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懷安沒有將沈善帶回別墅,而是去了他們兩個的小家。
家裡其實早就裝修好了,也已經收拾乾淨,但兩人想讓房間再空一空散散味,便一直沒搬進來。
其實也沒必要,畢竟用的都是最貴最好的裝修材料,非常安全。
如今回來,家裡沒什麼變化,小而溫馨,空氣中瀰漫的令人安心的味道。
季懷安將沈善放到床上讓她躺好,之後起身出去。
他開啟冰箱看了看食材,之後將沈善先前說想吃的菜一樣一樣拿出來。
他熟練的將菜清洗、切片,之後下鍋,每一個動作都極為迅速,很快三菜一湯便被端上桌。
他特意搜尋了適合孕婦吃的食物以及忌口的東西,因此做的菜色都是沈善可以吃的。
熟悉的香味從廚房飄到臥室,睡夢中的沈善悠悠睜開眼睛。
她迷濛的看了看所處的地方,看清楚所在的位置後,沈善在熟悉的被子上窩了窩,之後才伸了個懶腰起身。
全然不記得她是如何睡過去的,只當是自已太累。
沈善開啟門,季懷安已經將碗筷擺放好。
許久未見季懷安穿著圍裙的樣子,沈善看了許久。
季懷安見沈善醒了,走到她面前。
“醒了?可有不舒服的?”
本想抱抱她的,但自已剛煮完菜,渾身一股油煙味,想想還是算了。
可沈善一點都不介意的抱了上去,她摟著男人勁瘦的腰身,踮腳在男人唇上吻了吻。
“辛苦我們家季先生了。”
見她神色清明,季懷安放心了不少。
低頭吻了吻沈善,一觸即離的吻,讓兩人心間升起陣陣暖流,舒服的兩人都笑起來。
“看看,我們家季先生做什麼好吃的了。”
沈善拉著季懷安的手走到餐桌邊。
“哇,都是我喜歡吃的。”
“喜歡便多吃些。”
季懷安沒有告訴沈善懷孕的事情,他想要找個合適的機會說,現在最重要的是讓沈善將心裡的事說出來。
“嗯嗯,我今晚要吃三碗飯!”
沈善豎著三根手指,滿臉豪氣。
季懷安被她的樣子逗笑,他將沈善的頭髮捋順,用皮筋紮起來,以免吃飯時沾到。
沈善給季懷安裝了一碗湯,頭髮紮好後,起身給季懷安將圍裙解下。
用完飯已經七點了,一般這個時候兩人都是各自回到各自的書房處理工作上的事情。
但今天沒有或許是兩個人都太累的緣故,沈善回覆好手機上李佳思和林珍妮等關心她的人的資訊,便去浴室洗澡了。
季懷安此刻也已經將碗筷收拾好,他坐在臥室陽臺的椅子上,看著遠處,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沈善從浴室吹好頭髮出來,便瞧見陽臺上的男人,不知為何看著季懷安的背影,沈善莫名有些難過。
她輕腳走過去,從椅子背後勾著男人的脖子,整個人趴在他的身上。
沈善順著他的視線看去,看見萬家燈火,看見飄零在外的車水馬龍。
“在想什麼?”
季懷安將沈善拉下了,抱在懷裡摟著。
“善善。”
“嗯?”
“我和你講個故事吧,有點長,要不要聽?”
“好啊,好像還沒聽你說過故事呢。”
沈善不知道季懷安怎會突然和她講故事,但她能感覺到男人此刻處於一種難以言說的悲傷氛圍裡。
“從前有個小男孩…..”
季懷安低低的聲音在沈善耳畔響起,訴說著一個不怎麼美好的故事,故事的主人公,8歲前雖然有個不靠譜的父親,但有母親護著過的依舊很幸福。
可8歲的中秋節前一天晚上,命運的閘刀落下,生生斬破了孩童男唯一的溫暖。
那天季家發現家族出現內賊,經查驗後發現正是季懷安的母親以及季涼的母親,季家背地裡做的都是要命的買賣,要不是當時在位的廖記昌提醒,季家險些將不復存在,他們哪能不氣,特別是當發現問題出在平時最看不起的兩個女人身上時,那股氣燒的他們徹底暴露本性,。
而季老爺子發現幾個兒子的打算後,沒有阻止,他也想著是時候給季家剩下的人一個警告,以免再出現類似的事情,
不過季老爺子吩咐手底下的人將季懷安和季涼連夜送出國去,以免他們知道實情,和季家離心。
季懷安本來已經坐上了去往機場的車,但半路上不知怎麼就感覺心慌的厲害,便佯裝要上廁所跑了出去,也是當時負責送季懷安出國的保鏢放鬆警惕,才讓季懷安成功跑開。
季懷安避開保安後,用身上的玉佛攔了一輛計程車趕回季家祖宅。
回到祖宅季懷安親眼目睹自已母親被季家人凌虐致死,死後他們還將屍體丟給狼狗啃噬。
傾盆大雨都衝不盡滿地血色,狼狗的叫聲低吼著,撕扯著它們的食物,血腥氣瀰漫在空氣中,讓人作嘔,而站在光亮裡的另外一群人,笑著觀看著這一幕,對著雨幕嘴裡不乾不淨的罵著。
他們臉上的笑容在閃電的映襯下顯得格外可怖。
季懷安最終遭受不住刺激暈了過去,是當時在季家當保鏢的何非將他帶走,那夜之後季懷安病了一場,之後忘記了所有的事情,包括他的名字和季家的一切,人也變得沉默寡言起來。
何非將他帶出國,為了避開季家人的搜尋前幾年他們過的格外艱難,何非有自已的老婆和女兒,全家幾乎就他一個勞動力,再加上在國外人生地不熟的,很多時候幾個人根本吃不飽飯。
何母對季懷安頗為怨恨,認為都是他的錯,他們一家人才會淪到那樣的境地,在何非看不到的地方對季懷安動輒打罵,季懷安對此也是打不還手罵不還口,過的很卑微。
他也知道何非很辛苦,因此經常出去幫忙撿一些廢品賣錢,但是由於他是東方面孔,那一片的流浪漢對他非常排斥,為此他沒少和外面的流浪漢打架,那時他年紀又還小,經常被流浪漢打的遍體鱗傷,最狠的一次他被打的險些喪命,還好何非及時趕到,自那以後何非便不讓他再出去了,何母看他更加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
有一次趁著何非不在家將他丟在偏僻的地方,讓他自已自生自滅。
那一段時間他為了活著,去別人家偷過食物,翻過垃圾桶,和貓狗搶食物,簡直將他以往的自尊全部丟在了地上,可是哪怕這樣他都不願意回到何家去。
何非找到他時正在和一個流浪漢打架,那時候的他兇狠的像一隻狼,哪怕打不過也要在對方的身上咬下一塊肉來。
何非又一次將渾身是傷的他帶回何家,這一次何非發了很大一通脾氣,何母險些被他掐死,之後季懷安的日子好過了一點,但只是物質上的好過而已,他一點都不想呆在何家,只是奈於何非,他不好說什麼。
何非似是察覺到季懷安的異常,那以後他出去辦事都會叫上季懷安,季懷安也展現出他的才能,在很多事情上都是他替何非出謀劃策,幫那時何非當時的老闆賺了不少錢,何非感嘆季懷安小小年紀就如此聰慧,剛好手上也賺了些錢,便送季懷安去學校唸書,季懷安起初不願意,何非堅持,並且威脅他如果不好好唸書,以後便不帶他出來,季懷安只好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