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看那裡!”
耿秋月眼尖,激動地拉著賀今歲,壓低了聲音示意她看向一處。
賀今歲茫然地看過去,方雅娥難掩激動地跟隨一個宮女不知去往何地。
瞧那裝束不過一個普普通通的宮女,然而看一身氣勢卻好像是得寵妃嬪的心腹,昂首挺胸,目中無人。
“我去看看!”耿秋月激動地就要偷偷跟上去,賀今歲眼疾手快一把拉住了她。
“你去幹什麼?”賀今歲恨鐵不成鋼道:“這其中必然有異,你摻和什麼?”
耿秋月不太情願:“那什麼都不做也太沒意思了!”
賀今歲忍不住瞪她一眼,耿秋月很無辜,她實話實說嘛!
無錯書吧“你傻呀,你可以去找姚娉婷,人跟班不見了不會著急嗎?”
若讓姚娉婷知道方雅娥揹著她不知道做了什麼,那可不是比耿秋月自已跟蹤她們來的刺激?
耿秋月眼睛一亮,如聽聖音。
“賀今歲,你可真聰明!”
賀今歲傲嬌哼了聲,“還用你說?”
“不說了,我先去了!”
耿秋月心急難耐地就要去姚娉婷面前煽風點火,急匆匆就跑了。
賀今歲留在原地無奈地搖搖頭,原來這還是個行動派。
孤身閒著無聊,賀今歲便逛起了園子,三月初雖然春寒料峭,仍有些花已經迫不及待地綻放,點綴著寬闊的庭院。
賀今歲才繞過幾株梨花樹,便聽聞幾名少女嘰嘰喳喳的議論聲。
“方才那便是五皇子吧,好生俊美呢。”
“可不是嘛,既俊美又有氣勢,不愧是陛下最出色的兒子!”
“那落水的是誰?五皇子怎麼如此維護她,許清如怎麼辦?”
“那是許家的二小姐,五皇子維護表妹難道不是應當之舉?”
開口之人聲音頗為冷淡,似乎還帶了不悅。
一名少女調笑著開口,“若說是表妹,繪雪繪棠你們不也算是五皇子的表妹嗎?”
“天潢貴胄豈是可以隨意以表兄妹稱呼的?”
不知是否是賀今歲的錯覺,她總覺得自已從這句話裡聽出了絲絲的驕傲。
賀今歲抬腳就想離開。
又一名少女聲音細微地怯怯開口,似是鼓足了勇氣,“長姐,我們還是別說了吧。”
“繪棠你也太膽小了吧?繪雪都沒說什麼呢,你這麼大反應做什麼,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們強迫你了呢!”
賀今歲蹙眉,停下了腳步。
繪雪冷淡道:“庶出的就是膽小。”
賀今歲高高地揚起了眉,若說庶出,這後宮裡的主子除了妃嬪可幾乎都是庶出。
繪棠垂著脖頸不敢再說話,賀今歲頓覺無趣又想離開。
“哎,不說這個了,聽說六皇子的俊美勝過五皇子,繪雪你見過嗎?”
“真的假的,還有皇子比五皇子更俊美?不對,這個六皇子是從哪裡冒出來的,怎麼從未聽說過?”
“哎呀,你去年底回老家了不知道,這六皇子是從冷宮裡出來的!”
“冷宮?難道他就是那位廢后之子?”
又是嘰嘰喳喳的一陣討論,賀今歲情不自禁地停住了步伐。
繪雪終於開口,暗含高高在上的口吻,“六皇子確實更俊美,不過他一個冷宮皇子除了這張臉,其他方面處處不及五皇子。”
“怎麼說?繪雪你知道什麼?”
繪雪不屑道:“別的皇子勤奮刻苦讀書,他卻連學堂都不去,如此不求上進自甘墮落,堂堂一個皇子居然親手做風箏討好安樂公主,實在奴顏媚骨,不愧是駱家之後!”
賀今歲的臉徹底黑了。
“放肆!”
賀今歲板著一張臉從樹後面走出來,嚇了眾人一跳。
繪雪心虛了一瞬,見只是個比她年幼的女孩便又恢復鎮定,忽略心頭那一絲眼熟,她開口呵斥:“你是哪家的姑娘,誰讓你偷聽的?”
見繪雪如此,其她慌亂的姑娘也都冷靜下來,惟有認出了賀今歲的繪棠臉色煞白,然而無人注意她。
“這園子是皇家的,我受邀赴宴四處閒逛,無意間聽你們口出狂言這便出聲提醒,何來的偷聽?”
賀今歲神色倨傲冷淡,很是嚇唬人。
繪雪無可辯駁:“你!”
“哼!天潢貴胄豈容她人胡言誹謗,六皇子可是陛下親子,諸位莫不是對皇室不敬?”
“你胡言亂語什麼!誰對皇室不敬了?”
繪雪故作鎮定道:“我可是承恩公的嫡女,太后娘娘的孃家侄孫女,你莫要汙衊我!”
賀今歲挑眉,如果說靖寧侯是紈絝的話,那承恩公便是敗類了。
董太后一向不喜這個侄兒,連帶著對孃家都很是冷淡,反而是明熹帝會給承恩公府漏一點面子。
“哦——原來是董家的小姐呀,我外祖母可是永嘉大長公主,我怎麼會汙衊人呢,況且我可沒有指名道姓,你對號入座什麼呢?”
不就是拼後臺嗎,賀今歲可不覺得自已會輸,這怎麼說佔理的都不是董繪雪一眾。
況且……賀今歲突然注意到董繪雪身後樹上的動靜,這風又不大,她心裡敲著鼓,該不會董太后為了考驗伴讀,四處都設了暗衛盯著各位貴女的一舉一動吧?
——
明熹帝聽了暗衛的彙報頓時冷下了臉,一轉頭見他想要關懷的兒子嘴角微翹,眉眼柔和,似乎還挺高興?
老父親有些不樂意了,“你笑什麼呢?被人罵了還這麼開心?”
慕容烜微斂笑意,“唔,有人維護兒子,這難道不是值得喜悅的一件事嗎?”
明熹帝啞口無言,這麼一打岔,他的怒火也銳減三分,但他還記著仇:“太后那邊也知曉了吧?既然她瞧不上庶出,那便換瞧得起的來!”
在他的皇宮裡詆譭他的愛子,是當他好欺負不成?那就別管他九五至尊跟個小姑娘計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