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知道六殿下給我帶信了？”
賀今歲捏住賀今辰的兩邊臉蛋，像是大灰狼在欺負小白兔。
賀今辰口齒不清地回答：“爹嗦的。”
賀今歲越發疑惑，這與靖寧侯又何干？若是嘉寧也就罷了，她與宮中聯絡緊密極為方便，靖寧侯可沒有這個便利，近幾日休沐還無需早朝。
說曹操曹操到，賀今歲正打算去問清楚，靖寧侯卻先一步向她詢問：
“歲歲吶，你跟六皇子這麼熟悉了嗎？”
賀今歲忙著剪紙事業，他已經憋了一下午，胡思亂想了一下午，這會兒聽到外面的聲音便忍不住了，也沒耐心再等賀今歲自曝，急急吼吼就跑了出來。
賀今歲自已也抓心撓肝著呢，她實在好奇：“爹，六皇子是怎麼給您傳信的呀？”
靖寧侯一怔，六皇子給賀今歲寫信這件事已經足夠出人意料且匪夷所思了，他被震驚地忘了去追究其他，現在被賀今歲這麼一提醒……他還是覺得小女兒的人際來往更值得他關心。
“就派人把信遞給松木，留了句口信也就沒了。”
靖寧侯簡單解釋完就緊緊盯著賀今歲，一副賀今歲不解釋清楚他誓不罷休的樣子。
盟友不戰而退，嘉寧也顧不得端著詐女兒了，她就靜靜坐在那兒，目光的威懾力卻毫不遜於靖寧侯。
賀今歲現在覺得自已是被兩頭狼包圍著的小白兔，弱小可憐又無助。
“是太后娘娘吩咐的，我要跟太后娘娘做生意，六皇子負責替太后娘娘跑腿。”
這又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交往，賀今歲十分坦然，希望父母也坦然些，不要搞得她像是犯了什麼十惡不赦的大罪似的，這如炬的目光也該收一收了。
太后娘娘？
嘉寧與靖寧侯都很意外。
“太后娘娘怎麼想到要做生意了，還是要同你合作呢？”
嘉寧想不通，先不說太后穩居深宮不需要做生意吧，便是要做生意找人合作也該找個擅長的，不至於找上她女兒吧？賀今歲堪堪不過十歲呢。
賀今歲眨眨眼，沒好意思提自已死皮賴臉的爭取，只是含糊道：“因為太后娘娘也喜歡我的鍋子嘛，那她感興趣我就小小地爭取了一下。”
誰知道答應得那麼爽快呢。
嘉寧沒疑問了，靖寧侯還有。
“歲歲，你跟六皇子中秋之後還有接觸嗎？怎麼太后娘娘偏偏派來六皇子？”
靖寧侯還有點不是滋味，說不清又道不明那感受。
賀今歲凝神，細細回憶，陷入沉默。
靖寧侯見狀心都提了起來，還真的有啊？
“唔，康樂郡主的賞梅宴上見過，我帶回來的梅花還是六殿下替我折的。”
靖寧侯一聽，心都涼了，原來他感動於女兒孝心的梅花還有六皇子一份功勞。
“還有嗎？”
“還有……”
靖寧侯的心再次提了起來。
“沒有了吧。”賀今歲想不出來了。
“那也還好。”靖寧侯鬆了口氣，還覺得慶幸。
賀今歲沒聽清，“啊？爹你說什麼？”
“沒什麼。”
嘉寧嗔怪地瞪了靖寧侯一眼，這麼大驚小怪做什麼？還恨不得三堂六審了。
“爹，那我的信呢？”
賀今歲可沒忘記還有一封信，這信裡說不定就是慕容烜的“好訊息”呢，賀今歲忍不住勾起嘴角，笑容絢爛刺目。
賀今歲的笑容刺中了靖寧侯的雙眼，老父親心裡又酸了，就算知道賀今歲是為了生意而期待，他仍是不太舒心。
靖寧侯從袖中慢吞吞地摸信，信只露出一角，還未徹底摸出來，賀今歲就眼睛一亮，等不及直接上手替他取出信來。
靖寧侯本就千瘡百孔的心又中一箭，他怎麼覺得這麼不是個滋味兒呢。
賀今歲喜滋滋地拆信，一字一句逐一閱讀，不肯錯漏一條資訊。
嘉寧受不了靖寧侯這落寞模樣，扯住他的袖子，低聲嬌喝：“你做什麼呢？”
靖寧侯垂頭喪氣，同樣壓低了聲音：“唉，夫人吶，我這心裡總感覺歲歲也要被臭小子拐走了。”
嘉寧不可置信，她覺得荒謬：“你想什麼呢？歲歲才多大，六皇子又是什麼出身，你覺得可能嗎？”
先不說賀今歲年幼，就是議親還要過個兩三年，出嫁更要等上六七年，靖寧侯現在操這個心也未免太早了。
再說了，六皇子身份特殊，母家是滿門抄斬、牽連六族的罪臣，他的婚事只怕是諸位皇子中最艱難的了，明熹帝與董太后必然會深思熟慮……與賀今歲怎會扯上關係？
靖寧侯被嘉寧一點，理智迴歸，他尷尬地清清嗓子，為自已辯解：“我這……也是關心則亂嗎！”
嘉寧睨他一眼，“你這樣子，便是真沒什麼也得有什麼了。”
六皇子給賀今歲寫的信實在不薄，賀今歲越看越喜，信中不但寫了太后對她態度主意的肯定，誇獎一番她的認真負責，更有六皇子對她計劃的補充，具體細節方面又為她完善一二，內容詳實值得信服，又說信中交流不便，改日再面談。
賀今歲美滋滋地收起信，覺得太后娘娘慧眼如炬，慕容烜可真是太靠譜負責了，她的狗德貓寧爆火來日可期！
“爹，娘，晚膳準備好了隨時可以端上來。”
賀今朝手裡捏著兩張單子，詫異地定住。
嘉寧與靖寧侯正竊竊私語，賀今歲拿著信在傻笑，賀今辰拽著賀今歲的裙子昂著頭扒拉。
實在怪異。
“那便上菜吧。”嘉寧拍了靖寧侯一巴掌，起身率先落座。
靖寧侯隨後。
賀今朝將單子遞給嘉寧，“這是各府送來的年禮，以及府裡送出的賀禮。”
嘉寧接過迅速一覽，“定國公府的年禮今年怎麼厚了三分？”
賀今朝垂下眼瞼不接話。
靖寧侯隨口道：“許是為了裴少澈賠罪的吧。”
“也是。”
嘉寧放下單子，丫鬟端著飯菜魚貫而入，瞧著還站在角落裡的一大一小，她揚聲呼喚：“還不過來？”
賀今辰正為九皇子的事磨著賀今歲，拽著裙角的手就是不撒開。
賀今歲脫不開身又好氣又好笑，嘉寧的呼喚恰如天籟之音救她於水火之中。
“該吃飯了，快走吧。”
無錯書吧見賀今辰執著地盯著她，賀今歲無奈：“好好好，我答應帶你一起去，你快鬆手吧！”
賀今辰迅速破涕為笑，“謝謝二姐，二姐最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