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妄,妄言,可不可以,幫幫我?”見許妄言遲遲不說話,方煙嚥了口唾沫,顫著聲音苦苦哀求著。
許妄言看著她眼裡的絕望和哀求,只覺得諷刺又好笑。
”幫你?且不論我能不能幫你,就算能,我又憑什麼幫你?你不覺得何晗這個要求很可笑嗎?你為什麼會覺得只要我說不是你寫的她就能相信?你和她相處這麼久,她是什麼性格你難道不比我清楚?你以為把我拉過去被她羞辱一通她就會放過你了?”她表情淡淡的,語氣也很平靜,平靜中透出幾分嘲諷。
方煙哪能不知道何晗的性格,只是她實在找不到其他的辦法了。
她不能像許妄言她們一樣回家自學,她成績差,家境也一般,回家自學就相當於放棄高考。
她終於體驗到了許妄言曾經體驗過的無助和絕望。
可她只是體驗了短短几天,許妄言卻體驗了三年。
高一的孤立,高二的語言暴力,高三的所有,都變本加厲。
那些被唾棄的話語,被汙衊的語言,如同二月的風,打在臉上又涼又痛。
她曾在無數個夜晚偷偷哭泣,在心裡一遍又一遍的問,為什麼。
沒有人可以回答她,也沒有人會幫助她。
“求求你,只有你能幫我了。”方煙聲音焦灼,姿態也放到最低,似乎許妄言只要不答應她她就能一直纏著她。
“我幫不了你,也不想幫你。”許妄言提著菜,說完這句話就轉身走了。
她怎麼也想不通,方煙怎麼有勇氣來求自己幫她的。
方煙見她頭也不回的走進小巷,急忙追上去。
“妄言,你幫幫我吧.........”她拉住許妄言的手腕,聲音越發急促,“我可以報答你的,只要在我能力範圍之內,我,我把我的私房錢都給你,都給你,你幫幫我好不好,幫幫我.......”說到最後,她的眼淚大顆大顆的掉下來,看起來可憐又無助。
許妄言看著她,情緒不達眼底。
方煙看著她半點不為所動的樣子,眼底逐漸猩紅。
她忽然甩開許妄言的手,抬手擦了擦自己臉上的淚滴,表情逐漸變得猙獰:”你怎麼能這麼冷血?我都這麼求你了,你為什麼還是不肯幫我?我又不是要你去死,只是幫我證明一下會死麼?”
“難怪呢,殺人犯的女兒就是自私,就是賤,就是這麼不識好歹。”
已經確定許妄言不會幫她,方煙立刻收起了剛才那一副卑微無助的模樣,說的話也肆無忌憚起來。
許妄言看著她如同教科書一般的情緒轉換,露出一抹似有若無嘲弄的笑。
“你笑什麼?有什麼好笑的?誰都可以笑我,但是你許妄言除外!”方煙有些氣急敗壞的大喊。
許妄言比她還慘,她有什麼資格笑她?
許妄言依舊看著她,表情不變。
人就是這樣,自己身處痛苦的時候就喜歡和比自己慘的人比較痛苦,好像這樣心裡就能好受一點。
“你看看你臉上的疤,多醜,和你的心一樣醜陋不堪!”方煙抬眸看著她臉上只剩一條淡淡痕跡的疤痕,嘴上像淬了毒。
可這些話,對許妄言卻毫無作用,因為比這更難聽的話她都聽過。
“如果你沒有其他的話了就走吧,我不準備邀請你吃晚飯。”有些人真的沒必要浪費口舌,她的壞就是骨子裡透出來的。
“許妄言!,你一天天的裝什麼清高!?誰稀罕去你家吃飯?!”方煙情緒異常激動,聲音也拔高了幾個分貝,“賤貨!你怎麼那麼裝?!你以為你很了不起?!你不過就是一條寄人籬下的狗而已,你..........”
“啪!”
一聲響亮的巴掌聲硬生生打斷了方煙歇斯底里的說話聲。
許妄言收回手,靜靜的看著一臉茫然和不可置信,還沒回過神來的人。
“罵夠了麼?”她聲音平靜的開口:“罵夠了就滾吧。”
“許妄言!你敢打我?!你站住!”眼看著少女轉身毫不猶豫的走遠,方煙終於反應過來,卻又像想到了什麼,大喊完這句話之後在原地調整了會兒情緒,而後往巷子外走去。
等著吧,許妄言,很快我就會讓你重回地獄般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