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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抱臉蟲

風雪越來越大,車輛開走沒多久,車轍印上又重新覆蓋了一層雪。

貓貓蟲趴在雪地上,雪蓋在黑色長毛上,像一塊椰子灰冰糕,它看向車輛開走的方向,沉思了一會,朝那個方向蛄蛹。

速度看很慢,其實一點也不快。

雪幾乎是在往車窗上糊,外面是什麼樣已經看不清了,刮雨器已經完全刮不動了,車輛以龜速前進。

後車往前晃了晃,碰上了前車的車尾,隨後車窗傳來叩擊聲。

周羌搖下車窗,風呼呼響,雪以一種鋪天蓋地的氣勢往裡撲,外面是頭髮花白的趙大平,身後揹著一個大揹包。

“下車!”趙大平一說話,風就往他嘴裡灌,他只能捂住嘴,大吼。

川清知道趙大平不會無緣無故讓他們下車,多半是找到可以遮蔽暴風雪的地方了,趕忙揹著東西下了車,周羌和車裡另外一人也連忙下了車。

前面蛇尾男人和另一個人把車頂上綁著的兩條鹿腿卸了下來,一人用尾巴卷著一條拖在地上,另一個人扛著一條。

趙大平帶著他們往前走,風雪太大了,一睜眼就颳得眼珠子生疼,只能低著頭眯著眼前進。

隱約看見,前面有不少建築,像是兩三層高的小樓,排列得很有規律,川清腦子轉動了一下,想起了這裡應該是之前正在建造的居民區。

腳下蹚著雪,頭上頂著風,一隻手壓著帽子不被風吹走,感覺藏在帽子裡的耳朵都被壓扁了,走了將近半小時,其實也才走出去幾百米,幾人雖然不至於凍僵,卻也凍得夠嗆。

川清感覺傷口疼得厲害,臉色也有些發白,一時間不知道是疼得,還是凍得,毛茸茸的尾巴無意識的在腰上環了一圈。

進了居民區裡,趙大平領著他們,沒有選擇最近的房子,而是又走了一段距離,選擇了靠裡的其中一間,幾人扒拉開門口得積雪,拿斧頭砸開鎖推開門,反手關門把風雪隔絕在外面,這才感覺活了過來。

房子裡很空曠,但還挺乾淨的,角落裡堆放了不少劈好的木柴。

“之前建造居民區的時候,這裡是用來做飯的,不過現在東西都搬走了,”趙大平解釋說,嘴裡呼呼冒著熱氣,“好在他們嫌麻煩,這些柴懶得要,都留在這裡了,不然這個鬼天氣,我們上哪找東西生火去。”

幾人沒心情嘮嗑,紛紛抖落了身上的積雪,走到角落裡抱起木柴,生起了兩個火堆,各自圍著火堆坐下取暖,屋子裡暖意開始升騰,窗戶玻璃上蒙上了一層水霧,又在下一秒凝結成冰。

川清起身將窗戶拉開了一條小縫,絲絲冷風夾著點雪花刮進來,將屋裡的暖意微微壓下了一點,但好歹空氣可以流通了。

趙大平從揹包裡掏出一個鍋,出了門挖了一鍋雪放在火堆上燒化,從凍得梆硬的鹿腿裡剁下幾塊帶肉的骨頭,丟進鍋裡煮,再撒點鹽,就是一鍋鹿肉湯了。

另一邊蛇尾男人也切了肉,放在火上烤,還把自己長長的尾巴團吧團吧擠在了火堆邊。

鹿肉的香味逸散開,川清吸了吸鼻子,想了想,從自己的包裡掏出一包東西,遞了過去。

蛇尾男人開啟看了看,用手蘸了點嚐嚐,是鹹的,笑了笑,“挺香,放了芝麻?”

“嗯,我弟弟做的。”川清點頭,宋東東擔心他出門吃不好,費盡心思跟人換了芝麻和辣椒,和鹽一起磨成粉,沒有其餘的香料,但這樣也很香了。

“現在還能找到這個,也挺不容易。”蛇尾男人小心捻了點,撒在烤得吱吱冒油的鹿肉上。

鹿肉片得薄,蛇尾男人用小棍串著,懶得動身子,尾巴尖一卷,遞給了他。

川清看著他的動作,尾巴晃了晃,感覺好像沒有那麼靈活,只能用手接過嚐了一口,鹿肉很嫩,蛇尾男人烤肉的手藝很好,帶點剛好的焦香,又沒有烤過頭,吃下去感覺全身都暖和了不少。

趙大平和周羌原本圍在煮湯那個火堆,聞到香味也蹭了過來,看著蛇尾男人的眼神裡有光。

那一小包東西不多,只夠每個人嚐嚐,幸好趙大平帶了不少鹽,鹿肉也鮮嫩,即使只撒了鹽,幾人也吃得津津有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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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個大男人的食量不小,加上變異後食量變得更大,一條近兩百斤的鹿腿又烤又煮,被他們吃了個乾淨,只剩下一條巨大的腿骨。

剩下一條小一些的鹿腿被丟在了外面,用雪堆嚴嚴實實的蓋了起來,那條大腿骨被當成木棍,撐在了門後,以防半夜有野獸撞門。

喝完了最後一口鹿肉湯,往火堆裡扔了幾根木柴,幾人支起了帳篷。

臨睡前,周羌給川清檢查了一下傷口,發現滲了些血出來,好在天冷,並沒有發炎,重新給他包紮了一下傷口,就擠進了趙大平的帳篷裡。

風雪刮過窗戶縫,嗚嗚的,聽起來就很冷。屋裡暖融融的,睡在羊皮帳篷裡更是熱出了汗。

迷迷糊糊間,川清隱約想起鹿肉吃太多會上火,可吃都吃了,念頭只閃了一下就睡著了。

半夜,他感覺傷口好像有些發燙,痛的厲害,全身也很燙,燙得腦子裡混混沌沌的,憑著一絲求生的意識爬出帳篷,理智告訴他應該喊人,但耳朵動了動,感受到了空氣中的涼意,身體不受控制的循著那股涼意過去了。

冷風夾著雪,吹在他臉上,腦子有一瞬間的清明,下一秒一股燥熱升騰起來,又把腦子整得迷迷糊糊的,似乎是覺得不夠涼快,尾巴靈活的一甩,把窗戶縫開得更大了。

呼嘯的風雪猛然擠了進來,卷卷的頭髮帶著耳朵一起往後倒,人卻是一頭往前栽了下去。

野獸在這種天氣下也藏了起來,黑暗中,只有連綿起伏的一片白,雪面上連一個腳印都沒有,卻有長長的一條痕跡。

一條烏漆嘛黑的東西在風雪中前進,時不時有狂風颳過來,它就把自己團吧團吧捲成一個黑糰子,順著風往前滾,好在風和它也是同一個方向,可以搭個順風車。

暴雪中,那股氣息已經很淡了,但它依舊沒有放棄,堅持不懈的往前蛄蛹,突然它停了下來,身子撐著頭往上抬了抬,嗅到了空氣中突然加重的氣息。

它更興奮了,蛄蛹的速度都加快了不少,沒一會,它在牆角的雪堆前停了下來,歪頭想了想,一頭拱進了雪堆裡,長長的身子捲住了什麼東西,藍色的眼睛滿足的眯了眯,頭啪嘰一聲拍了下去。

川清覺得很冷,不同於被狂風暴雪迎面刮來的那種冷,而是感覺自己也變成了冰,從骨頭裡到皮肉,都是冰的。

他的意識前所未有的清明,知道自己被埋在雪裡,但眼睛就是睜不開,身體也動不了,他感覺自己可能只有腦子還活著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他感覺自己臉上癢癢的,脖子也癢癢的,隨後好像有什麼東西圍住了自己的脖子,還有什麼東西抱住了自己的頭......

這種認知讓他覺得有點驚懼,但隨後脖子和臉上都傳來了熱烘烘的感覺,除了腦子,頭和脖子好像也活過來了,暖意讓他的腦子又開始混沌起來了,想睡,但又想起自己還有個弟弟,要是自己死了,宋東東估計會哭得很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