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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你是她的丈夫,你就是她的天

田嬤嬤訓斥起人來,不疾不徐,可作為教習嬤嬤,她平時要訓導宮人,就不可能慈眉善目,不用動怒,也能讓人頭皮發麻。

訓斥了趙啟偉一通,田嬤嬤才把差事交給知夏,讓她接著念駙馬守則給趙啟偉聽,自己則去看沈妙音的情況。

“殿下您先喝口茶。”海棠拍著沈妙音的背,把茶端給她喝。

田嬤嬤見狀,從海棠手裡把茶盞接過來,親自遞到沈妙音嘴邊,餵給她喝。

“您喝口茶壓壓驚,您也看見了,欺負您的,老奴都會幫您教訓他們。”田嬤嬤這番話是在安慰主子,也是說給外頭的人聽的,警告趙啟偉母子,最好是老實些。

沈妙音呷了口茶,就靠在嬤嬤的懷裡,哭得梨花帶雨。

她是田嬤嬤帶大的,打小她就依賴田嬤嬤,眼下靠在嬤嬤懷裡,才覺得安心些許,撇了撇嘴,和嬤嬤撒起嬌來:“嬤嬤,阿音好害怕。”

女子說話時帶著哭腔,聲音嬌滴滴的,讓人憐惜極了,可在趙啟偉聽來,只覺得沈妙音真能裝,暗地裡白眼都要翻到天上去,真切體會了一把,什麼叫怒極反笑。

她沈妙音害怕?有一個陰晴不定、一時說愛他、一時翻臉變著法子折磨他的妻子,應該害怕的人是他才對吧!!!

他這個受害人還未哭,沈妙音就掉起眼淚珠子,也是有意思的。

這訓斥,誰樂意受誰樂意,他不樂意!趙啟偉企圖甩開粗使嬤嬤,才動彈了幾下,就被壓地更緊。

“你們真是瘋了!差不多得了,還真想讓本駙馬在人前丟盡臉面?對公主有什麼好處!”

趙啟偉口中的你,指的是沈妙音。田嬤嬤對他的不長記性感到好氣又好笑,婦人把沈妙音護在懷裡,不讓主子受驚嚇,淡淡道:“你們都沒吃飯?連個人都按不住。”

粗使嬤嬤都是懂看人臉色的,田嬤嬤下令責罰駙馬,公主沒說過一句話,就是預設,公主府的下人敬的是瑰華公主的身份,一切以殿下為尊,什麼駙馬不駙馬的,不打緊。

有公主才會有駙馬,公主都不在乎了駙馬也就是普通男人。

“駙馬,對不住。”按著趙啟偉的嬤嬤皮笑肉不笑地把人按老實了,口頭上說著對不住,力道可沒有半點要收著的意思。趙啟偉被她們的把戲氣笑,恨得後槽牙幾欲咬碎。

白姨娘看見兒子被欺負成這樣,發了狠地張口咬住粗使嬤嬤的手,白姨娘雖是妾室,但好歹是將軍府的妾室,她撕咬人的舉動,與搶食的乞兒無異,嬤嬤吃痛,下意識把人鬆開。

見這招好使,白姨娘照樣要衝過去撕咬按著兒子的嬤嬤。事態的發展有些失控,田嬤嬤不想讓殿下面對這對母子的難堪,眼神示意嬤嬤,把人放開。

按人的嬤嬤迅速收回手,白姨娘撲了個空,一個踉蹌自己跪了下去,臉色那叫一個精彩。

沈妙音被撲上前的白姨娘嚇著,她著實怕這人靠近自己,有嬤嬤給她撐腰,立即道:“白姨娘既然誠心要跪本公主,就跪好了,不然本宮會懷疑將軍府交給你的規矩。”

她一開口,白姨娘起來不是,不起來也不是。她是不願意跪沈妙音,可人的身份擺在那兒,她執意和沈妙音硬碰硬,難道能從公主府全須全尾地走出去?

白姨娘絞盡腦汁思考對策,研究公主府的下人與公主是一條心,他們母子勢弱,得想別的法子才是。用餘光瞟了一眼兒子,白姨娘當下有了辦法。

“公主,您是金枝玉葉不假,可當初定親時,這門親事是您求來的,既然兩情相悅,公主離了天家嫁為人婦,理應以夫為天。”

婦人連連搖頭,和沈妙音打起感情牌:“您既然那般想和駙馬成婚,又如願了,對夫婿不是斥責就是責罰,不應該。”

白姨娘的話乍一聽,還以為她是苦口婆心,勸兩口子安生過日子,細想下來,是拐著彎的讓沈妙音放下自己的身份,寬容體貼,容忍丈夫的登鼻子上臉。

屏風被趙啟偉碰倒,屋裡沒有隔擋,沈妙音把白姨娘張牙舞爪的嘴臉看在眼裡,恐懼之餘,明白自己在白姨娘母子眼裡,毫無威儀。

田嬤嬤不能時時陪在她身邊,她也不能總靠著嬤嬤給自己撐腰,要想他人敬自己,她得自己立得起來才是,讓他們知道知道她的規矩!

一味掉眼淚,不做些什麼,趙啟偉日後會越來越不把她放在眼裡,好拿捏的軟柿子,打了就打了。沈妙音不自覺想起這幾日的夢,心裡就怕得厲害。

畢竟是被皇后一手帶大的公主,沈妙音再天真,對趙啟偉再有情,也知道要想害怕的事不發生,那就讓別人害怕自己。

沈妙音定住心神,用力地抹了把淚:“嬤嬤,本宮有些累,既然白姨娘有諸多困惑,駙馬也怨本宮不講理,就勞煩嬤嬤好好地和他們說一說道理,身為駙馬,到底該做什麼。”

嬤嬤意外地看了眼沈妙音,隨即欣慰一笑,殿下比之前成長了許多,這是好事。

田嬤嬤起身朝趙啟偉走過去,白姨娘就瑟縮地往後挪了挪,嬤嬤見她反應,覺得可笑。

“駙馬和姨娘聽好,公主殿下是天家貴女,從駙馬到家眷,都是臣子,在殿下面前就得矮一頭,除駙馬外,其他人見到公主應當行跪拜禮,白姨娘,您可聽清楚了?”

說到禮儀,田嬤嬤最善說道,理了理前襟才繼續:“不論什麼身份,不允讓公主做任何事,反之,公主開口提出的要求,那人必須做到。”

皇家條條款款的規矩與皇族特權,無不對映君臣之禮,臣子、百姓,必須敬重皇權。

對於自恃公主成了媳婦,就想著拿捏沈妙音的白姨娘來說,這簡直是強詞奪理。

她乃駙馬生母,只有兒媳尊敬她的,她見了公主,竟然次次都要下跪行禮?

“這是哪門子的規矩?要婆婆和兒媳行下跪禮!我怎麼說都是……”不出所料的,白姨娘又要提自己的婆婆身份,田嬤嬤睨了她一眼,開口打斷她的強詞奪理。

“白姨娘,自重,老奴做個討人嫌的,再提醒您一句,公主的婆婆是老將軍的夫人,不是您白姨娘,老奴尊稱一聲您,是看在您是駙馬生母的份上,望您不要真的僭越。”

原本看在白姨娘是駙馬生母的份上,田嬤嬤會禮待她,可她偏偏胡攪蠻纏,就沒必要給臉面。

看清楚白姨娘不是個見好就收的,田嬤嬤便拐著彎的諷刺,她只是妾室,別抬舉自己。也不知白姨娘怎的當真那麼厚臉皮,當真把自己當做公主的婆母自居。

白姨娘在人前被反覆提起妾室身份,眼底掠過一抹暗色,在心裡記恨上了沈妙音,這兒媳真不識趣,好歹給她個面子,授意奴婢這般下她的臉,是何意?

苦於自己姨娘的身份,是板上釘釘的事實,白姨娘無從反駁,更不能反駁。

趙啟偉母子被嬤嬤按著跪在地上,田嬤嬤故意把話音拉長,讓他們聽了半柱香功夫的訓誡,才住了聲,等著沈妙音示下。

見趙啟偉母子沒有再鬧,好歹安靜地聽了一會,覺得差不多可以,沈妙音才放他們回去。

從沈妙音院裡出來,白姨娘就委屈地哭上了。

趙啟偉送她回將軍府的路上,她一路都在掉眼淚:“是娘不中用,不能做你的靠山,讓你受她的欺負,為娘見你被人押著跪下,心裡別提多難受,她的心怎麼那麼狠?”

“你是她的丈夫,你就是她的天!她怎麼能在那些下人面前這麼下你的面子!這讓你的臉面往哪放?你今後在公主府,所有下人都會看不起你,不會尊重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