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輛越野行駛在雪地上，這裡距離地下城一百多公里。
羈那天出門之後再回來就有點不對勁了，不會再粘著要舔毛，抱抱，也不賴著要一起睡。
川清鬆了一口氣的同時又有些失落，他餘光看向正在發呆的男人。
難得看到這麼沉默寡言的樣子，分明平時沒事就要嚎兩聲的。
他收回目光，想起來正事。
他打聽過，那些失蹤的狩獵隊大部分都是往這個方向的，可他們已經開出來一百多公里，怎麼還沒有動靜？
腦子裡的思緒還沒有捋清，車輛開到了一個坡前，下一秒車身好像顛簸了一下，車輪卻好像被什麼東西卡住了，動彈不得。
川清心中一動，看了一眼羈，對方默契地跟著一起下車了。
兩隻前輪陷入了積雪下掩埋的一條溝壑裡，底盤的連桿上卷著一團密密麻麻的藤蔓，表面粘連著不知名的粘液，像強力膠一樣，死死的咬住輪胎。
川清低頭去檢視的時候，風裡傳來一絲絲惡臭。
他轉身猛然變成一隻龐大的雪豹，朝不遠處的雪堆撲了過去。
雪堆中慌忙竄出一隻臭鼬，拔腿就跑。
但體型上的差距讓他下一秒就被雪豹按在爪子，利爪穿透了臭鼬的背脊，血液滲出從黑白的皮毛上滴落下來。
“誤會！都是誤會……”臭鼬疼得齜牙咧嘴，“我也是變異人！”
“你襲擊我們幹什麼？”川清的爪子依舊死死按著臭鼬。
“我沒有！我只是以為你們是變異獸……”臭鼬連忙否認。
川清冷哼了一聲，鼻尖的惡臭更加濃厚，甚至隱隱有讓自已頭暈目眩的趨勢，他按住臭鼬的爪子加重力道，另一隻爪子尖亮起，把臭鼬的腺體部位乾淨利落地割了下來。
腺體被丟得老遠，川清嫌棄地在乾淨的雪地裡蹭了蹭爪子。
“啊！！！”臭鼬發出淒厲的慘叫，身體痛得抽搐。
“管不好自已的東西，就不要了，”川清語氣冰冷，“你的同夥在哪？”
坡後突然傳出一聲虎嘯，幾道龐大的身影出現在坡上，轉眼間就衝了下來，連人帶車地包圍住。
一頭孟加拉虎，安哥拉獅，還有一頭亞洲象和一條灣鱷。
亞洲象的體型巨大，像一座小山一樣立在那，粗長的獠牙閃著寒光。
剩下三個變異獸人體型也都比一般的變異獸人更龐大，比宋囂變成獸形之後還要更大一些，面容也更加兇惡。
他們眼裡充斥著瘋狂，眼睛發紅，彷彿下一秒就要撲上來，但作為人的理智又讓他們壓制了這種瘋狂。
“那些變異人的失蹤都是你們乾的？”川清一爪子把臭鼬拍暈過去，冷聲問，“你們把他們都怎麼樣了？”
“你猜。”那頭孟加拉虎的聲音，聽起來像是個老實的中年人。
“你們把他們都吃了。”川清從看見他們的第一眼就大概清楚整件事情的內情，所以這句話不是疑問，而是肯定。
同類相食會改變人的面相，甚至讓人感染病毒，這是刻在基因裡的禁令。
“是，我們吃了，你知道了又怎麼樣，我還沒有試過雪豹的肉呢。”孟加拉虎坦然回答。
無錯書吧羈站在川清身邊，沒管對面虎視眈眈的幾頭雜毛動物，他和小人類商量好了，沒有他的同意不能變成獸形，以免把肉嚇跑，所以只能站那冷著一張臉。
此時聽到孟加拉虎要把川清吃了的話，一雙冰藍色眼眸看了過去，眼裡睥睨和冰冷的殺意。
孟加拉虎原本沒有在意這個紅髮，畢竟他們有四個人，而且都是殺傷力極強的獸形，對面只有兩個人，就算是再怎麼厲害的獸形也沒用。
只是有點可惜，臭鼬看起來是沒用了，他們利用臭鼬的毒氣能造成暈眩的效果，輕鬆陰死了大部分變異人，就是不成功的也就是多費點力氣，但今天卻被這頭雪豹給破壞了。
接觸到紅髮男人的眼神，孟加拉虎心神一震，下意識退了一步，反應過來又暗自啐了一口，不過就是眼神兇巴了一點，有什麼好怕的。
“我有個事很好奇，你們是怎麼遮掩住自已身上的氣味的？”川清平靜地問。
孟加拉虎冒著兇光的眼睛微微眯了一下，“你不用知道這麼多。”
除了孟加拉虎，其他三個變異人顯然沒有這麼好的耐心，亞洲象煩躁地從鼻孔裡噴出氣體，灣鱷長滿堅硬鱗片的尾巴一下一下的左右擺著。
安哥拉獅抖了抖蓬鬆的鬃毛，張開大嘴，猛然撲了上來，閃著寒光的牙齒上似乎散發著腐臭味。
雪豹往旁邊靈活地一閃，“羈。”
“嗷——”某人被解放了天性，一道巨大的暗紅色身軀出現在雪地上，跟對面小山似的亞洲象一比，體型居然還要大上一圈。
羈衝著亞洲象就撲了過去，對方顯然是被驚得愣了一下，連忙用粗長的象鼻反擊，卻被狼一口咬住了，犬齒一用力，象鼻上冒出幾個冒血的窟窿。
臭死了，羈鬆了口，作了個反胃的嘔吐狀。
亞洲象吃痛，退了兩步，也被疼痛激紅了眼，甩著鼻子又衝了上來。
孟加拉虎和灣鱷也圍攻了上來。
灣鱷靈活地在地面上爬來爬去，想趁機咬斷狼的腿。
羈閃開亞洲象的衝撞，孟加拉虎在身後撲了上來，被狼轉過頭一狼爪子拍出去十幾米遠。
灣鱷此時找到了機會，一口咬在了狼的後腿上。
灣鱷的咬合力是極其驚人的，這一下更是用上了最大的力氣，他覺得肯定能咬斷狼的腿。
牙齒刺進後腿的肉裡，卻再也咬不下去，裡面的骨頭像是堅硬的鋼鐵，灣鱷隱隱感覺牙根發疼。
羈受了痛，也有些生氣了，一口咬在了灣鱷的尾巴上，牙齒毫無壓力的刺進厚實的鱗片，將尾巴的一大半血肉撕了下來。
血濺了一地，灣鱷感覺到了前所未有的劇痛，控制不住地鬆了嘴。
下一秒一隻狼爪子無情地按在了灣鱷的嘴上，巨大的壓力和疼痛之下，灣鱷的喉嚨裡發出痛苦難耐的咆哮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