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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防範

吳景陽想了想又說:“反正若是我瞧見這簪子在叔母那裡,不在你這裡,我心裡一定會想,是不是我選的禮物不合阿孃的心意,寧願將這髮簪給了旁人,自己也不留著。”

“所以阿孃你想啊,若是妙兒姐姐有一日發現這簪子不在我這裡,在我堂姐那兒,她會怎麼想?不是辜負了她的一番心意嗎?”

“再說了,這奪人所好本就不對,既然她總來我屋裡拿東西,我就要將屋子看嚴實了,不然哪天阿孃送我的寶貝也叫人不知不覺拿了去,可如何是好。”

溫淑怡轉頭看著魏茹欣,一時語塞,“這......阿陽怎麼這般口齒伶俐了。好好好,你說的對,那往後我來你屋裡,也守你這規矩。只是我守你屋裡的規矩,你這兩個丫頭也得守吳家的規矩,該好好長記性。”

吳景陽聽明白了,心裡知道這一頓罰是免不掉的,笑道:“好好好,都聽阿孃的,罰,就罰她們一個月的銀錢,只是別打她們了,若是打重了,還不得我去照顧她們。”

一時鬨笑,就這樣,雪兒和霜兒兩人各被罰了半月的月銀。整個香宜院也都得了令,進小姐的屋子需得通報允准了才行。

事後,雪兒霜兒對吳景陽更是忠心。她們心知,若不是小姐出言相救,單憑議論主子這條,主家就能將他們發賣了。

天色漸漸暗下來時,各房各屋裡都點了燈。

吳景陽又聞到了熟悉的中藥味,她知道,是雪兒端著藥來了。

頂著這股越來越濃郁的味道,吳景陽很給面子的淺淺喝了一口,“苦,不喝了。”吳景陽將藥碗放下,擦了擦嘴角。

雪兒拿出一塊蜜餞來遞給她:“不行,小姐一定要喝完了,這樣才好的快。”

吳景陽突然望著門口說:“雪兒,你去看看,外面是不是有人?”

“啊?沒有吧?小姐放心,霜兒在外面呢,若是有人,一定會來報的,小姐快喝藥吧。”

吳景陽見騙她不成,支支吾吾地說:“沒有嗎?我方才好像聽到動靜了。你不去看看霜兒有沒有事?”

她不支支吾吾還好,這樣一來,雪兒還以為她家小姐是被嚇到緊張呢。

雪兒朝門窗張望著,嘀咕道:“不能吧,最近城裡是有不少搶劫的案子,可少爺不是說了嗎,那都是特別富庶的人家,應該不至於搶到咱們府上來吧。”

雪兒嘴上雖然這麼說,身體卻很實誠,急急忙忙地出去了。吳景陽見狀,趕緊將那碗藥倒進地上的花盆裡。

等雪兒再進來時,吳景陽正皺眉捏著帕子擦拭嘴角,“這藥真是苦啊。”動作表情帶語言,拿出了她最好的演技。

雪兒接過她手裡的空碗,又遞給她一顆蜜餞,才說:“小姐,沒事呢,我問了霜兒,沒人,可能是外頭有些風大。”

吳景陽見雪兒來回進屋收拾,從那花盆邊路過了兩遭,有些心虛。她尋了個話題:“你們方才說提親,是哥哥說的那個宋家嗎?”

雪兒果然站到她身邊答話:“對啊小姐,宋家可是咱們這兒最有錢的呢,小姐往後有福了。”

吳景陽感覺嘴裡的中藥味還是很濃,又喝了口涼茶,“那堂姐今日說的玉昌哥哥又是誰?”

雪兒搖著扇子答:“就是宋家公子呀。”

“宋玉昌?”吳景陽小聲嘀咕。這是什麼孽緣,要向她提親的人怎麼也叫這個名字?

她才到這個新世界呢,還沒適應,怎麼就有提親的事了?

次日早晨,吳景陽醒來時覺得額頭的傷口已經不疼了,感嘆這百兩銀子的藥膏果然管用。

雪兒拿了套湖綠色百蝶穿花薄輕紗裙,正要給吳景陽穿上。吳景陽抬手撓撓頭:“雪兒,咱能換件衣裳嗎?太豔了,看得我眼花。”

雪兒愣住:“小姐往日裡可是很喜歡這套衣裳的。”

雪兒開啟衣櫥,一摞摞五顏六色的各種衣料迎面而來,看得吳景陽目瞪口呆。她指著一摞紅橙黃綠藍靛紫中難得一見的白色:“就這個吧。”

等雪兒拿出來給她穿上,她才發現,這不是純白色,而是——五顏六色的白?

算了算了,就這件吧。

在這樣色彩繽紛的衣櫥裡,能找到一件白色系的衣裳,實屬不易,吳景陽選擇放棄。

“哇!真好看,小姐以前沒穿過呢!”雪兒驚呼。

只見著一身淡白色折枝花卉月華裙的吳景陽,不笑的時候素雅端莊,宛如大家閨秀;笑起來的時候露出兩顆虎牙,又添幾分明媚可愛,可謂是靜若處子動若脫兔。

吳景陽踏出屋子,見陽光正好,便去院子裡盪鞦韆,雪兒在身後輕輕推著她,主僕兩個的笑聲盪漾在院子裡。

不過一會兒,管家陳平帶著一隊工匠走進香宜院,吩咐大家:“這院子的所有圍牆都加高兩丈,門窗也都做加固。”工匠們得令動手幹起來。

吳景陽見溫淑怡走出屋子,打了個招呼:“阿孃,早。”

“早。”溫淑怡見她在院子裡盪鞦韆,精氣神還不錯,問道:“阿陽可好些了?”

“好多了。”吳景陽跳下鞦韆,指著那些工匠:“阿孃,這是要做什麼?”

溫淑怡走到她身邊,“這外頭的劫匪鬧得人心惶惶的,我跟你父親商量著,雖說我們家比不得那些人家有錢,也是該防範些。”

吳景陽看著平整的院牆說:“阿孃光是加高院牆有什麼用,應該放些尖銳之物立在圍牆上,若是誰要翻牆,必然會被扎傷。”

“你說的有道理。”

溫淑怡立刻叫來管家陳平,讓他安排工匠們在加高加固的基礎上,再立些密密麻麻削得尖尖的細竹子,以及如長矛般的鐵齒。

於是本來十日的工期,因吳景陽的一句話,硬是延到了十五日。

工匠中有一個叫張木森的木匠因此十分開心,他本來是被安排來加固府上的門窗,現在又多了一個削竹子的活。

張木森將袖子挽到胳膊以上,嘴裡哼著歌兒,將竹子砍成一般長短,又一根根削尖。

吳景陽見他不僅幹活利索,心情還十分不錯,嘆道:“我從未見過有人幹活還這麼開心的。”

張木森抬頭笑看著她,露出一口大白牙,說:“有活兒做,有錢賺,當然開心。”說完又埋頭幹活。

吳景陽突然想起她高中畢業後,不想再費力找父母要錢,剛進工廠時,為了活下去,也是這樣的心態,每回訂單增加要加班加點,她就十分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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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刻,她看著張木森,像是看到了平行世界的自己。

吳景陽蹲在旁邊問他:“你是木匠?”

張木森點頭,仍忙著手裡的活兒。

吳景陽又問他:“那你可會魯班鎖?”

張木森搖頭。

吳景陽說:“我若畫出來,你可能做?”

張木森抬頭看著她。

吳景陽又說:“可以算錢的。”

張木森點頭:“可以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