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23章 殿下是我的英雄

回到寢宮,西陵鳶和遲雁回吃了些冷酒,他人剛走,女人獨自倚在窗邊賞月。

風聲蕭瑟,帶動枝葉沙沙作響。

她自幼習武,聽力要比旁人好許多,聞外頭些許動靜,靜靜撐著腦袋等待來人。

她派去保護談嫿和張清珩的暗衛頭子,避開所有眼線如鬼魅般來到西陵鳶跟前行單膝跪禮。

他是受了傷的姿態,不明顯,她卻能一眼看出。

“殿下,談姑娘張公子遇刺,險些喪命,最後被俘,對方好似有備而來,屬下猜想,是當地縣令和逍遙王勾結,刺客似專業殺手,曾在的人中見過類似功法,已經加派人手前去營救,屬下特來請罪。”

“險些喪命?”西陵鳶坐直了身體,目光凌厲,忽的冷笑一聲,站起身迅速拿起一旁的披風,身姿快得只餘一抹殘影,“本宮親自去給這些走狗收屍。”

.......

西星縣距離京中並不遠,快馬加鞭只需半個時辰的路程。

此時月黑風高,一座陰暗潮溼的地下監牢中,女子衣裳破損,與另一男子一般渾身是傷,雙手被束縛住吊掛起來,有兩凶神惡煞的男人站在跟前,目露猥瑣的笑。

“強撐著做什麼?大人問話,你們答就是了,較勁吃苦的可是自己。”

談嫿額前一縷猩紅的鮮血流淌下,快要蓋住額前的視線。

她已經沒有力氣再說話,小口喘著氣,垂著眼,不發一言。

張清珩面無表情,冷冷看著二人,身體的傷痕並不能影響他的風骨氣質。

“罷了,等大人發話再審。”

空氣中的氣味極其刺鼻,不知哪兒來的水滴聲音,一下一下砸人心頭,當下的靜謐頗有暴風雨前夕的可怖。

在此前半個時辰,二人遭受了鞭刑,棍刑,縣令來過一趟,試圖從二人口中獲得一點西陵鳶意圖謀反的資訊。

可這個女人看似柔弱,暈了醒,醒了暈,仍舊緊閉著嘴,一個字也不應。

男人倒是多遭受了些罪,因為他還沒經歷過權勢的毒打,愣頭青一般罵罵咧咧,不過在此前自詡讀書人,所以罵人的話會拐個彎再脫口而出。

“一二三四五六七,孝悌忠信禮義廉。”

那縣令起初沒聽明白,一旁軍事一般的人小聲解釋,“大人,他在罵您王八和無恥。”

氣得縣令親自上手把張清珩打得皮開肉綻,“狗東西,你知道我是誰嗎?”

張清珩虛弱且硬氣,“何不以溺自照?”

縣令頭一次體驗到氣笑了是什麼感覺,當即拔出一旁侍衛的劍,“本官今日就送你個無知小兒去見閻王!”

“縣令啊——”一直不曾說話的姑娘拉著音調柔柔出聲,“他若死了,我可是一個字都不會說的。”

縣令被軍師拉住,小聲在耳畔勸解,“大人,王爺那邊交代,這二人大抵與公主關係不淺,若死了,此舉可就白折騰一通,還會被公主記上,我們就加重刑罰,讓人半死不活吊著,就是天王老子來了也扛不住會開口。”

若能靠這兩人一舉扳倒長公主,他們才有命可活。

不然,怕是等不到長公主動手,他們就要先被王爺送下黃泉了。

縣令這才抱著一肚子氣離去。

人剛走,外頭就傳來打鬥的動靜,談嫿終於抬起頭,虛虛一笑,眸中卻有一種說不清的明亮,和張清珩說,“再撐會兒。”

張清珩淡笑,“是殿下的人來了麼?”

“嗯,我早說了吧,殿下不會不管我們的。”

談嫿語氣忽然有些哽咽,身上的疼在此刻蔓延入心底,連呼吸都帶著血氣,可她臉上卻是笑著,“殿下,一直是我的英雄。”

話落,兩隻箭羽破窗而入,利落插入面前還沒反應過來的二人胸口。

監牢門被破開,穿著淺色披風的女子逆光而立,手上帶血的劍刃甩出,割破二人手上束縛的繩索。

談嫿虛軟倒地之前,落入一個溫熱柔軟的懷抱。

那懷抱不似男人的堅硬挺括,卻給了她世間最溫暖的港灣。

她閉上眼失去意識前,輕喚了聲,“殿下.......”

她的英雄來接她了。

.......

讓人把談嫿和張清珩安置好,前後用時不到一炷香,西陵鳶孤身找到書房剛接到風聲的縣令。

他剛出書房門,一把匕首悄無聲息橫在脖頸上,嚇得他冷汗順著額間下。

“楊朝。”

女子嗓音在夜色中透著空靈,冷如寒冰,同時伴隨著淡淡酒香和女子特有的幽香沁入鼻尖。

楊朝顫顫巍巍,緊張嚥了口唾沫,“長......長公主........”

怎麼還是喝了酒來的.......

雖沒料到西陵鳶會這麼不管不顧,竟然親自前來救人,他大腦飛速運轉片刻,篤定,她不會就這麼殺了自己。

長公主私殺朝廷命官,這個罪名會給她帶來極大的麻煩。

他快速冷靜下來,剋制發抖的腳,不光是因為刀架在脖子上,而是一種生理性的恐懼,對身後女人的恐懼。

“公主,您冷靜,有事下官一定配合。”

“行啊。”西陵鳶的聲音乾淨,不拖泥帶水飄來一句,“西陵野還是西陵舟?”

楊朝起過一瞬反抗的心思,可他一介文官,就方才甩張清珩的幾鞭子都消耗完了他的體力,哪裡抵得過西陵鳶。

只能顫顫巍巍說出三個字,“逍遙王........”

“西陵野啊。”西陵鳶似笑非笑,尾音微揚,“本宮早說這個名字沒取好,做的事除了野,沒半點腦子。”

楊朝不敢吱聲。

“可惜了楊朝,今兒本宮心情不好。”

他大駭,還沒發出聲響便被割破了喉嚨,鮮血噴射而出。

趕來的屬下看到這一幕皆亂了方寸,“大人!何人敢刺殺朝廷命官!”

楊朝身體倒下的瞬間,西陵鳶從暗處現身,身著淺色披風遮住了裡面的衣裙,頭髮是打算就寢前的模樣,不戴任何首飾,臉上也不施粉黛,縱是如此,仍舊絕色。

那雙略狹長的桃花眼沒了眼妝,更多幾分銳利冷感。

她居高臨下掃過眾人,然後漫不經心用披風衣襬擦拭匕首上的猩紅,嗓音散漫卻帶著極大的壓迫感。

“楊朝以下犯上,私自行審本宮面首,欲屈打成招栽贓本宮謀逆之罪,其居心可探,方才出言不諱,故,就地正法。”

她將擦乾淨的匕首收起,淡淡掃過安靜的眾人,“可有異議?”

底下呆愣一片,無人敢做聲。

西陵鳶淺淺勾唇,“還不替你們大人收屍,送他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