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怎麼辦？”
耿秋月惆悵望天，她的功夫還不到家，還不能輕而易舉地取下風箏。
賀今歲十分淡定坦然：“涼拌唄。”
頂著耿秋月危險的目光逼視，她又改口：“就憑咱倆是取不下來了，但宮裡不是還有侍衛嗎？再不濟取個梯子過來也能爬上去拿下風箏了。”
這麼簡單的事值得這般煩惱嗎？
無錯書吧賀今歲困惑不解地望著耿秋月，她的眼皮微微抽搐，嘴角抽動，憋出個：“……好。”
賀今歲悠閒地端了杯酸梅湯細細品鑑，宮裡的酸梅湯不知用了什麼偏方，總比外面的更清甜些。
或許是受賀今歲心態影響，耿秋月也極為放鬆地取了杯酸梅湯倚靠在樹上。
她不由感嘆：“若是我表姐在，取下這風箏易如反掌。”
“陳校尉？”
賀今歲好奇了，陳姑娘武藝這般高強的嗎？在她的記憶中，每次見陳姑娘都是在各種宴席上，端莊又沉默，如果不是聽說她痛揍二皇子的事蹟，賀今歲甚至不敢相信她會武。
耿秋月明顯是被這句稱謂所取悅，她笑了笑，這才解釋道：“我表姐她從小跟在舅舅跟前習武磨礪，她的武藝是在戰場上一刀一劍中精進的。若不是後來……”
她笑容漸淡，隱去後文，但賀今歲卻聽懂了。
若不是後來明熹帝亂點鴛鴦譜，陳姑娘仍然會在戰場上揮灑血汗，而不是困於後宅與一群女人爭寵，險些悄無聲息地凋零。賀今歲在心裡默默補充完整。
耿秋月一副傷春悲秋的模樣她看著好不習慣，於是便安慰她道：“陳校尉現在也算是苦盡甘來了，起碼以後再也沒有人敢給她說親了？”
誰敢給皇子皇孫的前妻說親？
“就是這代價也忒大了點。”賀今歲嘀嘀咕咕。
耿秋月沒聽見她的嘀咕，反被逗笑了，“表姐也是這麼說的。”
不知是否被勾起了某些傷心事，耿秋月笑容又淡了，微不可聞地嘆出一口氣。
賀今歲若無其事地看風景側了側身子，當作沒看見。
還真別說，這吹著小風，喝著酸梅湯，看著美人美景的滋味還真不錯，賀今歲學著耿秋月靠在樹上，舒服地眯起了眼睛。
“有人落水了！快來人啊！”
賀今歲瞬間打起精神，誰落水了？
她環顧四周，不見慕容燦喬新詞的蹤影。但如果是慕容燦落水，現在肯定不會是這麼個局面，喬新詞同慕容燦在一起若是落了水陣仗也不至於此。
不是熟人落水賀今歲的心略微放下，但不能完全放下。
“我們去看看？”
耿秋月這話恰合她意，待兩人來到湖邊卻發現人已經被救上來了。
只是這救人的……賀今歲不由得蹙眉，怎麼會是五皇子慕容炳？
慕容炳脫下外袍緊緊將懷中人護住，他頭髮衣衫溼漉漉的，此刻卻無心更換衣物。
賀今歲神色微妙，他不是跟許清如是一對的嗎，許清如進廟庵苦修他就移情別戀了？
慕容炳勃然大怒：“你們是怎麼值班的！表妹好端端的怎麼會落水？！”
五皇子好大的威風，霎時間宮女太監跪了一片。
表妹？
“她難道就是許家二房的那位？”
耿秋月悄聲說出了賀今歲的猜測，誰不知曉許家二房低調，二夫人孀居常年吃齋禮佛也就罷了，膝下的女兒竟也從不出席各大場面。
許渥丹靠在慕容炳懷中還在瑟瑟發抖，她一手攥緊慕容炳的衣領，臻首低垂，“咳咳，表哥，這也是意外，你不要為了我生氣，宮女太監們也不是故意的。”
也不知許渥丹哪句話戳中了慕容炳，他的神色忽然染上哀痛，收緊了抱著許渥丹的雙臂。
意外，又是意外！
慕容燦終於帶著喬新詞姍姍來遲。
“五哥，你這是在幹什麼？”
慕容燦似乎還沒弄清狀況，她這般疑問反而燃起了慕容炳未熄滅的怒火。
“皇妹自已的生辰宴怎麼也不知道上心點，客人都落水了皇妹也不多加關心！”
他瘋了吧，這可是安樂公主欸！
不止是賀今歲驚訝，耿秋月也驚訝，在場的所有閨秀驚訝，所有太監宮女們也低著頭髮抖。
慕容燦從未見過慕容炳這番模樣，一時怔愣住了。
喬新詞微微皺眉，這麼多賓客就算是慕容燦有心看管哪裡管的過來？
不滿慕容炳問罪的態度，喬新詞上前一步：“五殿下，這意外與公主殿下有何干？當務之急，您該放開許二小姐，讓許二小姐去更衣以免著涼才是！”
慕容炳觸電似的鬆開了雙手，他這才回神，抿了抿唇，同慕容燦道歉：“表妹落水我太著急了，還請皇妹見諒。”
慕容燦只覺得這卡在心裡不上不下的，輕輕放過她覺得不太舒坦，不諒解又顯得她太斤斤計較。
耿秋月翻了個白眼，狀似無意地放大聲音，“奇了怪了，難道是公主殿下害人落水的嗎？”
賀今歲嘴巴一動，差點忍不住笑。
她正色，“胡說什麼，公主殿下怎麼會幹這種事，都說了是意外了！”
兩人這一來一回間，慕容炳的臉色發了黑。
慕容燦冷哼一聲，並未回他。
有丫鬟取來大氅，許渥丹披著大氅前去更衣，慕容炳衣裳同樣也溼著不宜久留，人群漸漸散去。
耿秋月擠眉弄眼著與賀今歲退回樹下，結果就發現有人守株待兔。
賀今歲迷茫，那侍衛卻好像認得她似的，恭敬朝她一行禮，並將風箏遞給她。
“您的風箏。”
賀今歲受寵若驚地接過，這也太有效率了吧！
“多謝你為我們取風箏！”
侍衛一頓，低頭道：“那屬下便先告退了。”
“慢走！”
耿秋月接過海東青，兩人前前後後觀察了一下，發現風箏並沒有任何損傷的痕跡。
賀今歲由衷感嘆：“這侍衛還挺厲害！”
耿秋月同意，“就是話少了點。”
“太靦腆了，搞得好像我們會吃人一樣。”
“就是，至於離我們八尺遠嗎！”
等等，剛剛慕容炳和許渥丹也太親近了吧。
賀今歲抬頭，在耿秋月的眼中看到了相同的情緒。
呵呵，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