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無雙認真記下後拿出一袋銀錢,“師父,裡頭有一百兩銀票和一些銀子,若不夠,我再讓人取些來。”
“夠了夠了。”照夜拿在手中掂了掂,“公主可點頭你給我銀子?”
洛無雙無奈彎唇,“自然。”
“看你二人夫妻和睦,甚好。”
“師父此番去何處?”
“走到哪算哪,等身子骨扭不動了,再回我那小木屋去頤養天年。”
“望師父珍重。”
照夜沉默片刻,不知從哪兒掏出一個個瓷盞置於桌上。
“瓶中有兩粒護心丸,若遇險危及性命,服下可保命。”
“這樣貴重的藥,師父就這麼給我?”
“不然要怎樣給你,哦拿個機關盒子裝上,在給你係根紅絲帶?一共就製出這麼兩粒,你收好以備不時之需吧。”
照夜翻了個白眼不再看他,望向那輪緩緩躲到烏雲背後的彎月。
“要變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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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的冬較往年來得晚些。
十二月的風帶著涼意,一夜過後氣溫驟降。
西陵鳶醒時洛無雙已不在身側,她盥洗整潔,出門後攏了披風在身上,看到照夜還穿著昨日的黑袍,“先生,天涼了,您記得帶些衣物走。”
照夜肩上挎個黑布袋,朝她嘿笑:“還是小姑娘貼心,那小子昨兒給我拿銀子都沒想到這事!”
西陵鳶笑笑,讓人備衣裳時領著他到膳廳,“先生獨自在外,自小心些。”
“多謝多謝,話說回來,老朽怕是擔不起您這句先生。”
“知人者智,自知者明;勝人者有力,自勝者強。先生樂觀豁達,怎會當不得?”
“外人道的不錯,我們朝陽的長公主向來慧眼識人!”照夜樂呵呵的坐下。
吃飽喝足後摸著鬍鬚看著西陵鳶,沉默中帶著幾分老者看青年人的欣慰與欣賞。
“先生有話直言。”
“真要言,老朽可就大膽勸勸殿下仔細自已的身子,莫要憂心憂慮過度,女人最忌諱心病,有些事,交給男人去做才好。”
西陵鳶嘴角笑意微斂,嗓音也淡下來:“先生是覺得,我凡事插手過多?”
“不不不,瞧你,心裡一聽男人女人就難受是不?”照夜仍舊在笑,語氣卻格外認真:“男子肩膀生來更寬厚,肩上的擔子就該比女人重,要能頂天立地,要能遮風擋雨。”
她不言,卻也帶著悉聽教導的態度直視他。
“男女分工,例如男子力量先天大過女子,一些苦力只能他們幹;而女子細膩,男人五大三粗做不了的事就得交由她們。”
“二來,女子有生兒育女的能力,卻也代表身體要承受得更多病痛的來臨,男子就該從另一方面平衡補回來。”
“遵循物競天擇,各司其職,不能既要又要。”
他帶著勸導的語氣:“公主較勁於諸多男子不認可女子的能力,轉換思想,男人要沒了女人,那是會死的,自古‘妲已’‘褒姒’‘虞姬’都被冠上禍國殃民的罪,那是為何?不見得能將所有錯歸咎於她們。”
“正因離不開女人,才以一已之私試圖操控她們。”
“公主糾結於世人眼中的成見,這是諸多先輩時代造就的結果,並非一朝一夕能改變。”
他揚唇笑:“公主做了力所能及,為女子能走出那四方天地助上一臂之力,已是足夠。”
“莫要鑽那牛角尖,心魔是最容易毀掉一個人的深淵。”
許久,西陵鳶輕輕撥出口氣。
“受教了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