亞洲象的體型巨大，但同時也極其笨重，此時才轉過身繼續朝羈撞過來。

羈懶得管他，靈活地躲過去找那隻被他拍飛的孟加拉虎了。

亞洲象來不及剎車，一隻前腿無情地踩在了剛從狼爪下解放的灣鱷身上。

“艹，你他媽的……”灣鱷艱難地吐出一句虛弱且憤怒的怒罵。

亞洲象連忙抬腳，身下的灣鱷因為血液流失過多，無法維持獸形，變成人形後往外吐了好大一口血，然後暈死了過去。

另一邊，川清和那隻安哥拉獅纏鬥在一起，兩人的體型差不多，所以一時間也難分勝負，但川清畢竟在羈的教導下練過一段時間，隱隱佔了上風。

安哥拉獅金黃色的鬃毛掉了一地，此時顯得異常暴躁。

他媽的，只有女人打架才扯頭髮。

人一暴躁，就會露出破綻，川清找到機會，一口咬在了安哥拉獅子的後腿肉最多的地方，和羈對付那條灣鱷一樣，嘩啦從後腿上扯下來一塊鮮血淋漓的肉。

安哥拉獅子發出一聲怒吼，身上的能量開始流逝，無法在維持獸形。

那邊，羈已經解決了孟加拉虎，一個大眾面容的中年男人奄奄一息地躺在雪地裡，身上全是血淋淋的撕咬傷。

那頭亞洲象見狀不妙，本來想跑，但他怎麼可能跑得過狼，很快就被攔了下來，長鼻被咬去了小半節，兩顆獠牙也從根部斷裂了。

他識相地認了輸，變成人形，是四人中唯一一個能站著的。

川清身上也沾了些血，羈看著，心裡很不舒服，沒忍住跑過去給他舔毛。

川清身子頓了一下，沒有拒絕。

他有點認命了。

把雪豹的毛髮舔得乾乾淨淨，羈心滿意足，又是一隻乾淨漂亮的小雪豹。

羈給他遮著，他變成人形去車裡換了衣服。

每次變成人形都要浪費一套衣服，川清有些無奈，好在這次只是因為想把他們引出來所以才開車出來，下次就不用這麼麻煩了。

換好了，川清想讓羈進去換，對方不願意，他也不強求，這幾天在地下城確實把他憋壞了。

川清去檢視了一下那幾個人的情況，臭鼬倒是還有氣，就是暈過去了。

灣鱷已經死了，致命一擊是亞洲象那一腳。

孟加拉虎和安哥拉獅傷差不多，安哥拉獅傷要輕一點，只是大腿上的肉少了一塊，露出了骨頭，站不起來。

還有就是頭髮少了很多。

最讓川清吃驚的是孟加拉虎。

男人長了一副老實憨厚的臉，除去眼睛裡對同類生命的那種漠然和瘋狂外，川清在他身上感覺到了一絲不同的氣息。

“你是兵？”川清皺眉，“是宋囂手底下的？還是北方來的？”

男人抬頭，用和長相千差萬別的兇惡的眼神看著他，露出一抹嘲諷的笑，“你猜。”

“我不猜，”川清平淡地說，又問，“遮掩氣味的辦法是誰告訴你們的？“

男人扭過頭去不願意回答。

川清也不介意，“殘殺同類，然後吃掉，能增加能量，又是誰告訴你們的？”

男人依舊沉默。

“我本來覺得在現在的環境下，出現一些變態也正常，但你是兵，道德標準比常人要更高一點，”川清的語氣也依舊平淡，“是什麼原因讓你選擇吃掉自已的同類？”

男人的眼眶突然開始發紅，眼裡流露出不顧一切的瘋狂，他猛然朝川清撲了過來。

川清淡定地後退一步，男人拖著滿是鮮血的身軀倒在地上，一雙眼滿是絕望，瞳孔幾乎要從眼眶裡脫離出來，他嘶吼著，

“人類就要滅亡了！我吃他們，只是想活得久一點！”男人目眥欲裂，“我有什麼錯！我有什麼錯！”

“人類為什麼要滅亡了？”川清不解地看著他。

男人卻只是像瘋了一樣喃喃自語，

“我有什麼錯……我只是想活……”

川清看問不出什麼，轉身朝唯一站著的亞洲象招了招手。

亞洲象是個矮小的年輕男人，和他獸化後的體型一點也不符合，他有些畏懼地看了眼蹲在川清旁邊的巨狼，抖著腿走了過去，鼻子缺了一塊，嘴裡也血肉模糊。

“這是什麼？有毒嗎？”他指著溝渠裡那些帶著粘液的藤蔓。

亞洲象搖搖頭，口齒不清地說，“沒……沒毒，窩悶也不知道是什麼，就……就是粘。”

“那你把輪胎裡的藤蔓弄下來，再把他們都綁上。”川清指使他。

亞洲象乖乖照做，手上搓了雪，十分費勁地把輪胎上的藤蔓都清理乾淨。

只是他並沒有就此認命，在川清沒注意的時候，迅速拉開車門上了駕駛座，十分快速的啟動車輛，只是在腳搭上油門的時候卻僵住了。

白髮捲毛的清瘦少年站在車前，手上握著一支手槍，黑漆漆的槍口直直對著他，他彷彿能聞到槍口的硝煙味。

“想幹什麼？”川清淺淺笑問，“下來。”

亞洲象第一次試圖逃跑失敗，之後就再也沒機會了，在他把其他三人都用粘糊糊的藤蔓綁好扔上車之後，自已也被綁得嚴嚴實實扔上了車。

車輛往地下城的方向開，紅色的巨狼跟在車後面跑，時不時越過車去，又在前頭蹲下等川清把車開過來。

川清看著在雪地裡自由撒歡的蠢狼，心裡想，等地下城安穩下來，他也可以跟蠢狼一起在地面上生活。

即使蠢狼永遠不明白一些特定的情感。

羈也在思考一些事，但他的思想單純，這會已經想明白了，總之川清是他養的，不管是作為幼崽，還是作為配偶，他都能接受。

他唯一不能接受的就是，他的小雪豹離開他，一想到這裡，他覺得比待在冰川裡那些日子更難熬。

只是……小雪豹這麼小，真的可以接受……交配嗎？

他有些擔心地看著那個鋼鐵盒子裡的小人類，即使變成雪豹，也大不到哪裡去。

車開到地下城附近的時候，羈拉著一張臉上了車。

沒多久，一排軍車和他們迎面撞上，停車之後，宋囂從最前面的車上下來。

“我正打算帶人去找你，我們得到訊息……”川清拉下車窗就聽見宋囂略帶急切的聲音。

聲音在看見後座那擠成一團的四個男人時戛然而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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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決了，人你帶走吧，我問了，但沒問出來什麼。”

川清平靜的語氣讓宋囂愣了一下。

他看看川清，又看看副駕上的紅髮男人，最後落在後座上那四個傷痕累累奄奄一息的男人身上，吐出一個字，

“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