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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狗也要餵食才搖尾巴

剛將清蒸魚上鍋,容笑琢磨著,兒子與公主倒是有些適合之處,比如吃飯口味。

以前洛無雙偷著都要嘗辣椒,後來身子好些反倒不再貪嘴於辛辣,這麼多年飲食清淡,細細想來,怕是聽說了公主口味,刻意為之。

青女聲音在身後響起,帶著得體的笑。

容笑回頭聽她說有要緊事回宮,讓人晚些送禮過來以示歉意,也不要她送,急匆匆離去。

“那夫人,這些菜.......”

“繼續準備吧,無雙也愛吃,少做幾樣就是。”

廚子應下,容笑去找洛無雙,路過院子看到他仍舊坐在亭下,對面擺著一個空了的茶盞。

“給人氣走了?”

洛無雙回神,唇線微抿,淡定搖頭。

“再捏,杯子要碎你手裡。”

聞言,他把杯子放下。

“方才可是怪我多言讓她有所察覺?”

洛無雙毫無說話的慾望,又是一搖頭,輕輕吐出口氣。

容笑在他對面坐下,拿新茶杯給自己倒上豪飲一口,靜默半晌,若有所思開口,“兒啊,我瞧著,公主對你也有些意思,平日你見她肯去誰家府上做客?我隨口邀請她就應下,是為你來吧。”

“.......”

“你別一不高興就不開腔,尤其是在公主面前,且不說你對她有沒有想法,光是身份上,你也不該這麼任性妄為。”

“在陛下面前,兒子也是如此。”

容笑瞪他一眼,“君是君,臣是臣,落人口舌小心惹禍上身。”

洛無雙不想談這些事,移開話茬,“飯可要好了?餓了。”

老母親毫不客氣一笑,沒忍住挖苦他,“吃得下?回府一路看你還挺高興,現在焉巴得沒眼看。”

他無奈,“母親。”

“得,不笑話你了,不過我真要提醒你一句,我不贊成你去做這個駙馬,但若是你自己想清楚了,就別藏著掖著,大大方方去爭取,你父親昔日總贊公主聰明,倒不是說她學業上有多過人,而是贊她識人心的能力。”

容笑記得,太傅幾次私下明裡暗裡和他感慨的,皆是太子先天不足,不夠聰慧,相反,西陵鳶才情過人,小小年紀就略有膽識,被她那雙清澈眼睛望著,彷彿輕易就叫她看出你心中在想什麼。

“她不會看不出來你待她這般不尋常是為何,你這樣找存在感,不如討巧些得她喜愛來得輕鬆。”

洛無雙垂眸,盯著西陵鳶喝過的茶盞,瞳色幽深。

遠處有隻鳥兒飛過,他嘴角勾起一抹若有似無的弧度。

“母親,她喜愛之人居多,若兒子不能做那個唯一被她特殊相待之人,不如不要。”

況且,真當他看不出來,西陵鳶現在就是發現他略有價值,想收入囊中好好利用起來。

也不是不行,可,要他做一枚合格的棋子出去披荊斬棘,總該給他些甜頭吧?

哪有這樣的道理,整日氣得他煩悶不堪,指望他乖乖聽話?

——阿鳶,狗也要餵食了才會搖尾巴的。

晚膳後,距離西陵鳶離開不過半個時辰,宮裡就送出來所謂的歉意禮。

這次東西簡潔得體,大多是給容笑準備,其中有罐精緻瓷盞,上頭畫著桃花,莫安特意和洛無雙說,“那宮人說,這罐是為大人準備,護手有奇效。”

洛無雙:“........我為什麼要用這麼娘們唧唧的東西?”

他冷著臉輕嗤一聲。

果然還是嫌他粗糙。

莫安就默默看著自家大人口嫌體正直,入書房前還特意淨手,把瓷盞拿了進去,約莫是偷偷躲著擦吧。

也不敢問,站在門口待命。

一刻鐘後,洛無雙才喊他,“去查查林盛一家官商勾結的事情,掌握證據直接送到大理寺。”

莫安應是,一頓,“大人,春風樓一事發生後小的就去調查過,林家平日作風並不張揚,背靠縣令小心謹慎,也就林盛一人不受管控,若短時間內尋不著官商勾結的證據.......”

“找不到就製造。”洛無雙掀眸,漆黑的眼瞳帶著漫不經心的凌厲,“需要我教你?”

莫安忙應下退出去,心跳了又跳。

官商勾結,貪汙受賄之事常有,在朝堂裡來說這都算上不得檯面的小事了,洛無雙近日為陛下肅清朝堂,應是沒時間來管這些芝麻。

莫安這才多問一嘴,怕耽誤其他事情。

現在看來,誰讓林盛惹到公主了呢。

大人如今想摘誰的烏紗帽那叫一個輕而易舉,縣令只能自求多福咯。

.......

不過七八日,西陵鳶就得到縣令換人的訊息,連帶著林家一塊兒被送入監牢。

當下,她正在偏殿逗弄黑玉。

蛇身又比之前長大一點點,慵懶盤在她纖細手臂上,乖順不已。

遲雁回在旁拆書信,抽空瞥了她一眼,輕哼,夾著嗓子又開始做戲,“公主,奴家就知道,這麼一個翩翩少年坐在跟前,您也只會和那條小黑蛇玩。”

西陵鳶懶洋洋啟唇,“你廢話多,學它安靜些,本宮會抽時間疼疼你也說不準。”

遲雁回哼笑,不再多言,垂眸一目十行掃過談嫿寄回來的信。

不外乎那點事,縣令不同意辦女子書院,和張清珩談嫿打起擂臺,找了批人設計試圖驅趕二人,暗中煽動百姓指責他們叛經離道,太過荒唐。

朝陽從沒有女子非要念書習字的道理。

西陵鳶掀起眼簾,“沒打起來麼?”

“張清珩那性子,更傾向以理服人,就是談嫿想打人,他也會攔著吧。”

“以理服人好啊。”女人指尖漫不經心撫摸黑玉腦袋,“若能以理服人,本宮這些年要省多少事。”

“奴家還是覺得公主的辦法簡單粗暴,通通打服,絕對的武力才不可戰勝。”

遲雁回半真半假用玩笑語氣說出些許安撫的話。

西陵鳶淡淡搖頭,無奈淺笑。

“說到底,是本宮話語權不夠。”

若她是那個掌權人,一紙詔令下去,縱是滿朝文武皆口誅筆伐,她也不懼。

如今,還得明哲保身在前,顧著西陵昱在後。

不過不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