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堂後廚不知道是不是換了師傅，感覺做得沒有之前好吃了。

川清心不在焉的吃著餐盤裡的青菜，旁邊剛吃完一條大雞腿的小黑眼巴巴看著他，眼裡的渴望幾乎要凝成實質。

“你最近吃得越來越多了，你看看你胖成什麼樣了都，”川清用筷子頭戳了戳它的額頭。

小黑順著杆子往上爬，一口咬住筷子頭不鬆口。

“給你，吃吧，”川清把筷子抽出來，把雞腿夾到了小黑專屬的飯盆上，和善地摸了摸它的頭，“吃完從這裡爬回去。”

小黑剛撕下來一塊肉，正嚼得有滋有味，猛然聽見這個噩耗，頓時僵住了，片刻後，它把嘴裡的肉吐回盆裡，用頭把盆拱到了那個無情的男人手邊。

“噁心，”川清嫌棄地用一根指頭把盆推了回去，“你不吃也得爬。”

小黑覺得雞腿好像也沒有這麼好吃了。

川清即使覺得這個新師傅做的菜沒那麼好吃，還是耐心地將青菜都吃完了，這個環境下，肉好弄，青菜是很珍貴的。

小黑吃得慢吞吞的，想以此來拖延即將到來的酷刑。

川清也很耐心，反正他也沒事，小黑是真的應該減肥了，都快成一個黑色的條狀氣球了，圓滾滾的。

這會食堂已經沒有多少人了，剛打完飯的周墨為準確地看到那一頭白色的捲毛，還有那條貓。

他端著餐盤在川清對面坐下，伸手摸了摸小黑的頭，“它好像胖了很多。”

“是吧。”川清很是贊同。

小黑憤怒地用尾部抽了一下摸自已的那隻手，還把雞骨頭咬得咔咔響。

“還挺兇，”周墨為抽回手，“羈還沒回來嗎？”

“沒有，應該是有事吧。”川清看似平靜，卻不動聲色地轉移話題，“後廚好像換了新師傅，最近的菜都不太好吃。”

周墨為嚐了兩口，眼神古怪地看向他，“沒有啊，一直都是這個味。”

“是嗎？”川清皺了皺眉。

“心情不好的時候，確實吃什麼都是不香的。”周墨為似笑非笑地調侃他。

川清短暫地沉默了一下，轉而問，“陳逸怎麼和你在一起？”

周墨為的動作微頓，耳尖處泛起一抹可疑的紅，“他今天休息，可能還沒醒吧，我給他打了飯。”

川清點點頭，轉頭看小黑吃完了，便端起餐盤起身，“你慢慢吃，我帶小黑去鍛鍊鍛鍊身體。”

食堂的餐盤是公用的，在水槽裡洗完就放回去了，但小黑的飯盆是川清從物資交換處用兩個貢獻點換來的，是一個小鍋，兩邊的把手被綁上了繩子。

小黑乖乖趴在地上，任由川清把繩子系在了它身上。

“好了，現在你就是玄武了。”川清在鍋底上輕輕叩了叩，敲出清脆的響聲。

小黑像揹著一個龜殼一樣，奮力地往888爬。

六七層樓的高度，足以讓一隻胖胖的條形氣球累癟，好不容易爬到了8樓，看見那長長的環形走廊，小黑攤成了一塊黑麵餅，說什麼也不願意動了。

川清只好把它抱了起來。

走廊上沒什麼人，可能是剛過飯點，很多人都在午睡，在這方面，宋囂還是很人性化的，即使在末日裡，也是需要午休的。

安靜的走廊裡縈繞著一股淡淡的香味，像是花香，但川清對花花草草這方面並不瞭解，所以沒聞出來是什麼花香。

或許也並不是花香，現在去到地面上的變異人多了，總能帶回來一些奇奇怪怪多東西，說不定是香水。

只是這種香味越加濃郁，一直蔓延到888的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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川清疑惑著掏出鑰匙，鑰匙剛插進鎖孔，身後傳來一陣略顯急促的腳步聲。

“川清。”

還沒轉頭，熟悉的聲音響起。

“羈，”川清連忙轉頭，看見的是一身風霜帶著笑意的紅髮男人。

只是……

男人的頭髮好像少了點……

羈像個牛犢一樣衝了過來，把他的小人類抱在懷裡，也不顧對方會不會生氣，嘴唇貼在了他臉上，離開時還舔了一下。

小黑在被夾在中間，喵喵直叫。

川清後知後覺把他輕輕推開，臉上浮起一絲淡淡的紅。

羈看起來很開心，“我剛去食堂找你，周墨為說你已經回來了。”

他們在門口的親密行為，已經引來了走廊上一些人好奇的目光。

“我們先進去。”川清轉頭開啟門，濃郁的花香味沒有了鐵門的阻隔，迎面撲了上來。

他愣愣的看著桌子上放著的一大簇紅色山茶花，紅色的山茶花上似乎還有未融化的點點雪跡，他一時間有些無措，腦子裡有些空白，好像他自我糾結了很久的事情就跟那簇山茶花一樣明晃晃被擺在檯面上。

可他又不確定羈是不是那個意思，或許他連喜歡是什麼都不明白。

“這是……”他聲音有些澀。

羈一臉坦然地看著他，“陳逸說，表白是要送禮物的，最好是送花。”

“表……表白……”川清感覺自已心臟有點鼓譟。

“我想和你交配。”羈一臉認真地看著他。

川清’騰‘地一下，從臉紅到了脖子，他強壓下被對方’交配‘兩個字帶來的震驚，還需要確定一些事情，“你知道人類的交配代表什麼嗎？”

“我知道，”羈其實也有些緊張，這感覺不亞於他第一天從老狼王手裡接過庇護族人的責任，他擔心川清會不會對他不滿意，陳逸說，人類挑選伴侶都是很挑剔的，雖然他有些疑惑周墨為看起來也並不像是精心挑剔後的選擇，少了一條胳膊，看起來很弱。

“你會是我唯一的配偶……嗯，伴侶，人類應該比較喜歡用這個詞，總之，我只會和交配，就像老狼王和狼母一樣，但是你是人類的雄性應該不喜歡狼母這個稱呼，我不知道該稱呼你叫什麼，不過你想讓我稱呼什麼都可以。”羈直直看著他。

川清感覺心裡的鼓譟一下就消失了，他沒忍住笑了一聲，跟著羈的邏輯眉眼微彎地問，“我是雄性，你也是雄性，不覺得有哪裡不對嗎？”

羈聞言慌張地一把抓住了他的手，手心很熱，語氣很快，“沒有哪裡不對，陳逸和周墨為也是雄性，我覺得哪裡都對。”

感受到手心傳來的熱度，帶著微微汗溼的感覺，川清意識到，自已之前的糾結都是自找煩惱。

他看見羈的眼裡帶著緊張，像一隻害怕自已的骨頭逃跑的哈士奇，突然就想逗逗他。

他貼近男人，緩緩踮起腳尖，輕輕在對方唇上碰了一下，一觸即分。

羈的呼吸突然加重，身軀也不由得有些僵硬，手搭在川清腰上一動不敢動，頗有些手足無措的架勢。

感受到男人的變化，川清抿著唇輕笑一聲，灼熱的呼吸交纏間，他輕聲問，“你知道人類是怎麼交配的嗎？”

羈的眼神逐漸變得深沉，感覺喉嚨有些乾燥，他輕輕搖了搖頭。

活了不知道多少億年的狼出人意料的單純，川清心裡微微一嘆，自已選的自已教，也挺好。

“我教你……”他的聲音很輕，但聽起來有一種讓人昏頭的感覺。

“好。”羈開口，聲音果然如預料中的低沉喑啞。

“你說想讓你稱呼我什麼都可以……”

“嗯……”

“你應該稱呼我，老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