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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談不攏

金可梁生無可戀閉了眼,睜眼是副狗仔樣。

“瞧您說的,我們當然得好好談談。

這不是通道傳送時間有限,想專門騰個地兒約個時間來友好協商嘛。

哈哈哈哈,沒想到措施不當,這就誤會上了。”

人魚笑意未減,嗓音清澈且語氣綿柔,“是嗎。那就……請諸位現在走一趟?剛好大家都在,缺了誰都不太行。”

金可梁狠狠抹把臉,趕完那些不情願之後,掛著張笑臉皮,“好啊,恭敬不如從命了。”

靈和白袍人默然,想走,在金可梁笑意盈盈的視線下撐起詭異麵皮跟著。

人魚倒是心神曠怡,碰見自已的族人,淡淡笑顏加頷首,親切和端方的尺寸拿捏得非常微妙。

羅佳達娜小小吐槽了下,旁邊的靈若有所覺,偏頭似笑非笑瞧了一眼。

她們翻越幾個山丘,原本的焦土已經變成淤泥,上方覆蓋著碧綠水流。

竹桂榕,芙蓉荷,石板路與禾苗麥穗混在一起,漂亮又奇特。

令大家駐足的,是這些植物水面的上方,靈力濃郁得成為薄霧,輕盈飄蕩。

靈指尖與一朵飄落的桂花短暫相接,淺淡香氣似乎在這短暫的停留中刻下烙印。

悸動縈繞,靈皺了眉,小幅度揮趕那些原本香甜的氣息。

桂花還是石楠?傻缺玩意,誰在野戰,也不嫌。

魚唄。

任務者擦著對方視線,不敢對視。但同時僵滯腳步。

羅佳達娜臂彎掩蓋半邊臉,小聲咳嗽。

前面行走的人魚和金可梁聽到動靜,迴轉身體。

金可梁快步上前問情況,白袍人紅著臉說沒什麼。

人魚先在靈的身上轉悠,然後放在白袍人身上,帶著難以察覺的探究。

藉著寬大的袍,羅佳達娜匕首鈍端抵著靈,與灰霧對視上,細長灰線扭了扭,滿是邀請的樣子。

白袍人默默遠離了些,匕首戳幾下憋笑的靈,後者掐斷任務者之間的互聯。

然後捏起腳踝上的灰霧,隱忍的笑容還是洩露些許在臉上,抬眼接觸到金可梁疑惑目光,笑容擴大些。

“怎麼了?”

視線繞又繞,沒繞出什麼來,金可梁抓了下頭髮,嘀咕著回身和人魚打太極。

落在後面的任務者又擦著視線,同時深呼吸,背對背揉臉。

“這個能量嘛,鄒族長你也知道,我們說了是沒辦法決定的,畢竟還有其他種族嘛,大家一起……”

“金部長,時空管理局是數一數二的大平臺。我們都知道作為森林之主的局長,是不會姑息這等惡性事件。”

“哈哈哈,鄒族長真會說笑,此事件怎麼能這麼定性呢……”

白袍人手動了動,埋在泥土裡的陣法還沒拆。

她斜睨靈,後者衣裙翩飛,肩膀輕輕往上,眉眼間全是不關我事。

白袍人垂下眼簾,借了嗒啦的人造能量,順著陣法的脈絡摸過去,尚為通暢。

小小的光點從地面升起,靈飄過去掩住,灰霧張牙舞爪吞掉,又抬頭瞧瞧靈,示意還想要。

金可梁在前面幾乎要氣笑了,兩手一背連連搖頭。

“族長,不是我們不幫你。你也知道,管理局是絕不能主動插手位面裡的事情。你這事啊,再談下去可就……”

人魚依舊有著淺淡的笑意,聲音和緩輕柔,“應該還有很多位面存在,管理局何必捏著這個呢?”

金可梁也牽起虛偽的笑紋,“說得對,有那麼多的位面,族長何必拘泥於此。”

清甜的味道蔓延在舌尖,靈微微挑眉,看向扯須的白袍人,對方眼疾手快,捏了一把。

若有若無的光點還在緩緩升起,她們一起夷為平地的那個山頭,底下的光規律性閃爍,像是跳動的心臟。

從這裡眺望過去,那邊軟泥般的黑乎乎上,還有個人形上躥下跳,時不時有個嚎叫,指天指地。

前方談判的聲音隨風而來,麥浪起伏,吹起輕柔的頭髮,貼著臉摩挲,宛如情人離別相合的手掌。

金可梁搖頭又擺手,態度堅定,不容拒絕,“談不成!明明是我們先登入的這個位面,這裡還有我們成員的屍骨!”

聽到最後,人魚平穩的面具破了條縫隙,露出點凝重和少見的無措,“如此。”

他輕輕敲著手指,思慮之後仍然堅持,“我們可以考慮這個因素,以其他形式補償管理局。”

金可梁雙目噴火,壓抑的怒和懼展示其危險的一面。

“鄒齊!管理局有資格對這個位面出兵!更何況你還是流竄在諸多位面,掠奪位面能量的強盜!”

深藍眼眸詭譎且幽冷,人魚的聲音不復柔和,充滿警告,“金可梁,注意你的措辭。”

人魚偏偏頭,光滑緞面從臉頰旁邊落下,光深淺不一塗抹他的臉。

他瞧著任務者,緩緩拉出陰冷笑紋,“她們是新手吧,第幾個任務?”

“留在這裡的黎可歌知道嗎?你們來走了個過場,半點忙沒幫上,反倒讓這個位面岌岌可危。”

他指著散發空寂但無止境吞噬的坑洞,冷冷笑出聲,“這個洞呢?他知道嗎?他費勁心力建設的地方……”

話語在碰到對面逐漸收斂的表情,卡殼了,接著又是陰陽怪氣的一句,“倒是會調整。”

羅佳達娜滿懷的清甜小苗,轉頭看到金可梁複雜眼光,臉上輕鬆的笑容僵住,無縫銜接成官方正經的笑。

靈腳踝上的灰霧七伏八倒,毫無端莊樣,得了白袍人狠狠的眼刀。

輕輕隨風左飄右蕩的靈轉著自已髮尾,抿完口中小苗汁水,從白袍人懷裡抽了一支繼續抿。

她也看見了金可梁視線裡成分複雜,但不慌,“他們再談一談,時間就差不多了。”

比她低的白袍人抬頭,虎口卡在眉毛處,“大機率談不攏呃。”

羅佳達娜就著這點陰涼瞧那個黑乎乎的山頭,只有少量輪廓的半靈懸在半空,底下身體的肢體殘破,傷痕遍佈。

穿著小洋裙的人攀上爬下,時不時彎腰撐著膝蓋,偶爾會指使旁邊黑糊糊一團的東西。

靈笑了笑,咬著小苗,“是啊,大機率談不攏呃。”

她們繼續隔了段距離跟著談話的兩方,原本臉紅脖子粗的金可梁逐漸平靜,甚至隱約有點扭曲。

而人魚,則越發失控,平靜臉皮皺起,挨著脖子處的面板拉扯出糖絲般的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