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清記得這東西，捲了趙大平的車胎，他在雪地裡失去意識前應該也是這東西抱住了自已的臉。

可是為什麼會在這裡見到這東西，難道是羈養的？

他看向羈，眼裡透露出不解。

羈莫名就明白了他的意思，他有些無辜，“我以為是你養的。”

要不然他早就把這東西挖個坑埋了。

川清懵了，意思是這東西跟著自已一直到了這裡？這裡遇見駝鹿群到地方可是隔了三四百里呢。

難道是一見鍾情？或許也只有這個能解釋了。

黑色長條的尾巴討好的捲上川清的前爪，觸感軟軟的，熱乎乎的。

他看著黑色長條沒有任何四肢的毛絨身體，還有一對黑乎乎的三角耳朵，像極了玩具店裡售賣的抽象玩偶。他很是不解這東西到底是什麼變異來的，毛毛蟲？還是貓？

毛毛蟲會長耳朵嗎？又或者，貓把四肢和尾巴都變異沒了？

他帶著疑惑把這個不明物體從前爪上拽下來，摸上了它的身體。

毛絨絨，熱乎乎。

肉墊突然在某個地方停了一下，這一塊的觸感似乎有些不一樣，很平整光滑。

他把黑色長條放在地上，想仔細看看，黑色長條動了動，又想捲上他的爪子。

“別動。”川清輕聲喝止了它，黑色長條乖乖不動了。

那塊平整的地方像是被人用利器切割過一樣平整，他又摸了摸別的地方，在其他的三個地方也摸到了同樣的痕跡。

川清的臉色有點難看，他試探性的用爪子摸上了黑色長條的尾部，果然也有類似的地方，他的動作瞬間頓住。

應該是被人用利器砍掉了四肢和尾巴，遇到基因變異傷口直接癒合了，就成了現在這個樣子。

他該怎麼形容眼前這只不明生物，或者說這隻貓，要說運氣不好，可刀傷和地震都沒能帶走它。要說它運氣好，偏偏又碰見了心裡陰暗喜歡虐殺動物的人。

“怎麼了？”羈看他有點不對，有些擔心。

“沒事……”川清的聲音有些啞。

黑色長條見他沒了動靜，試探性的用身體捲上了它的爪子。

“不能抱臉。”川清摸了摸它的頭，“以後你就叫小黑。”

小黑瞪圓了眼睛，欣喜的身體一勾，捲住了川清的脖子。

晚上睡覺，川清窩在巨狼的腹部下面，很暖和，洞口吹進來的冷風颳不著一點，他感覺自已似乎沒有完全適應雪豹的形態，身上還有微微的痠痛和無力，但在狼腹部柔軟的絨毛撫慰下，感覺舒服了很多。

伴著外面呼呼的風聲，川清很快睡熟了。

小黑擠了進來，頭搭在他身上，做了一個世界上沒有壞人的夢。

黑暗中，羈依舊能清晰的看清川清的樣子，雪豹黑白的毛髮和自已暗紅色的毛髮交纏在一起，他用自已毛茸茸的紅尾巴勾住了那條長長的雪豹尾巴。

雪豹耳朵動了動，又安靜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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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市和g市往北的公路上。

公路上鋪滿了厚厚的積雪，積雪下，是結著冰的柏油路面，一隊長長的車隊出現在這裡，各種車輛都有，車胎上綁了一層層的防滑鏈，即使是這樣，這一路上，依舊不停有車輛打滑，或是因為太冷無法啟動車輛，各種原因掉隊。

而掉隊車輛上的人，只能抽出自已的汽油以此換取跟別人擠一輛車，如果沒有人收留，或者是實在擠不下，就只能等著凍死。

車隊的最前方是十幾輛軍車，中間的一輛車副駕上坐著一個年邁的老人，老人的背脊筆直，眼中完全沒有年邁之人該有的混沌。

駕駛位上的中年軍人面容冷硬，熟練的操作車輛避開了藏在積雪下的水泥板。

“這天越來越冷了，我們的汽油已經沒有多少了，如果三天內到不了c市，估計我們就只能棄車走著去了，到時候不知道又要死多少人。”中年軍人擔憂道。

“到了c市就沒事了。”老人安慰他。

中年軍人仍是放心不下，“紀老，你說這天還會不會這樣一直冷下去，c市會不會也變得跟首都一樣，這段時間死得死，傷得傷，這天就好像沒有給我們留一點活路一樣。紀老，要是c市的地下城早就在地震裡塌了，我們該怎麼辦？”

紀老的面色微微凝重，“小柴，你別擔心，通訊斷聯之前，我收到了來自南部戰區的訊息，他們當時正準備將所有幸存者轉移至地下城。”

“南部戰區，那是嚴名的地盤。”

紀老搖搖頭，“不是嚴名發的，是宋囂。”

“宋囂，我記得他是嚴名手底下的人。”中年軍人思索了一下。

“嚴名在地震前被派去執行一項秘密任務，我們一直沒有他的訊息。”紀老的語氣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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柴啟不再問了，他明白現在這種時候失聯究竟意味著什麼。

“紀老，我很少來南部戰區，宋囂，是個什麼樣的人？”中年軍人問。

紀老嘴角露出笑意，“我見過他，那是個好孩子。”

柴啟對紀老這個說法感到有些好笑，宋囂的基本資料他還是知道的，南部戰區年輕的上校，但再年輕，也臨近三十了，再怎麼算，也不能算是個孩子了。

但紀老這番話多少對柴啟起到了一些心理安慰的作用。

車隊的後半部分，是一些私人的車輛，大部分都是從北方跟隨軍隊一起南下的倖存者，能走到這裡的，基本都是變異人了，北方的環境更慘殘酷，所以他們更早的經歷了基因變異和基因逆推這個過程，現在基本都能從容的保持人類的形態。

一輛貨車的後車廂裡，擠擠挨挨到坐著許多人，他們不敢變成野獸形態，這意味著要佔據著更多的空間，這是不允許的。他們只能裹著大棉襖擠在一起抵禦嚴寒，他們身上多多少少都有凍傷，遇到熱氣就覺得發癢，忍不住的就會撓的血淋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