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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有沒有活的必要

“瞧,又裝聽不到。”

男人臉上一直沒多大神色變化,像是隨意在說‘今兒天氣真不錯’,可偏偏說出來的話太讓西陵鳶頭隱隱作痛。

“閉嘴啊。”

“這是又嫌我吵鬧。”

“.......”

話說回來,西陵鳶理性上覺得洛無雙反差太大,總這麼嘰嘰喳喳很掉身份,可每次與他拌一拌嘴,總能卸下心防,處於最輕鬆的狀態。

萬事皆不必思考,任由他鬧騰,一片空白放空自已,影響不到任何事。

更重要的一點,她能感受到他是刻意這樣做,似乎想逗她玩兒,只要她笑了,洛無雙也會跟著笑。

那笑容乾淨,清澈,還裹著諸多滿足。

她想,自已對這樣的他並不討厭。

二人在包廂對坐用膳,都沒有給別人夾菜的習慣,各自吃各自的,嘴上不停聊著婚禮事儀。

西陵鳶對他安排很滿意,吃飽後放下筷子,淺聲和他說,“西莫要派使者入京。”

洛無雙抬眼看她,平靜點頭,“我前兩日已經知曉。”

所以他這幾天常去兵部,要為此做足萬全準備。

果然他更快一步。

她點頭,此話戛然而止,沒人再提。

等洛無雙吃完,他已經吃了四五個西陵鳶的份了。

西陵鳶沒再對他的胃口發表任何看法,只道自已要回宮,洛無雙起身,“送你。”

“不必。”

再回去還不是蹭白兔騎,不夠費勁的。

洛無雙低斂眉眼,神色淡淡,沒再多說什麼,與她一同往往樓下走。

欲去後院,二人不約而同從一片嘈雜聲中聽到一道熟悉且很欠揍的聲音。

“小娘子,家住何處,婚否啊?”

循聲望去,只見二樓剛出包廂的紫衣男人,扇著他那寫著‘風流倜儻’四個大字的摺扇,對門口一位千金打扮的姑娘在搭話。

那女子紅著臉轉頭沒理他,西陵野毫不在意,邪笑一聲抬手輕撫過門口侍女的臉蛋,把人嚇得接連退後了幾步。

他一臉無奈的扇動手中摺扇,桃花眼瀲灩,“姑娘臉怎的紅了。”

從西陵鳶角度來看,他就像只多情的蜜蜂,這朵花蟄一口,那朵花也要去嗅一嗅。

她眸子輕眯,不欲管此事,轉身去喊小二牽馬,洛無雙便站在原地,目送她去找白兔。

不讓自已送就罷了,連句告別的話也不留麼?

西陵野下樓注意到他這個高挑頎長的背影,唇角勾起輕挑的笑走上前去,“這是洛上卿?巧了麼不是,方才看背影我以為朝陽何時多了這般身姿的男人。”

洛無雙側目,隨意打量完西陵野,嗓音聽不出情緒,“王爺好雅興。”

僅僅比他高半個頭,視線卻能做到自上而下打量,雖不帶什麼嘲諷意味,但這舉動本身就帶著巨大的不屑。

西陵野心生不悅,嘴角卻仍舊掛著輕挑的笑,與西陵鳶極其相像的一雙眼,添了許多逗弄意味,“聞上卿快給公主做駙馬,這可便宜皇姐得了您這麼個驚鴻絕世的容顏。”

洛無雙望著西陵鳶去馬棚的方向,蹙眉沒搭理。

西陵野身上沾著少許酒氣,混雜著不知名的幽香,幾乎將風流二字寫在臉上。

他追隨洛無雙視線望去,挑笑,“上卿在看什麼呢?”

他嗓音在刻意情景語調下偏陰柔,總帶勾子,不經意帶些蠱惑意味。

察覺洛無雙脾性比想象中好,自已這樣都沒生氣,想進一步試探。

反正他一向男女不拒,只圖那張臉,更別提眼前男人的身份地位。

只是沒等他多說幾句,便被一道女聲驚得酒醒了大半。

“三弟這是想同我搶男人?”

嗓音如浸冰般涼,自帶強烈壓迫感。

他調整好面部表情才敢回頭,笑得乖巧幾分,“皇姐怎的也在,是與準駙馬出來加深感情了麼?”

西陵鳶眸子如淬了寒冰,冷冷從他臉上掃過。

本就因為他幾次三番找茬煩透了他,眼下作風真是令她看了就想罵人。

“堂堂逍遙王,整日像只開屏求偶的孔雀,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多欲求不滿,一腦袋晃勻的漿糊,傳出去壞皇家顏面。”

西陵鳶第一次對他說出這種話,西陵野是真的有點受傷了,“皇姐,你竟這樣說我。”

“我還想打你,勸你滾遠點近日別來我跟前晃。”

西陵野不知道她哪兒來這麼大火氣,上次讓楊朝審她面首一事已經過去了好些日子,總不能今天還接著發作吧?

一雙眉頭皺得死緊,他手裡扇子扇得飛快,“皇姐是散了面首火氣沒處洩麼?我哪兒得罪你了.......”

一旁看了片刻不發一言的洛無雙忽然動了。

他現在看西陵野就是腦袋上頂著一口黑鍋的大怨種,不過活該得很,真是不知所謂。

要不是敏銳察覺她起了一絲殺心,洛無雙大抵任由西陵野繼續被訓斥。

好可惜,阿鳶這人向來人狠話不多。

他走到西陵鳶身側,垂眸低緩著告狀,“殿下,王爺方才調戲你的人是王爺不對,但我心堅守,殿下不必同他計較。”

西陵野不解,只是因為這個麼?

他怎麼看這個洛上卿.......

一定是茶喝了不少。

這麼說不是給西陵鳶火上澆油?

當他風月場白混的?

西陵野在女人再次開口前先一步頷首道,“臣弟知錯,皇姐莫要氣壞了身子,臣弟罪該萬死,罪無可恕,現下就回去面壁思過。”

說完,瀟灑整理自已散披下的一縷黑髮,轉身大步離去。

西陵鳶:“........”

她緩緩掀起眼簾,掃過一臉淡淡且無辜的洛無雙,“你拉著我作甚?怕我動手宰了他?”

“我察覺你在運內力,眼下人多眼雜,你真當眾教訓他,影響不好。”

“你說得對,那就勞煩你託人私下教他做人了,畢竟,堂堂洛上卿當眾被男子調戲,怎麼能嚥下這口氣呢?”

西陵鳶皮笑肉不笑給他安排個差事,說完就轉身騎上白兔,朝他丟下兩個字,“走了。”

洛無雙留在原地,轉動指間玉扳指,目光幽深,思考起,西陵野還有沒有活著的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