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煙斟酌著用詞：“首先我得向你道歉，我不應該和何晗她們一起欺負你，我知道現在道歉很晚，可是還是希望你原諒我。”

她語氣越說越誠懇，表情也越發真摯，因為她看到許妄言臉上的表情漸漸泛起的冷意。

“憑什麼。”她語氣依舊平靜，眼神也沒有多少起伏，可偏偏越是這樣，方煙就越知道，自己這次恐怕不能說服她幫自己。

“其實我也不想欺負你，我也不想跟著何晗她們汙衊你，我也不想把你推進臭水溝.......”她越說底氣越不足，聲音也越來越小，最後乾脆心一橫，“都是何晗她逼我的，她說如果不這樣就讓我退學，我實在害怕就........”

“害怕？”方煙還未說完的話被許妄言毫不留情的打斷，“你害怕？我看你挺享受的。”

甚至還樂在其中，看不出來半點被威脅的樣子。

“不是這樣的，我........”她慌亂的想開口辯解，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你什麼？你也很委屈？你也很無奈？欺負我的時候痛的不是我而是你？”許妄言說著咄咄逼人的話，可比起方煙當初說的那些話卻簡直不值一提，“你真的很愧疚？你真的覺得自己做的事情是錯的？你真的意識到你錯了，而不是假裝說自己錯了？”

許妄言說這些話的時候表情沒有疑惑，她篤定她心不誠，也知道她的道歉言不由衷。

“如果你坦誠一點，直接告訴我你想要幹什麼，也許我還會敬佩你敢說敢當。”她面無表情的看著她，“虛偽的道歉很多餘。”

"你會幫我的，對吧？如果我告訴你，你一定會幫我的對不對？”方煙就像是被逼入了絕境，此時此刻，許妄言就是她的救世主。

許妄言面無表情的看著她，沒回答。

“趙蕪也回家自學了，她覺得無聊，不知道是哪個賤.貨告訴她那封情書不是崔詞寫的是我寫的，她說如果你親自去告訴她不是我寫的，她就放過我。”方煙聲音逐漸顫抖，“真的不是我寫的，就是崔詞自己寫的，不是我，我不知道她為什麼會相信那個賤。貨，你現在是唯一一個能證明我清白的人了，求求你，幫幫我好嗎？”

想到班上那些人看自己的眼神和那些嘲諷的話，方煙就受不了。

她想不通許妄言是怎麼挺過來的。

許妄言依舊看著她，眼裡情緒晦暗不明。

且不論崔詞到底是誰她都不知道，又怎麼能知道他的字跡？而且那封情書出現的毫無徵兆，她不相信這個崔詞不知道她在學校裡的名聲有多壞，又怎麼會喜歡自己？

答案顯而易見，這封信本來就不是崔詞寫的，就是故意有人寫了給何晗看的。

至於目的，可能是想看她更加狼狽，想看她徹底崩潰，放棄自己，想讓她下地獄。

想到這兒，許妄言心裡其實沒有多大的情緒。

她已經麻木了。

她不明白，為什麼那些人會有那麼大的惡意。

明明無冤無仇，明明她從來沒有傷害過她們任何一個人，可為什麼，為什麼她們就是巴不得她去死呢。

好像這是一件多麼令人驕傲的事，好像如果她真的死了她們就能獲得成功一樣。

事實上，如果真的如她們的願了，許妄言也肯定她們不會有一點點愧疚，只會輕描淡寫的說一句：她活該啊，自作自受，罪有應得。

可她到底犯了什麼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