞪了眼手下,隨後轉身問道:“你,你怎麼來了。”
宋恩夏一言不發,惡狠狠地盯著秦永安。
秦永安只比秦鶴川大一歲不到,青春年少情竇初開的年齡,他們幾乎是相同的時間遇上了溫柔乖巧的宋恩夏。
只不過礙於三者之間的家族關係和特殊的背景下,秦永安將對她的喜歡深深埋在心裡,也強制自已遠離她身邊,從此互相陌路,沒有交集。
這麼多年過去了,那一種強烈的、無法自制的、多變的情感波動仍不絕於心。
對於宋恩夏眼神的冰冷和決絕,秦永安第一次感受驚慌失措。
他有些害怕,想要躲開對方凌厲的目光。
本想轉頭求助母親,沒想到換來的是更令人恐懼的神情。
這一刻,他想逃離想退縮,卻被張璟一句話拉回來,不得不面對殘酷的現實。
“那麼心疼他幹什麼,你還不知道吧,他可是你的殺父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