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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重複的夢

自從打聽到關於阿靚和刀仔的往事後,阿美開始每天晚上做一個重複的夢:每次都是晚上,時鐘指向九點半,B市燈火通明,阿美和小刀酒足飯飽以後手牽手在連線市內和南外的一條短橋上散步。阿美今天新買了一條橘色的連衣裙,她得意忘形地問小刀:“喂,我美不美?”小刀停下腳步,攬著她的細腰,一隻手遮住阿美的下半臉,說道:“你這臉,太大眾化了。遮住下半截,和普通人並無太大分別。”阿美有點不開心了,跺了一下高跟鞋,大聲批判道:“你,你就不會說好聽的話哄哄人家嗎?什麼叫沒差別,我真那麼難看哦?”“不不不,這不是難看和好看的差別,我想表達的是大眾化的臉。”小刀點燃一支菸,吐口氣緩緩道:“你看街上這麼多人,是不是有很多人都感覺長得一模一樣?”阿美眨了眨大眼睛,一驚一乍道:“咦?你這樣一說,我還真有這樣覺得呢,好像街上的大部分女生,如果不化妝,都是一個模子刻出來。如果化了妝,用不同彩妝的話,好像又很不一樣。”小刀笑了笑:“那你有沒有聽過,一個人故意去學另一個人,模仿她,甚至最後代替她的故事呢?”“哇,小三上位嗎?我要聽,好像很精彩。”“你的記性好像真的不太好,這個故事的主角難道不就是你嗎,你好好想想。”小刀詭異一笑。

於是阿美一路上都纏著小刀要小刀說這個故事,小刀就是不肯講,然後阿美就醒了,醒了之後她想破腦袋也想不出,夢裡刀仔說的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故事,我怎麼又會做這麼奇怪的夢呢。

阿靚現在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大型商鋪小租戶,她每天九點很日常地去開鋪,販賣一些家家戶戶都需要的生活用品,晚上六點準時收鋪,這樣使得她的生活過得很規律。她的兒子念著小學,老公孫威佳管理著一家高階保險公司,方便給他名下的幾家夜場洗錢。

阿靚這天,揸著她自己的電單車,準備去花鳥魚市場買幾盆花花草草去裝點自己的超級日貨門市。她到了以後,把車停在門口,步行去到其中一個老熟人所開的店鋪。這時,從B 市慕名而來買盆景的阿美,也來到這家店鋪。

當阿靚和阿美選選挑挑,手裡各拿著幾種小盆栽的時候,她們忽然同時停下腳步,站在一起面對面詫異地看著對方。“你……”“你是阿靚?”阿美快人快語,脫口而出。但是阿靚好像不是很想和她繼續交談下去的樣子,她還著急回去看鋪,於是只是否認了一句先結賬走了。 這時候,阿美忽然想起夢裡小刀那個問題:“你看這個世界上,是不是有很多人長得很相似,不管是模樣,或者脾性,甚至生活習慣,言行舉止,都像是一個人似的。”所以我真是阿靚的替代品嗎?阿美想到這裡,盆栽也不買了,立馬跟在阿靚後面,想深入瞭解她究竟是一個什麼樣子的人,可是她跟丟了,阿靚騎著電單車,一會兒就消失在人海中。

阿美心情煩躁地打電話叫出了小棋,“什麼?你說你今天在街上遇到了刀仔的前女友阿靚?”小棋喝著奶茶,有點驚訝地大聲問道。“對呀,我還問她了,可是她說她不是然後就走了,還有我每天都做很奇怪的一模一樣的夢。”阿美回答道:“還有啊,小棋,你以前認識阿靚嗎?我是不是長得很像她?刀仔會不會其實把我當做她的替代品?”

小棋回想了一會兒,很肯定地說道:“才不是,雖然我和她不熟,但是你們是完全不一樣的。性格,臉型,眼睛,頭髮,衣著打扮,全都不一樣。”阿美聽完鬆了一口氣,又道:“可是你知道嗎,自從我打聽到有這麼一個人的時候,我就總是覺得心神不寧。”小棋在記憶中努力搜尋回想:“阿靚,阿靚……”小棋記得剛和田仔在一起的時候,刀仔那時候的女朋友就是阿靚,沒多久聽說阿靚就出事了,因為刀仔的所有事情都是經過她去處理的,當時阿靚還被抓到警察局了,後來是黎叔花錢保住了她,她出來後就和刀仔分了手,不久後就和孫威佳在一起還結婚了。孫威佳是鳳凰姐的親外侄,一直幫鳳凰姐看著她的幾個夜場,後來還開了一個高階保險公司方便他們洗錢。

“這些我都知道,我早打聽到了。”阿美聽小棋說完回答道。“那也沒什麼啊,都是過去的事情了,你現在不是和刀仔好好的在一起嗎?你擔心什麼呢?何況她都結婚了,你和刀仔也結婚了。”小棋安慰道。“我不知道,反正我就是覺得不安。小棋,我感覺刀仔可能還是很愛她的,真的。”阿美抓住小棋的手,一臉擔心地說道。“哪裡會,像你這樣想的話,那我不是更危險?”於是小棋把自己當年被田仔告白,但是後來知道原來是叔叔們讓他娶自己的事情說了出來:“你說,這樣的話是不是他其實一直沒愛過我,說不定他還很恨我,拆散了他和他當時的女朋友。”阿美聽完以後瞪大了雙眼:“原來是這樣啊,我就是奇怪為什麼今年會選你出來做話事人。”

“對咯,如果不是因為我爸爸,我也不能做。但是我覺得鳳凰姐想我做這個位置,也有她自己的私心,她只是借這個事情來讓我上位而已,我做了話事人,背後還不是她在做主,什麼都得聽她的。”小棋緩緩說道:“只是我原本不想做的,我還讓她推黎鑫去做,她卻沒有答應。”

原來當年小棋的父親和黎叔梁叔他們是好朋友,有天晚上他一個人去殺當時社團的老大,雖然成功殺死老大,但是他沒能逃走,也被槍擊身亡,為了小棋的安全,她從小就被抱給一對普通夫婦撫養長大,直到她成年以後,黎叔他們開始刻意安排她去到他們的集團工作,並且讓田仔娶她。而小棋父親在世前經常愛開玩笑說一句話那就是總有一天我也做老大,我會好好罩著你們。現在黎叔梁叔和鳳凰姐擁有了最大的地盤,自然想著實現他的心願,於是在這屆選舉中提議由他的女兒小棋做一次話事人。於是後來就發生了小棋的養父告訴她的身世並且讓她去選坐管的事。

“小棋,你說我們兩個會不會都是他們選出來的替死鬼。”阿美忽然說出這樣一句。“什麼?你的意思是……”小棋疑惑地問道。“你看,以前刀仔就是把所有事情交給阿靚,結果阿靚被抓了,雖然後來被保住了,現在就是我。而田仔那邊,他們又拿你父親做藉口讓你來做這個話事人,那是不是有什麼事的話也是你來負責呢?”阿美冷靜地分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