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逗逗見王氏一臉愁容,猜到她在操心日子如何才能過日子。
她握住王氏的手,清澈的眸子,似水般的溫柔地望著王氏,寬慰說:“娘,您不用擔心,我是個當孃的人了,能撐起這個家,只要我有肉吃,就不會讓你喝湯。”
袁逗逗說話時語氣堅定,王氏清晰地感受到她身上強大的氣場。
“逗逗,其實娘,娘,是心疼你。”王氏話到嘴邊又改口,她不敢說出真正的擔心。
袁逗逗笑靨如花,眼裡有光,“娘,我年輕,能吃苦,你可別把我當女嬌娃。”
“好,逗逗最能幹。”王氏撇去亂糟糟的思緒,笑出眼角紋。
以後的事誰也說不準,過好當下才是最重要。
半夜三更,安吉打著鼾,聲音很小,袁逗逗躺在一側,毫無睏意。
她在腦子裡捋了一遍賬單,他們一家每日的開銷不算小,婆婆要吃藥,安吉要製衣做鞋,柴米油鹽,開銷的地方很多。
袁逗逗摸了摸臉,面板粗糙乾燥,原主從未用過護膚品。
也是,飯都吃不起,哪還顧得上臉,何況原主算是餓死的。
她手裡的錢,若是一直放著,起不了多大作用,袁逗逗絞盡腦汁,做什麼生意來錢快。
今早採了不少蘑菇,曬乾後拿去鎮上賣,是個辦法。
翌日,日上三竿,袁逗逗才悠悠醒來,昨晚睡得太晚,後面睡得很沉。
她見安迪還在睡,也不吵他,輕悄悄地穿好衣服,推門出去,王氏在院子裡,收拾菜地。
“娘,對不起,是我起晚了。”袁逗逗尷尬地撓頭。
王氏沒有責怪,繼續捉菜蟲。
“娘,您在做什麼?”袁逗逗刷完洗臉後,湊近王氏好奇一問。
“小青菜剛出頭,招來蟲子,趁著早上好捉。”王氏說話不疾不徐,溫和可親。
恍惚間,袁逗逗覺得自己回到那個世界,在和媽媽說話。
“那我先去做飯,待會和你一起捉蟲。”袁逗逗紅著眼睛走向廚房。
身後,王氏滿臉疑惑,剛剛逗逗是不是帶著哭腔,是自己說錯話了嗎。
她回憶起,二十二年前,她在山上撿到袁逗逗的場景。
一個硃紅色襁褓,布面上繡著蟒紋,袁逗逗被包得嚴嚴實實,脖子上帶著半塊玉佩,看著是龍的圖案,衣服的夾層裡有一張帕子,絲綢質地,上面寫著紅字,像是用血寫上去的,僅有三個字,“袁逗逗”。
這也是她名字的由來,王氏沒有聽丈夫的建議,堅持用了襁褓裡的名字。
她猜想,這是逗逗的母親留下的。
世上沒有不愛孩子的娘,她會舍下孩子,只有一種可能,那就是為了孩子的安危。
王氏猜到這一層,冷靜地抱起袁逗逗放到了隨身攜帶的籮筐,一路上盡力避開村裡人。
“娘,飯做好了,洗手吃飯吧。”
廚房裡清脆悅耳的聲音打斷了王氏的思緒,她慢慢站起身,一步一停地朝堂屋走去。
安吉起床穿好衣服,自己跑去刷牙。
回來後,看到桌上的餅,驚奇不已,“娘,這是什麼?”
“蔥油餅。”袁逗逗揪了半塊,遞到安吉手裡。
王氏接過一塊,咬上一小口,口感軟中帶彈,很勁道,她活著快五十歲,並未吃過。
“逗逗,你這手藝可以去鎮上開店,只賺不賠。”王氏一本正經地說。
袁逗逗自己嘗一口,吃起來還行,面比現代的差一點,勝在口感,蔥香味很重。
安吉吃了半塊,伸手還要,“孃親,你做的餅太好吃了。”安吉豎起大拇指,誇讚不已。
一頓早飯,袁逗逗收穫兩個好評,效果不錯。
袁逗逗收拾完碗筷,洗掉前一日換下的髒衣服,剛晾完衣服,又鑽進廚房。
採來的蘑菇,大多是香菇和平菇,袁逗逗把大部分拿出去曬乾,留了一小部分平菇做美食。
“油炸平菇?”王氏在門口,聽見廚房裡的動靜,立馬問袁逗逗。
“是的,娘。”家裡油不多,細細吃還夠一個多禮拜,都用來炸平菇,剩下的油還是可以吃。
說幹就幹,袁逗逗先把平菇分成幾小條,放到盆裡,用清水淘洗乾淨,再放到竹篩裡控幹水分,裹上面粉,放油鍋裡炸,要是有雞蛋液會更好。
可惜沒有雞蛋,村裡養雞很少,雞蛋也是供不應求,價格自然高。
“娘,你嚐嚐味道。”袁逗逗夾了一塊平菇,遞向王氏,期待她給肯定。
無錯書吧王氏接過平菇,吹口氣才放進嘴裡。
停了半晌,王氏不動聲色,引得袁逗逗火急火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