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細細咀嚼，平菇清新的口感在口腔裡爆開，外面酥脆，裡面帶著汁水。

“好吃嗎？”

袁逗逗滿懷期待，她吃過油炸平菇很多次，今天卻是第一次做。

王氏咽完平菇，笑意直達眼底，對著袁逗逗豎起大拇指，“好吃，我還想再吃一個。”

袁逗逗得到滿意的答案，開心一笑，“真的嗎？娘都說好吃，那別人一定會喜歡的。”

她心想，王氏病了幾年，味覺受損，食慾不振，這樣都能覺得平菇好吃，常人更會喜歡油炸平菇。

“明天賣油郎來時，我買了油再多炸一些，帶到集市上去賣。”袁逗逗在算，定什麼價格，按個賣還是按斤重賣。

王氏讚許地笑了。

翌日清晨，袁逗逗早早起來，做了早飯在鍋裡，背上籮筐往山裡去。

趁著早晨露水重，容易採到蘑菇。

上次摘蘑菇是在山頭，那一片很快就摘得差不多，一些很小的蘑菇，袁逗逗直接略過，等大些再摘。

“安嫂子，這麼早就上山了。”王啟強手握棍子，肩膀上掛著一摞麻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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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逗逗笑著點頭，“你也很早啊。”

早起的鳥兒有蟲吃，這個道理，她一直都懂。

從前是，現在更是。

“王大哥，你比我大，以後就叫我袁逗逗，或是逗逗就行。”安嫂子這個稱呼，聽著彆扭。

王啟強摸著後腦勺，笑著露出一口大白牙，“會不會沒禮貌？”

從小他接受母親教導，說話做事要真誠有禮。

他比安榮小月份，一直喊他榮哥，安榮和袁逗逗成家，他自然就喊袁逗逗嫂子了。

袁逗逗搖頭，“不會，大家都是平輩，不需要過於講究。”

“行，那我試試。”

王啟強鼓起勇氣，憋紅臉看著袁逗逗，半天不發一言。

“慢慢來，不著急。”袁逗逗忍俊不禁，這個人長得還行，就是滿臉的憨氣。

袁逗逗告別王啟強，繼續往山深處走去，王啟強提醒她，越往裡走，危險越多，定要加倍小心。

她一步一個腳印，邊走邊四處張望，儘量降低風險。

“果然，深山裡還是有好東西的。”袁逗逗看到面前一大片野莓，眼都紅了。

此時春季，萬物生長，灌木叢中，野莓縱生。

一顆顆鮮紅的野莓，宛若一顆顆紅燈籠，照亮了微暗的樹林。

“村民估計怕有毒，也就沒敢摘。”聽人說，野莓也叫蛇果，果實上有毒蛇爬過，果子也就有毒。

她是過來人，當然不會相信有毒一說，摘下一顆大的，嘗一口，又酸又甜，味道很好。

來這些天，一次水果沒吃到，袁逗逗沒忍住，邊摘邊吃，不一會兒，肚子吃得鼓鼓的。

一大片的野莓，等她摘完，日頭上三竿了。

“先摘這麼多，剩下的留明天來。”袁逗逗背上半筐子野莓，樂呵呵地往回走。

到了家，王氏看到她的筐裡除了蘑菇就是紅果子，“逗逗，這果子不能吃，你摘來做什麼？”

“娘，這是野莓，可以吃的，不信我吃給你看。”

袁逗逗拿了一個野莓，不顧王氏阻止，放進嘴裡，沒怎麼嚼，嚥了進去。

“逗逗，你不想活了！快，吐出來！”王氏驚駭失色，逗逗難道是想拋下他們，隨榮兒去不成？

王氏一把按住袁逗逗，用力拍打她的後背，想讓她吐出果子。

“娘，你別緊張，我在山上吃過很多了。” 袁逗逗站起身，扶著王氏站穩。

王氏驚呼：“山裡的果子不能亂吃，娘說的，你都忘記了？”

袁逗逗笑著說：“娘，那都是老人說的，我們不試一試怎麼知道是不是真的，你看我現在，不是活蹦亂跳的？”

王氏半信半疑看著袁逗逗，逗逗說得沒錯，紅色的果子不能吃，說是有毒，不吉利，祖祖輩輩都這麼說，從沒有人敢嘗試，人命只有一條，能活著誰會去冒死。

“逗逗，你有沒有哪裡不舒服？”王氏還是不放心。

袁逗逗轉了一圈，證明給王氏看。

王氏見她精神抖擻，心裡的石頭才落地，不過逗逗冒險的性子不可取，“逗逗，答應娘，以後山上的東西不要亂吃。”

袁逗逗看向一臉擔心的王氏，鄭重其事地點點頭。

沒有十足的把握，她不會以身犯險。

飯後，袁逗逗帶著安吉在菜地裡忙活，青菜長勢喜人，摘下來拿一些到集市上賣。

“賣油嘍！”

外面傳來賣油郎的叫賣聲，袁逗逗放下青菜，洗乾淨手，走出門外。

“小哥，我買油。”袁逗逗手裡拿著油壺，看向穿著灰色布衣的賣油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