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砌講這件往事時並沒有用多嚴肅的語調，也沒有多慷慨激昂，只是平鋪直敘，娓娓道來。關葉玥從沒想過，真相居然是這樣。

怪不得兩家關係急轉直下，這樣看來她和司恆稚就真是一段孽緣。

關砌看著陷入沉思當中的關葉玥，緩緩開口，“阿玥，你想怎麼做？”

關葉玥內心茫然，她大腦一片空白，不敢相信原來這就是真相。

少頃，她回答，“我要替爸爸媽媽討回公道。”

關砌嘆了口氣，看著已經長大不需要他保護的孫女，想到當初得知噩耗的自已。

點頭，“會的。”

罷了，他刻意轉移話頭說，“想不想知道阿也的下落？”

關葉玥眸子睜大，驚喜異常聲音都提高，“爺爺，您的意思是……”

關砌接話，“阿也要回來了。”

關葉玥站起來，不可置信，聲音因為激動而顫抖，“真的嗎？爺爺，你說的是真的？！”

關砌微笑點頭。

他再次開口說出震驚到關葉玥的話，“而且，這麼多年，他一直待在你身邊。”

她愣住，“我身邊……”似乎是有了猜想。

當初執意跟她一起出國的溫序之，喜歡男生的哥哥，被迫出櫃的除夕夜。

她再次驚訝道，“我哥哥和阿序。”

提到這裡，關砌臉色一變，好心情都沒有了，“嗯……”

這麼多年，溫序之一直陪著她，兩人租的房子也很近，但是她從來沒有去過他家。因為他說他家的房東不允許外人到訪。

現在想想，許多不合常理。

一些特殊節日，如情人節，七夕，聖誕什麼的，關葉玥都是和自已的朋友或者同學一起過。她原本以為阿序也是一樣的，現在看來，不過是在過兩人世界。

她想著臉上露出笑容，但很快就笑不出來了，她難過道，“既然在我身邊，為什麼不來見我？”

關砌憐愛的拍了拍她的手，“阿玥可以親自問一問。”

“哦……”

時間飛逝，眨眼間就到了除夕的前一天。

元旦都只孤零零一個人過的段兮，除夕夜更是沒有去處。即將過年，大大小小的事情都處理完，司恆稚難得閒在家裡面。

段兮也去上了這一年的最後一堂課，下午五點回到公寓，她和司恆稚對上了眼。

“倒數第二天了，我請你去air garden吃最後一頓，當是陪你過除夕夜。”司恆稚這麼講。

段兮臉色古怪，司恆稚這可不像一個拒絕追求者的態度。

她說，“太破費了，不用了，謝謝司先生。”

司恆稚鍥而不捨，完全不像他，“走吧，我難得大方。”

這句話倒是真的，在外面裝的人模人樣，在她面前就本性畢露。

“而且，我今天沒人讓送菜來。”

“沒菜？！”段兮不敢置信的提高聲音。

司恆稚看她。

她立刻住嘴，有些訕訕道，“不好意思，沒控制住音量。”

司恆稚勾了勾嘴角。

段兮沒忍住開口，“司先生，現在也還來得及，要不……”

“不行。”司恆稚斬釘截鐵。

段兮弱弱補充，“我這幾天怎麼辦？”

司恆稚一愣，他眯了眯眼，不懷好意的看著段兮，“餓幾天，不礙事。正好減肥了。”

段兮看著自已，完全不胖，標準體重。

司恆稚二話不說，站起身來拉過段兮，“走吧，時間不早了。”

可憐段兮衣服都沒換，再次穿上了鞋子。路過玄關時，那捧向日葵已經落敗，她順手取了拿在手裡。

司恆稚問，“你幹什麼？”

“都敗了，拿去丟掉吧。”

司恆稚沒說話，下了樓，段兮把花丟在垃圾桶裡。

兩人到餐廳，一如既往的好位置。上一次來這裡，還是段兮要給他看照片，在樓下說了不自量力追求的話。

過去了許久，連帶著心境也不一樣。

對面的人少了點當初的天真，但對美食的喜愛絲毫不減。

司恆稚放下餐具問吃的專注的人，“上次你還讓你姐給我轉錢，這次呢，我們也要AA嗎？”

頓時，眼前的飯菜就不香了。

段兮猶豫的看看菜看看手機，心裡計算著自已的存款，緩緩開口，“……您不是說請我吃嗎？”

司恆稚換了個坐姿，“哦，我說過嗎？”

段兮難以置信的看著他，想不到司恆稚也會來這一手。

她為難道，“這裡的飯菜很貴，我存款不多。學期開始我還要交錢。”

司恆稚等著她繼續說。

但是她這次沒再說自已辛苦的成長經歷，只是頓了頓說，“我可以先欠著嗎？”

等著她求助，毫無遮掩的表達自已的司恆稚不滿的皺眉，嘴角無意識掛著的笑容也沒了。

他揉了揉眉心，突然覺得沒意思，自已這麼做跟欺負小孩似的。

聲音都冷下來，“逗你的，繼續吃。”

段兮小心翼翼的瞥了他一眼，不知道為什麼那人臉色掛得那樣明顯。周身溫度瞬間下降，旁人不敢多捱得近一些。

好巧不巧的，在這尷尬時刻，林澤安帶著女伴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的。

他看著兩人，嘴角一勾，壞笑起，“你們這是……約會？”

段兮看著眼前這張臉，沒說話也沒動。

他來的不巧，正好是司恆稚心情最不好的時候，想到當初段正做的事情，就噁心的不行。林澤安也被連坐，他皺眉道，“你很閒？”

林澤安瞥見他的臉色，正想說點什麼，身旁的女伴就小聲道，“林少，咱們……”

他白了司恆稚一眼，“哼”了一聲，牽著女伴離去。

女伴還和司恆稚以及段兮打招呼才跟上。

段兮看著兩人離去的背影，轉過頭時就對上司恆稚晦暗不明的眼神。

“？？？”

“司先生，怎麼了？”

司恆稚收回目光，開口，“快吃，我還有事。”

段兮正好開口。

他再次打斷，非常沒有禮貌，“食不言寢不語。”

段兮專心乾飯。

司恆稚沒了多少吃飯的興趣，隨便夾了兩口就作罷。一空下來，他的目光就不自覺地往段兮身上跑，他自已都沒有注意到。

但是，不遠處看好戲的林澤安看的清清楚楚，還一次不落的用手機拍照記錄下來。

女伴看見了當作沒看見，優雅用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