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安捂著屁股委屈巴巴,“剛小四來說您要和公主放紙鳶,小的以為昨夜您做這對鴛鴦就是為今天準備,趕緊馬不停蹄送過來了........”
洛無雙實在不想解釋他是做著玩兒的,讓小四準備的意思是讓他去街上買啊!
“倆虎頭虎腦的玩意兒。”他沒忍住罵人,“讓你處理的事呢?”
“哦,大人,都解決了,該死的一個沒跑。”
“嗯.......還不滾遠點?”
莫安忙行禮告退,順便拉上了遠處望風的船伕小四。
人走沒走的,西陵鳶沒在意,她走到洛無雙的相反方向,兩人距離有些遠,她揚聲道,“洛無雙,比一比吶,看誰的飛更高?”
他掀起眼簾掃過明媚女子,唇角勾起一抹溫潤的笑,點了下頭。
“輸的答應對方一件事。”西陵鳶自信挑起下顎,“ 你輸,你給我做駙馬,我輸,我給你做夫人,如何?”
“.......”
怎麼會有此等好事從天而降?
他矜持的冷哼一聲,揚聲道,“你先將宮中幾號情夫清乾淨了再來同我談此事吧。”
話略,一陣風起,他抬手小跑兩步,將紙鳶放出。
此時的男人似乎卸下一切心防,只在意眼前歡愉,紅衣玉帶隨風輕揚,高束的墨髮在身後晃盪,暖光落於肩頭,平添幾分朝氣少年感。
西陵鳶站在原地歪著腦袋笑,看他像極了撒歡的小狗。
一炷香後,天空中一對鴛鴦迎風翱翔。
無論飛多遠,那隻鴛似乎都比鴦低幾分。
女人笑得眉眼彎彎,“洛無雙,原來你更喜歡吃軟飯啊?沒關係,我養得起。”
洛無雙:“.......”
暮色降臨,遠處落日墜湖。
他將西陵鳶送回皇宮,本是要乘坐馬車,西陵鳶說想試一試他那匹黑鷹。
戰馬一向會被主子好生愛惜,少有外借,隨口一提,沒指望他真給,洛無雙卻好似半點也不為難,順口讓人去牽。
“性子烈,公主仔細些。”他一邊給黑鷹順毛,一邊神色淡淡叮囑。
黑鷹毛色僅次於她的白兔,噌亮順滑,頭顱高昂。
西陵鳶無奈自己竟然還能從一匹馬身上看出來幾分俊俏,伸手拍白兔一般親暱拍拍黑鷹,低聲打趣,“就你叫黑鷹啊?你主子居心叵測給你取這麼個名。”
有靈氣的動物好似能聽懂人的話,黑鷹便是如此。
它聽完西陵鳶話後喉間發出幾聲溫和的聲音似乎在作回應。
西陵鳶喜歡有靈氣的動物,滿意一笑,從洛無雙手中接過韁繩,利落上馬,走了兩步便駕著馬疾馳起來。
洛無雙騎上另一匹跟在後頭,看她能很好的駕馭黑鷹,嘴角勾起淡笑。
穿著衣裙也沒有束手束腳,她每一個姿態皆自信灑脫。
上街之後二人儘可能避開人群放慢了速度。
“黑鷹不錯啊,哪日和白兔比比腿腳。”
洛無雙沒說話,暗笑她到底是個小姑娘。
什麼都想比一比。
一日好心情終結在宮門口看到遲雁回的那一刻。
並非刻意給他找不痛快,遲雁回今日替西陵鳶去拜訪了位先生,剛好回來,看到二人的馬匹,便停下來等一等。
洛無雙神色幾乎在頃刻間淡下,高坐馬背看西陵鳶下馬,又作一貫居高臨下姿態。
西陵鳶拍拍黑鷹,還沒來得及說什麼,就聽一聲哨響,黑鷹拔腿朝身後的洛無雙跑去,男人御馬轉身,黑鷹勻速跟在後頭。
這是又氣得一句告別的話也不留了。
西陵鳶朝遲雁回走去,上了馬車。
“怎麼樣?”
託他去見的先生名為梅緒風,剛過不惑,學子卻遍佈天下,為人低調,他收學生不看背景不看才智,只要求一個品行端正。
他的學生別的不說,為人這方面一定有所保障。
西陵鳶開設女子書院,一時半會兒尋不到女先生,才學方面的至今才找到五位,只能先找男先生來,因書院皆是女子,教書先生的品性定要擇上優。
這才找到了梅緒風,想從他學子中挑選幾位。
“那梅老先生本無意接下此事,不過先生有個女兒,名喚梅清,三年前和離回到家中,遭受諸多流言蜚語。”
西陵鳶若有所思點頭,“然後?”
“梅老先生拒絕的時候梅清剛好奉茶聽到,她當場勸老先生接下。”
那梅清說:“爹爹,您有很多學生,可真正考取功名入朝為官的僅僅兩人,剩下很多得了舉子,空有名頭,連飯都吃不上的數不勝數。”
“也有一部分回鄉做了先生教書育人,既然同樣是教書,為何就不能教女子?女子也可以學習知識,更可以自力更生,公主願意以一己之力對抗世俗,女兒不想做了受益者還袖手旁觀。”
“您總說,窮則獨善其身,達則兼善天下,這不是一個道理嗎?”
女人模樣溫婉,滿身書香氣,卻沒什麼神采,可說這些話時帶著堅毅的懇求,“女兒自和離,沒了再尋夫婿的念頭,本想開家書鋪,可僅僅是去看個店面,就遭了多少人的冷眼?說女兒被休棄巴巴跑回孃家吃白飯,現在還想拋頭露面學男人做生意,實在不齒。”
“不齒在何處?父親您不也為了女兒同那些人爭執過嗎?同樣是人,為何男人和女人要如此不平等?”
梅緒風考慮良久,最終應下,留遲雁回吃了餐飯,商談此事。
聽完,西陵鳶點頭,“派暗衛暗中護著父女二人,不可懈怠。”
梅緒風有所考量,想的肯定更深一層,最終仍舊冒險點頭,西陵鳶也不能辜負人家。
遲雁回應下,目光染笑打趣看著西陵鳶,“公主的駙馬想來是真定下了。”
“還算合心意。”西陵鳶並不遮掩,“就看他是真是假,最後是否願意為我所用了。”
姑且肯定他心悅自己,至於心悅到何程度,會不會支援她要做的事,這都是未知後話。
“若不在公主掌控可如何是好?”
她懶洋洋眯起眸子,似真似假玩笑道,“簡單,趁哪天睡在枕邊,一刀封喉。”
“公主好狠的心,奴家聽著都脖頸一涼呢。”
“閉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