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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終結罪孽

奚和燻躺在露天舞臺上,任由村民們肆意抓捏或是抽打,她們面若死灰地默默承受著,心想要到什麼時候,她們到底,要這樣活著到什麼時候,回想起那日言漠憤怒的表情,一種名為反抗的東西,在她們心底滋生。

“你們相信這種東西嗎?一群被洗腦的笨蛋!這些都是騙人的!根本沒有神力這種東西!巫師根本就是個騙子!拜託你們清醒點!信奉座敷童子不會讓不幸消失!世界在桃源村外面!”奚和燻歇斯底里地破口大罵,彷彿要將積攢了十九年的怨氣發洩出來,並試圖將這些愚民喚醒。

“沒錯!是洗腦沒錯!那又能怎麼樣呢?他們對我的信念根深蒂固。”伊藤正雄神色陰沉,不明白為何這兩個懦弱的祭品,突然敢反抗他,“如今信我如信神,就算我叫他們去死去殺人,他們也不會不聽!”

此言一出,村民們立刻覺得村長受到了冒犯,惡狠狠地對著奚和燻拳打腳踢,她們只能雙手抱頭,儘可能讓自已不受到更多傷害。

捱打時奚和燻心想好啊,這樣反而更好,就讓她們今天死吧,死掉的話就能擺脫桃源村了。

“竟敢對巫師大人不敬!”兩名村民合力搬來一塊巨石,對著奚和燻砸下。

一塊石子飛射而來,在空氣中留下一道細微的痕跡,打在兩人合力舉起的巨石表面,砰的一聲巨響,巨石轟然從中裂開,化作碎屑飛濺。

所有村民驚在當場,這一刻露天舞臺靜如死寂。

言漠緩緩而來,他面無表情,冷峻的五官如冰山般冷漠,他矗立在人群中,就像一座孤峰。

“怎麼會這樣!那個人是誰?”

“他不是奚和燻收留的外鄉人嗎?”

“他為什麼會在這裡,他不是害怕的躲起來了嗎?”

從震驚中反應過來的村民們絲毫不怕,反而議論紛紛。

“你怎麼來了?”伊藤正雄也有些疑惑。

言漠無視了伊藤正雄,徑直走向奚和燻。

“你來的正好,你來這的意思,是打算做伊藤少爺的護法夜叉吧?”兩名體壯如牛的侍從,攔在言漠面前。

言漠甩手兩拳橫掃兩人側臉,砰的一聲脆響,兩人被凌空打飛,在空中旋轉了幾圈,直接砸落在地面上,臉部高高腫起,血絲滲透,下頷骨被打裂昏死過去。

要知道,言漠鍛體小成之後力量異常沉厚,一拳洞穿鋼鐵對他來說都不是難事,那兩個傢伙下頷骨被打裂,如果不找個頂尖骨科大夫做手術,只怕他們得換全塑膠的下頜骨了。

“我不是什麼護法夜叉,我來這裡的目的只有一個,奚和燻,我是來帶祭品走的。”言漠站在奚和燻地面前,凝視她們的眼睛緩緩地說,“但不能就這樣帶走,是你們自已選擇來這裡的,所以要你們親口說救我。”

“救什麼救啊,你這個笨蛋!我什麼時候叫你來救我了?!”燻不明白為什麼眼前的男孩如此地冷漠,但她餘光瞥見了蜂擁而來侍從們,害怕因此牽連到他想趕他走,“少說廢話,快點滾了!我們要死在這裡!”

“……好,……好,我回去。”言漠轉身就走。

奚看著對方離去背影,害怕牽扯到他,又想讓他帶她們走,最終思索良久,流下了委屈的眼淚:“救我……言漠救救我們,但是……為什麼要救我們這種祭品……”

“聽好了!我要帶奚和燻走,隨便你們要不要攔我。”言漠站在原地,雙臂青筋暴起,無與倫比的力量凝聚,“但你們要記清楚了,選擇都伴隨著代價,我是在給你們機會,一旦做出了選擇,我就會讓你們變成殘廢!”

數十名侍從從四面八方圍了過來,都各自從背後掏出砍刀、鋼管,如狼群般一齊撲了上來,言漠絲毫不懼,他身形一晃如殘影般衝入人群,他拳腳力量異常厚重,打在侍從們身上非死即殘,至於砍在他身上的砍刀鋼管,他的肉身堅硬如金鐘,砍打在上面不過是斷裂和變形。

這場戰鬥來的快,去的也快,不過短短几分鐘,露天舞臺的四周就躺滿了一地呻吟的人,他們抱著手或腳大聲哀嚎,畢竟言漠說過動手就要付出代價,所以這些侍從每一個人的手腳都被他打斷了。

“姐、姐姐,他竟然打贏了。”燻一臉不可置信。

“我看見了。”奚同樣震驚。

她們第一次見到這個男孩,就感覺平平無奇,在不斷相處中他總是吹噓自已有多牛逼,總是以各種方式去逗笑身邊的人,可就是這麼一個具有幽默感的人,居然是個深藏不露的高手,一個人放倒近百名村長培養的帶刀打手。

“是你們自已湊上來的,變成殘廢我不負責。”言漠站在一片鬼哭狼嚎地人群中,村民們因為畏懼不敢上前,“那奚和燻,我就帶走了。”

一道黑影瞬息間撞進言漠懷裡,但這絕非擁抱而是進攻,對方閃電般迅猛打出一拳,帶起呼嘯風聲,言漠雙手下意識地架在身前格擋,但反應過來還是晚了,他感覺到一股勢不可當的力量狠狠地撞在了他的小腹,頓時整個人倒飛出去四五米,才勉強穩住身形。

“這是在幹什麼?叫你當護法夜叉,你卻在這裡大鬧祭祀。”山下大介保持著弓步出拳的姿勢,“果然不該讓你活下來,我應該在那天親手把你殺掉的。”

“你這傢伙……!”言漠目露兇光,“已經太遲了!”

下一刻,言漠全身骨骼爆響,渾身肌肉如鐵水澆注,流動著古銅之色,他握手成拳,身形一晃,只留下一抹模糊的黑影消失在原地,隨後如鬼魅般閃現到了山下大介的上空,山嶽般沉重的一拳砸下。

這一拳聲勢浩大,如雷聲轟鳴,撕裂空氣,將一名B級橫煉武者的力量演繹的淋漓盡致。

“什麼太遲了?就憑那隻靠蠻力的拳頭?”山下俊介忽然出現在山下大介身旁,帶著他向後退去,兩人一個後躍跳到數十米開外。

原先所處的地方轟然巨響,地面瞬間震動了一下,不少人都被震得站不穩,而承受了言漠那力量異常沉厚的一擊的地面,直接被砸出一個長達十米的凹坑,真如隕石落地一般。

“都毀掉村子祭祀儀式了,現在還要帶走祭品?你覺得我們會讓你那樣做嗎?”山下俊介和山下大介左右站位,擺出弓步出拳的姿勢,那是空道的起手式。

空道是一門結合了多種武術技術的武道,是日本空手道家東孝,結合拳擊、極真空手道、柔道的基礎上創立的綜合格鬥的武道,其特色就是技術的全面性和技法的獨特性。而且山下兄弟同樣注重錘鍊肉身,配合這門綜合格鬥技他們施展出來的爆發力極其強大。

“沒問題嗎?兩個人能打贏我嗎?畢竟我可是B級橫煉武者啊!”言漠散發的壓迫感如同突然出現的重山,讓人感到無法逾越,使人望而生畏。

氣氛瞬間點燃,戰鬥一觸即發!

山下兄弟率先搶攻,他們幾乎是同時向左右兩側衝刺,如兩道殘影般在地面上劃過,各自佔據有利的進攻位置。

言漠眼神一凝正要捕捉兩人的身影,山下大介突然撲入他的懷中,雙手環住他的腰部,衝擊力像是猛烈地巨浪撞擊礁石,頂著他極速向後退。言漠抬起雙臂以手肘砸向山下大介的後背,力量如鐵錘般沉重,這一擊要是落實了,山下大介的脊柱必然整根斷裂,但言漠忽然感覺背脊一涼,山下俊介如鬼魅般閃現到了身後。

山下俊介凌空一記鞭腿掃向言漠後頸,這一腿配合他不斷錘鍊的肉身,早已超越普通技擊層次,言漠跟本不躲也來不及躲,完全憑藉肉身硬抗。這一腿落在他的後頸瞬間爆發出驚人的力量,他感到一股強烈的衝擊力從後頸傳來,緊接著腦袋裡立刻一陣轟鳴,瞬間被踢飛出去,但山下大介立刻抓住言漠的衣領拽了回來。

迎接言漠的是攻勢如潮的拳打、腿掃、肘擊、膝頂、頭槌等多種攻擊方式,山下兄弟配合默契前後夾擊,每一招每一式都蘊含著驚人的爆發力。如同被壓縮的彈簧突然釋放,力量四溢,落在言漠堅硬的身軀上當當作響,形如敲鐘打鐵,巨大的反震力震得兩人手臂巨疼,但不妨礙兩人的攻擊延綿不絕。

言漠憑藉強橫的肉身硬抗,被打的毫無還手之力,雖然猛烈的攻勢不能破開他的防禦,但不斷擊打施加的力量,讓他五臟六腑隱隱有些難受。山下兄弟同時弓步出拳擊打言漠小腹,蘊含恐怖爆發力的巨大拳勁將他轟飛出去,轟然撞在一棵樹上,遭到劇烈撞擊的樹抖落樹葉如雨,隨後斷裂。

“外鄉人,你的實力似乎沒有你的嘴那麼硬啊!”山下大介冷嘲熱諷。

“大介,小心點,這傢伙有點不對勁!”山下俊介察覺到了不對。

從頭到尾言漠被壓制得,幾乎沒怎麼出過手,但他展現出來的強悍肉身,讓山下兄弟都感到頗為棘手,畢竟全力出手連對方的防禦都破不了,那接下來再怎麼做都是無用之功了。

“只有這點本事麼?那就到此為止了。”言漠緩緩起身,眼中閃著懾人的威光。

山下兄弟悚然一驚,他們也是身經百戰的強者,曾在關西的神戶一帶清掃諸多幫派,曾為伊藤正雄擴張勢力範圍立下汗馬功勞,是以一敵十的好手,但此刻面對眼前的男孩,他們的本能在低語,這個男孩絕對超越了他們,哪怕全力以赴不擇手段,下場也只有一個——死!

“大介快躲開!”山下俊介脫口而出,但為時已晚。

言漠身形一晃飛掠而出,像一道閃電劃過天際,瞬間衝到山下大介身前,凝聚全力一拳打出,這一拳如怒吼的炮彈出膛,憑空打出撕裂聲,轟然砸過去,彷彿前面阻攔著一座山也能砸得粉粹。

山下大介根本來不及反應,本能的雙手交叉身前格擋,就感到一股沛莫能擋的力量撞開他的雙手,狠狠地砸在他的胸口。只見他的胸口被打得凹陷下去,那厚重的力量如鐵錘般堅硬有力,瞬間擊碎了山下大介的胸骨和肋骨,造成了大面積骨折,他吐出一口血,整個人頓時凌空倒飛出去。

言漠一步踏出,整個人如利箭般激射而出,緊隨倒飛出去的山下大介其後,他一記兇狠凌厲的刺拳直擊對方面部,拳勁如狂潮洶湧勢不可擋,直接把山下大介的頭砸得陷入地面,打出一個蛛網狀的凹痕,對方生死不知。

“之前你偷襲我,這一拳算我還你的。”言漠站在那,緩緩收回拳頭,轉過身看向山下俊介,眼神銳利如刀,“下一個就是你。”

“この野郎!”山下俊介怒吼,如雄鷹掠地般衝出。

山下俊介瞳孔驟縮,因為前方的言漠不知何時消失不見,一道黑影忽然出現在他的頭頂上方,言漠一腳高抬如巨斧般當空劈下,山下俊介腳步急剎同時雙手橫架上方格擋。

這一腳的力量如泰山壓頂,沉重無比,彷彿整座大山都壓在了山下俊介身上,他面紅耳赤地苦苦支撐卻無法動彈,腳下的地面被砸出一個坑,僵持了不過幾秒他的尺骨和橈骨,因承受不住這股巨力而斷裂,最終這一腳順勢劈在了山下俊介的後勁,強烈的衝擊力帶著陣陣轟鳴瞬間衝入腦海,山下俊介整個人瞬間失去意識,被言漠這一腳砸趴在地上。

言漠用腳背勾住倒下的山下俊介的脖頸,向上一抬,銜接一記勢大力沉的膝擊撞在山下俊介的胸口,整個人瞬間倒飛出去,轟然砸在一棵樹上面,他胸口有個膝印直接凹進去,斷裂的樹也壓在山下俊介身上,生死不知。

“又……贏了?”奚和燻大為震驚。

此前戰況逆轉,她們都以為言漠被山下兄弟虐爆了,結果卻是言漠一拳一腳,輕而易舉就把山下兄弟打廢了。

“現在已經沒有人能夠保護你了。”言漠走向伊藤正雄,“差不多是時候,該結束這一切了,伊藤正雄。”

“是該做個了斷了,用你死亡的結局來斷。”伊藤正雄悠悠長嘆。

“什麼?”言漠皺眉。

伊藤正雄從衣袖中摸出一支深紫色的針劑,接著把針劑注入自已的身體,言漠意識到了不對,電光般衝向伊藤正雄,但終究還是晚了,不知何時掀起的狂風肆虐,如狂怒的巨獸,在天地間橫衝直撞,捲起陣陣塵埃,將衝刺的言漠拍飛出去。

那支基因藥劑在伊藤正雄體內做了什麼,他並不知道,但他的衰老細胞正在快速死去,未知的潛力被喚醒了,身體裡的每一個細胞都從沉睡中醒來並變異,力量如海潮般在血管裡湧動。

注射基因藥劑後,他的身體開始發生了劇烈的變化,蒼老的肌膚逐漸變得鬆弛隨後腐爛,面板下的血管也逐漸扭曲,呈現出一種詭異的紫色,他的四肢開始膨脹,肌肉纖維異常增生,使得手臂和腿部變得異常粗壯,彷彿被注入了無盡的力量。

伊藤正雄的背部鼓起了一個巨大的肉瘤,形狀不規則,隨後轟然炸裂潑灑的鮮血中,延伸出密密麻麻的血肉觸手,彷彿是一個個獨立的生命體,不斷地在他的背上扭動,這些觸手散發著令人作嘔的惡臭,他的面容也變得扭曲可怖,佈滿裂痕後如花瓣般裂開,嘴巴大張,露出鋒利的牙齒,口中還殘留著未進化完全的血肉殘渣。

此刻伊藤正雄覺得自已站在世界的中心,是一切的主宰,他得到了夢寐以求的自信、力量以及殺死那個男人的能力,代價就是變成了這個巨大肉瘤般的詭異生物,他已經不再是曾經的他,而是一個充滿恐怖和被殺意支配的怪物。

村民們被突如其來的變故嚇得呆愣在原地,平日和藹可親的村長突然變成了詭異生物,讓他們一時難以接受,但被嗜血殺意支配的伊藤正雄可不會對他們憐憫,他背後的觸手從四面八方伸出,帶著強大的力量在空中舞動,彷彿一條條亂舞的群蛇刺向發愣的村民們。

一個村民被其中一條觸手貫穿了胸膛,他驚恐地尖叫起來,試圖掙脫,但很快就沒了聲息,周圍的人們聽到了聲音,紛紛回過神來個個臉色蒼白的逃命,整個露天舞臺陷入了混亂之中。

人們四處逃竄,但觸手卻像幽靈一樣跟在他們身後,毫不留情地刺穿他們的胸膛,包括地上失去意識的山下兄弟。被蛛網般縱橫交錯的觸手貫穿的人們,血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乾癟下去,很快就變成了乾枯的屍體,而汲取了村民們生命力的觸手,向著伊藤正雄源源不斷的傳輸養分,空氣中瀰漫著濃重的血腥味和恐懼的氣息,整個舞臺彷彿變成了一座死寂的墳墓。

言漠衝到奚和燻身前,他的手臂肌肉緊繃青筋暴起,以手為刀對著如蛇直撲過來的數根觸手揮砍,在空氣中劃出一道凌厲白色的光芒,將觸手從中斬斷,連帶在地面劃出數米長的痕跡。

奚和燻臉色瞬間蒼白,雙唇緊閉,身體不由自主地顫抖著,彷彿連說話的勇氣都被恐懼所奪走,驚恐地看著前方。

“回到住所收拾東西,等我解決了這裡的戰鬥,就帶你們離開這裡。”言漠話語間帶著不容拒絕的威嚴,“現在立刻馬上,從我眼前消失,快!”

奚和燻被突如其來的震喝,嚇得心臟猛地一跳,然後迅速反應過來,沒有時間多想,兩人立刻轉身朝著相反的方向疾跑,只想儘快離開這個充滿危險的地方。

“呵呵,跑得真快。”言漠如釋重負地笑,“這樣跑下去,或許能逃離這個束縛了你們幾十年的地方,前提是我還有命活著帶你們離開。”

他打算讓奚和燻先離開,畢竟接下來的戰鬥非常人所及,要想殺死伊藤正雄必然要付出不小代價,奚和燻在這裡不僅會礙事,還會讓他束手束腳。

“榮幸吧,螻蟻!今日我將殺你,以做我重回本土,為山口組雪恥的第一步。”伊藤正雄聲音低沉而嘶啞,每一次呼吸都伴隨著一陣陣令人毛骨悚然的聲響,彷彿來自地獄的召喚。

暴虐的殺心控制了伊藤正雄的精神,未知的力量正在凝聚!

伊藤正雄仰天長嘯,他的吼聲高礦、狂暴和恐怖,以舞臺為中心向四面八方散去,整個空間巨震,沿途飛過的群鳥從天空落下,周遭的一切事物被掀得翻飛、碰撞、化作碎屑紛紛揚揚,它們甚至經不起吼聲的衝擊。

亂舞的血肉觸手帶著腐蝕性極強的粘液,如樹木根莖般刺入地面,大地很快就失去了原本的顏色,取而代之的黑紅色如潮水般向外散去,恐怖且未知的領域正在張開,威力和範圍未知,被領域籠罩到的一切生命和物體,瞬間被榨乾了生命力,都化作了灰白色的死灰,如沙粒堆砌般隨風消散,短暫的時間裡周遭的鳥獸驚恐的嘶鳴,像是惡鬼在地獄裡哀嚎,但它們終究沒能逃脫迅速擴張的領域,化作死灰紛紛揚揚,留下灰白的痕跡。

整個世界彷彿都在這一刻,失去了原有的秩序和規律,在這股充斥著死亡的力量面前,一切帶有生命的事物顯得那麼的渺小,它們只能靜靜地等著被死亡吞沒和摧毀,卻無法做出任何有效的抵抗,這種絕望和恐懼的氛圍籠罩著整個領域,彷彿要將所有活物的生命吞噬進去。

突然地面劇烈震動起來,彷彿有一股強大的力量正在從中崛起,緊接著地面裂開一道道縫隙,從中破土而出的黑紅色血肉觸手,如交媾的群蛇,它們在空中交織、碰撞,發出令人毛骨悚然的聲音,構成一片詭異的肉質森林,組成死亡的領域。

觸手們發了瘋般撲向言漠迅速將他圍繞,這些觸手都帶著鋒利的倒刺,能夠輕易刮擦言漠的體表,就像是群蛇噬象,言漠被籠罩在一個黑紅色觸手構成的肉繭中,隨時都能被絞成一灘血水,這些無意識死物已經瘋狂了,鮮活的生命力對它們來說,無異於生肉對狼群。

肉繭緩緩收緊絞動,隨後突然膨脹起來,轟然巨響,肉繭爆炸開來斷裂的觸手如箭矢般,向著四面八方飛射,就好像發生了一場高壓氣體爆炸,把附近的觸手都炸斷震飛,化作由殘肢斷臂組成的雨,從天而降。

言漠靜立不動,那對刺眼的黃金瞳緩慢開合,他在戰鬥中突然頓悟,劍心通明,“斷禍天兵”突破了瓶頸,達到了未知且前所未有的境界。

而那個武技也不再是單純的凝炁成兵,銘刻在言漠腦海深處的斷禍天兵瘋狂起來,進化成了更具攻擊性的未知武技。

武技·斷禍天兵·覺·劍化九靈!

言漠的背後忽然閃起微弱的金色光芒,隨後越來越熾盛,如一輪太陽般璀璨,最終凝聚成一道金色光輪,通體似黃金鑄造般,上面刻繪諸多古樸紋路,帶著一股蒼茫幽遠的氣息,一道道金色符文在光輪上的九個空鞘浮現出來,在虛空中凝聚,隱約凝聚成九柄金色長劍。

這九柄劍懸在光輪九鞘中,每柄都長短不一各式各樣,上面密佈著古老的符咒,帶著古老蒼茫的氣息,九劍勢成鋒芒無匹,彷彿可以上斬九幽,下斬黃泉!

九劍都刻有古奧斑駁的劍銘,分別是斷禍、九黎、青霜、墨陽、噬魂、破山、勝邪、畫影、萬仞。

伊藤正雄仰天嘶吼,身後觸手狂舞,他猛地騰空而起,不知何時他恐怖猙獰的豎瞳在胸前睜開,倒映出言漠的身影,領域中的殘肢斷臂和死灰隨著風暴盤旋在他身邊。不斷擺動的觸手刺入大地汲取自然的力量,一股未知的力量正悄然凝聚,它如同一個無形的黑洞,不斷地吞噬著周圍的能量和物質,使其自身變得越來越強大。

這是他第一次嘗試進攻,也是他第一次嘗試掌握力量,他將以碾壓的姿態將眼前的螻蟻殺死,現在他認真起來了。

深埋地底80到400千米的岩漿被觸手汲取,在伊藤正雄上空匯聚成熾熱的圓,如一輪熊熊燃燒的灼日,裹挾著刺眼的光芒,正面轟擊言漠,岩漿凝聚成的圓崩碎了,撲到言漠面前時已經化作了溫度高達1200°C的灼熱炎流。

言漠眼神堅毅絲毫不懼,逆流而上,身後的光輪中九劍在鞘中震動發出金屬蜂鳴,劍刃出鞘一尺,如燦爛的孔雀尾羽般緩緩張開,“斷禍”震顫著發出清脆的劍鳴,從鞘滑出破空飛去,撲到他面前灼熱的炎流被劍刃中分為二,擦著身體左右兩邊流過,熾熱的溫度使得空氣都在扭曲,所過之處,樹木和土地都被無情地吞噬,化為一片焦黑的廢土。

伊藤正雄身後駐地支撐他浮空的觸手,驟然彎曲,就像拉滿弦的強弓勁弩,蓄勢待發,轟然巨響地面被一股暴力生生砸出一個,長達十多米的凹坑,下一刻整個人如炮彈般激射而出,空氣中響起汽笛般的聲音,他身後出現一道數十米白色音錐,他完全憑藉肉身的力量突破了音障,以音速撞擊。

言漠爆發全力在瞬間達到極致的高速,化作一抹模糊不清的殘影,朝伊藤正雄對沖而去,速度有很大差距,他身後的光輪中“九黎”和“青霜”彈出劍鞘,帶著湛青色和霜白色刃光,落入他雙手中,劍鋒過處鋒銳無匹,彷彿連空氣都被一分為二,只留下冷冽的弧光。

兩人之間相隔的很大距離,在超越聲音的速度面前瞬間被跨越,空氣被速度壓縮到了極致發出雷鳴般的音爆,猛烈的狂風席捲肆虐,吹得周遭樹木搖曳不定飛沙走石。雙方以血肉撞擊,速度相差,體重近達一噸伊藤正雄佔據絕對的優勢,在撞擊時他的手臂如爛泥般癱軟,變化成由血肉組成的詭異尖刺,言漠被尖刺貫穿胸膛的同時巨大的動能推著他急退。

伊藤正雄的攻擊方式就像鯨魚撲向一隻磷蝦,只單純憑藉衝撞的力量就能將對方毀滅,言漠被他頂著撞破一棟棟民房,所過之處大地被犁開一道長長的痕跡,留下鴻溝,言漠也被因衝擊而倒塌的巖壁所掩埋。

伊藤正雄忽然愣住了,因為他刺入對方胸膛的尖刺,沒有汲取到任何鮮血和生命力,他的雙臂突然無力地自然下垂,“九黎”和“青霜”分別刺入了他手肘處的肱骨縫隙。按理來說他進化後受到的一切傷害,他體內的細胞會不斷分裂產生新細胞,填補傷口的空隙長出新的組織使傷口瞬間癒合,但這兩柄劍似乎有隔絕這種效果的特殊能力,碰撞的一瞬間,他的雙臂被言漠毀掉了。

坍塌的巖壁轟然炸開,紛紛四射和散落的碎石中,言漠鬼魅般一躍而起,他張手虛握,“墨陽”和“噬魂”出鞘,對著伊藤正雄的肩甲骨,左手力劈,如爛泥般蠕動的血肉裂開橫飛,右手橫斬,斬開嘗試癒合的血肉切開堅硬的肩甲,十字型的傷口中帶有腐蝕性的濃腥鮮血,如泉水般噴湧而出。

寒冷的光從天而降,言漠沿著伊藤正雄的後背落下,帶著冰冷的劍光,“破山”和“勝邪”順著後背劃過留下兩道冷冽的弧光,落地時他單膝跪地,旋身將兩劍刺入伊藤正雄的膝蓋骨中,兩截劍尖從前腿的膝間刺了出來,伊藤正雄的四肢被毀掉了。

言漠緩緩起身雙手探向背後,“畫影”和“萬仞”出鞘,那些如群蛇般瘋狂揮舞的觸手,有意識般同時向著他鑽擊,縱橫交錯如血肉牢籠將他籠罩,他雙手雙劍不斷揮砍帶起清澈的刃光,齊根斬斷了這些觸手,這些觸手被斬斷後如斷了頭的蛇般瘋狂蠕動。伊藤正雄背後鮮血噴灑如火山噴發,濺在地上發生了濃硫酸腐蝕地面般的效果,血液沸騰化為濃郁的血色蒸汽,身後的言漠毫不留手,雙劍從後背側底刺入他的體內,在他體內交擊發出金屬蜂鳴。

伊藤正雄能動的身體部位和進攻手段已經廢了,但他仍不屈服不甘的嘶吼,脊椎處的血肉一陣蠕動,一條嶙峋脊骨組成的長鞭破肉而出,如巨蟒般扭動,末端的骨刺泛著刀刃般的慘白色,這是他最後的力量,這一擊他必須命中言漠,這樣不管言漠的肉身有多堅硬,都會瞬間失去生命力並沙化粉碎。

但伊藤正雄太過自信,有點忘乎所以,八柄古劍將他穿透釘在地面上,只留下劍柄在外,八柄古劍共鳴起來,威力和範圍未知的領域即將成型,一道道古樸而深邃的紋路,在他上空刻繪。彷彿蘊含著天地間最古老、最深沉的奧秘,金色的古奧符文縱橫交錯,錯綜複雜,如一張巨大的網,將整伊藤正雄籠罩在內。

無形的束縛封鎖了他的動作,看不見的力量鉗制著他全身的骨骼,發出令人心悸的破碎聲,他痙攣著顫抖的嘶吼,他不甘的抬起頭,試圖鼓起每一塊能收縮的肌肉,想要再次站起來。

“是時候,斬斷這延續了多年的孽緣了!”言漠聲音冷漠,儘管他嘴角一直在滲血,想來是即將到了某種極限,但他毫不在意。

他張手一握,金色的光芒浮現,一道道符文從中湧出,在手中匯聚,凝聚成一柄金色長劍,“斷禍”在切開焰流時耗盡了作為劍的生命,此刻再度凝聚落入他的手中。

言漠一躍而起,達到了常人難以企及的高度,一劍斬出,彷彿連天地都能被劈成兩段,只有一道通天徹地的金色光線一劃而過,“斷禍”沿著伊藤正雄那如花瓣般裂開的血盆大口斬下,如爛泥般蠕動的血肉在劍刃下分裂,傷口平滑如鏡,連帶隱藏在裡面的重要臟器也摧毀了,鮮血如泉從身軀中噴出。

他鬆開劍柄一腳踏上,順勢向後倒掠拉開距離,隨著最後一柄古劍徹底沒入伊藤正雄的身體,九劍歸一,領域成型,九柄古劍共鳴起來,伊藤正雄身上燃起刺眼的金色烈焰。

伊藤正雄瘋狂哀嚎,那種將人粉身碎骨數百次的痛楚,傳入他腦海中,他身上的傷口血肉如蛛網般蠕動想要癒合,但卻是無用之功,判決已經下達,審判註定降臨!

刀劍領域·湮化歸墟!

一個未知的領域被激發了,被它覆蓋的伊藤正雄痙攣著顫抖,領域邊緣泛著黑紫色如蛛網般的細絲不斷閃滅,就像靜電擊穿空氣,強烈的狂風從天而降,在領域的中心,形成一個巨大的旋渦,它不斷地旋轉著,其中蘊含的萬千劍刃如暴雨般密集。彷彿是一個巨大的絞肉機,將所有靠近它的生物都吸入其中,要將一切都切割成無數塊,伊藤正雄處在風暴正中央,眼睜睜地看著自已被分割,他巨大的身軀轟然倒塌。

空氣中瀰漫著濃重的血腥味,讓人作嘔,地面上散落著破碎的肉塊和殘肢,還有一些不明液體在不斷地流淌,而風助火勢,伊藤正雄殘破不堪的“身軀”上燃起的金色烈焰愈演愈,烈焰高達數丈彷彿要吞噬整個天空,他在火焰中痛苦地掙扎,但最終都無法逃脫被燃燒殆盡的命運,最終化作死灰色的沙礫,隨風而逝。

“結束了……”言漠靜靜地看著這一切的發生,他就像一個冷酷的審判者,臉上沒有一絲表情。

漫天飛舞的死灰中,世界忽然從絕對的喧囂變成絕對的安靜,塵埃飄落在言漠的雙肩上,他身後的光輪轟然破碎,化作金色的熒光和那些塵埃一同消散,他身子微微搖晃猛然吐出一口血,瞬間癱倒在地上,生死不知。

……

奚和燻開啟衣櫃,一件件地挑選著衣物,每一件都仔細地摺疊好,放入提箱中,這次出行對她們來說有著特殊的意義,意味著兩人能否逃出這個束縛了她們十幾年的地方,奔向自由和未來。

門忽然被敲響了,奚和燻收拾東西動作一頓,兩兩相望一臉懵,言漠讓她們回來收拾行李,可那邊的戰鬥似乎才剛剛開始,大概沒這麼快結束,這時候會是誰來敲門?

思索片刻後,奚還是決定去開門,映入眼簾的是帶著壓迫感的漆黑陰影,在看到那人的一瞬間,她瞳孔驟縮呆立原地,感到一股強烈的恐懼感從心底升起,彷彿有一隻無形的手緊緊握住了她的心臟,讓她幾乎無法呼吸,身體開始不由自主地顫抖,雙腿發軟,幾乎站不住腳跟。

“你們姐妹都在啊。”伊藤雅彥笑得邪魅,讓人看起來毛骨悚然,“老公回來了。”

燻聞聲望來,極度的恐懼感讓她手裡的衣物掉落,本能地想要逃離這個地方,但雙腿卻像灌了鉛一樣沉重,無法移動半步。

“沒想到你們真的在家,我不知道找了你們好久。”伊藤雅彥自顧自地進門,繞到奚身後抱住了她,“但我是個很仁慈的人,只要你們姐妹能夠回到我身邊,我就會忘記過去,畢竟你是知道的,我從來不玩二手貨,但為了你我願意破例。”

伊藤雅彥雙手搭在奚的肩上,輕輕一扯,衣物滑落露出她肌膚白皙如雪的肩甲,彷彿經過精心雕琢的瓷器,光滑細膩,讓人很難產生邪念,但往往最純潔的也最容易讓人心生褻瀆。

奚顫抖著從恐懼中回過神,猛地用頭向上一頂,重重地磕在伊藤雅彥的下顎,將人頂的摔倒在地,從對方的束縛掙脫後,她迅速牽起燻的手用最快的速度逃離這裡。

“言漠快救救我們!”奚拉著燻,邊跑邊喊。

“兩個賤人!都已經和那個外鄉人同床共枕了,還裝什麼忠貞烈女!”伊藤雅彥面目猙獰,起身追趕。

奚和燻拼命地向前奔跑,試圖逃離那恐怖的追趕者,但兩人的體力已經接近極限,雙腿像灌了鉛一樣沉重,每一步都像是在跋涉過泥濘的沼澤,突然,一雙冰冷的手從後面猛地抓住了她的手,奚掙扎著,試圖掙脫那雙鐵鉗般的手,但它們卻像兩把巨大的鎖鏈,緊緊地束縛住了她。

伊藤雅彥猛地一扯,奚和燻被拖倒在地,尖銳的碎石割破了兩人衣服和面板,他將奚壓在身下,奚拼命地扭動身體,試圖掙脫那雙大手,但它們卻像兩塊巨石般無法撼動。

奚的衣服被伊藤雅彥用力地撕扯著,她發出的哭喊被淹沒在了夜晚的黑暗中,燻掙扎著起身撿起一旁的石頭,高舉對準伊藤雅彥的頭砸下,卻被他甩手一拳橫擊小腹,打飛出去趴在地上捂著肚子爬不起來。

“你著什麼急,等我結束了就輪到你,還是說你想一起?”伊藤雅彥笑得肆意,“沒想到你們和那個外鄉人玩得挺花啊!”

奚感到無助和絕望,彷彿已經被這個世界所拋棄,只能任由那雙邪惡的手,在她纖細素白的身軀上肆意妄為,而燻趴在地上,看著自已的姐姐即將被那個人渣侵犯,心中無比的絕望和不甘。

“拜託!誰來救救我們,誰來都行!”燻發出了絕望的祈求。

一道湛青色的流光從遠處激射而來,金屬割裂空氣的嘯聲由遠而近,刺眼的湛青色光芒中,有一柄長二尺一的古劍,在劍光中游動,冷冽的劍氣從劍刃上盪漾出來,劍身上隱約可見用古篆文刻繪的劍銘,“龍吟”。

龍吟劍化作一道匹練的長虹,瞬間圍繞著伊藤雅彥轉了一圈,留下一抹冷冽的圓弧,伊藤雅彥下意識地憑藉腰力後仰堪堪躲過,並用餘光尋找著偷襲者,瞳孔驟縮,臉上充滿了驚恐和不敢相信。

隨著那道湛青色的弧光閃滅,周遭的一切漸漸浮現出一條線,附近的花草樹木在那一繞下,轟然從中斷成兩截,斷口平滑如鏡,餘波盪漾出去,十幾米內的一切事物從中裂開,只差一點伊藤雅彥的頭就被斬下。

“哎呀,明明訊號源就在這裡了,怎麼就是找不到呢?”來者裝作苦惱,他手中握著一柄古樸劍鞘,表面雕刻著一些古老的紋路和符咒,雖然已經有些磨損,但依然可以看出它們曾經的精緻和神秘。

“外來的?你和那個外鄉人是一夥的?”伊藤雅彥面色陰沉。

“怎麼,打擾到你的好事了?”段雲輕笑著說,言語間絲毫沒有把對方放在眼裡。

“那位先生,請幫幫我們!”燻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般,朝著段雲大喊。

“這麼說,你是要多管閒事了!”伊藤雅彥從奚身上起來,活動筋骨。

“對美少女見死不救,作為男人的我,可是會人間失格的。”段雲笑容如常,但看態度是擺明了要多管閒事。

燻手疾眼快地將奚拖拽到段雲身後,為姐姐整理好被撕扯的衣服,然後將輕聲啜泣的奚抱在懷裡,低聲安慰。

伊藤雅彥神色陰沉,他雙腳一錯形成八字,前後交叉,隨後手掌豎起掌緣鋒利如刀,他腳步一踏,轟然間激射而出,整個人從極靜化作極動,化作一抹殘影向段雲快速衝來。

他畢竟是伊藤正雄的兒子,曾在山口組跟著劍道大師學習最純正的日本刀術,同時兼修山下兄弟的空道,可謂是將肉身和武技錘鍊到了極致,攻守兼備,兩者配合爆發力極其強大,甚至殺傷力能在一時之間越級斬殺B級武者。

伊藤雅彥每個穴竅、經脈乃至血肉,都爆發出了前所未有的力量,心臟劇烈跳動向全身傳輸巨量血液,他渾身青筋暴起,隆起的肌肉破衣而出,他以掌為刀斬出一道如匹練般的白色光芒,對著段雲的頭斬下。

他手中雖無刀,但這一劈之下天地都能劈成兩半,那刀光將空氣撕裂發出呼嘯聲,彷彿面前是瀑布都能一刀斬開,刀還未至地面就已經出了一道十幾米的淺淺刀痕。

北辰一刀流·皇天十字劍!

這是北辰一刀流的終極技能,透過快速將手中的兵刃拆卸成雙刀流,聚集在兩端的刀氣擊出,形成兩道光刃,將敵人斬成四段,伊藤雅彥以雙掌為刀快速斬出兩刀,便是一名B級武者在這兩刀面前也會被斬成四段。

“我除了會用劍,還略懂一些拳腳。”段雲眉頭一挑,一拳平推而出。

轟然巨響,一股勢不可當的力量釋放出去,這股無形巨力如神明推動手掌,橫推而出,周遭的花草樹木碎石土塊,直接被凌空轟成了碎屑,而阻擋在這股拳勁面前的一切事物統統粉碎,這股力量一直延伸出去,在地面上犁開長長的痕跡,伊藤首當其衝被轟飛出去,整個人全身骨頭粉碎,轟然砸入奚和燻的房屋,房屋為之撼動轟然倒塌將其掩埋。

奚和燻目瞪口呆的看著這一幕,從段雲腳下一直延伸到她們的住所,整整二三十米的地方,就像是被颱風過境犁過一遍,遍地狼藉。

“嚇我一跳,剛才那兩刀我還以為是沐望塵呢,什麼東西,學別人一刀斬瀑布。”段雲撓了撓頭,好像這驚天一拳與他無關。

段雲從懷中摸出一張照片,在驚魂未定的奚和燻面前晃了晃:“好了,事情解決了,照片上的人認識麼?能不能帶去去找他?”

……

言漠迷迷糊糊醒了過來,他渾身骨頭大概統統粉碎,然後斷骨插進五臟六腑裡,疼得生不如死,一時間還未完全清醒,彷彿還沉浸在朦朧的黑暗之中,耳邊傳來了沉穩而有力的心跳聲,伴隨著輕微的喘息,讓他感到一絲莫名的安心。

漸漸地,言漠開始意識到自已的位置似乎有些不同尋常,他努力地抬起頭,發現自已正在一個人寬闊而堅實的背上,那個人的背部肌肉線條分明,彷彿是經過千錘百煉的鋼鐵,既堅硬又柔韌,每一塊肌肉都像是山峰一樣,高聳而雄偉,展現出無與倫比的力量感,總結就是硌得慌,睡得很不舒服。

“朋友,我可是跑遍了大江南北,才靠那點微弱的訊號源找到你的,要記住你欠我一個人情。”段雲察覺到背後的人醒了,輕聲說。

“都結束了麼?她們怎麼樣了?”言漠嘶啞地說。

“當然了!一切都結束了,你一個人殺掉了可能成為潛在威脅的變異體,戰力評定為A+級,回到學院你就牛逼了。”段雲把言漠往背上扛了扛,“別他媽死在這裡,回去你就能四處得瑟了,獎學金和女朋友,想要什麼有什麼……喂!言漠醒醒,你可千萬別睡著了!”

言漠眼皮沉重的緩緩合上了,他的體內不可思議的治癒正在進行,晶狀體再造,血液加速流動,心臟頻率提升,就連刺進五臟六腑的肋骨,也被強勁的肌肉拔了出來,迴歸原位,斷骨相連,重新拼接,完好如初。

“媽的,要不是直升機沒位置了,我們也不至於在這浪費時間,下一趟直升機什麼時候才能到!”段雲看著遠方出現的黑色巨鳥,如釋重負的笑,“言漠,我們可以回家了。”

……

尾聲。

倒塌的房屋內,傢俱被砸得七零八落,原本溫馨的家居場景此刻變得面目全非。衣物、書籍、碗碟等物品散落一地,與塵土和碎石交織在一起,形成一幅幅令人痛心的畫面。

“哎呀!怎麼說也是合作關係,看著你們有如此下場,我真心為你們感到惋惜。”李鏡川看著遍地狼藉,裝作兔死狐悲。

他的左手不知何時變成一隻機械臂,手裡握著一支透明石英管,裡面裝著一顆懸浮的深紅色能量石,這顆能量石散發著微弱的光芒,彷彿是夜空中最微小的星辰,它的表面光滑而有質感,彷彿蘊含著無盡的奧秘和力量。

李鏡川悠悠長嘆,轉身欲走,忽然察覺到腳底的異樣,他低頭看去,殘破不堪且不成人形的伊藤雅彥用盡最後的力氣,死死地咬出他的褲腳,眼中跳動著仇恨與憤怒的怒火。

“看我發現了什麼?頑強的生命體,能在這樣的攻擊下存活下來,你有資格成為我的實驗體。”李鏡川笑得滲人,“反正‘宙斯’正在進行,閒暇之餘我可以對你進行改造,真期待你的表現啊!”

他口中的宙斯計劃,代號宙斯,它有7顆衛星環繞地球,每顆衛星都帶有10根中空白金管,裡面裝配有鎢棒,一旦發射,鎢棒就會以比子彈快8倍的速度砸向目標,而且最大的好處就是不會產生核輻射,但威力遠超核彈。

巨大的轟鳴聲響徹天際,一架形似戰鬥機的小型飛行器緩緩升起,外觀流線型,彷彿是一把鋒利的劍,劃破長空,它的外殼由一種特殊的合金製成,既堅固又輕盈,反射著耀眼的光芒,彷彿一顆顆繁星點綴在黑暗的宇宙之中。

李鏡川握住伊藤雅彥殘破的身軀,拖著他進入飛行器,艙門緩緩閉合,飛行器以音速衝入雲層,只留下一條長長的尾焰,消失在天際。

……

聖銘學院,校長辦公室,隔著一張寬大的辦公桌,言漠和徐望舒對坐喝茶。

午後的陽光透過半掩的落地窗,灑在精緻的茶具上,折射出斑駁的光影,室內瀰漫著淡淡的茶香,沁人心脾,讓人不自覺地放慢了呼吸。

“上好的西湖龍井,嚐嚐看,味道很好。”徐望舒輕輕地提起茶壺,熟練地為自已倒上一杯香茗,茶水色澤金黃,清澈透亮,彷彿是大自然的恩賜,他將茶杯端至鼻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那濃郁的茶香彷彿能夠穿透嗅覺,直達靈魂深處。

言漠輕輕地品嚐著手裡骨瓷杯中的茶,感受著它在舌尖綻放的滋味,那是一種淡淡的苦澀,夾雜著一絲絲的甘甜,反正好壞他也喝不出來,只知道這茶不便宜。

“你從桃源村帶回來的那對姐妹,她們的身份有些特殊,不久前日本方面的勢力聯絡了我們,並向我們提供了一些樣本標本,然後進行了DNA鑑定。”徐望舒輕抿一口茶,“鑑定結果準確率高達99.9%,證明她們應該是山口組某個高層的直系血親。至於為什麼流落在外,原因不明,但對方想要將她們接回日本,可人是你帶回來的,我們想徵求你的意見,如果你不願意,副校長會代為進行交涉。”

徐望舒放下茶杯,從抽屜裡摸出一張有年代感的黑白照片,沿著桌面遞給言漠,言漠拿起一看,溫婉端莊的女人雙手各牽一個女孩,背景是座日本連體式的町屋,兩個女孩笑容那麼燦爛。

“他們為什麼要這麼做?”言漠放下照片。

“不知道,必然有什麼重要的目的,但沒人知道。近幾年的山口組與神戶山口組之間處於“戰爭”狀態,勢力分割,派系林立。”徐望舒雙肘撐著桌面,身子前傾,“我想他們應該是想把人接回去,進行培養,作為山口組下一代目,好重振昔日的榮光吧,當然這只是猜測。”

“已經重獲自由了,又要回到新的牢籠麼?”言漠眼眸低垂,眸光晦暗。

“恰恰相反,她們回到日本後,會是山口組傾盡全力培養的物件,會跟隨劍道大師學習最純正的古流劍術。”徐望舒說,“畢竟她們身上繼承著那個人的血,日後的成就只高不低。回到日本確實是正確的選擇,這只是我建議,主要還是看你。”

“我明白了,一切聽從校方安排。”言漠撓了撓頭,起身走了。

“對了,我知道你的基因有些特殊,擁有著極強的自愈能力,但不斷越級挑戰造成的負荷。”徐望舒補充,“又透過自愈能力修復,依舊會留下後遺症,這樣下去你的命活不長,而命不長的人更要好好活著。”

“知道了,校長的忠言我會牢記於心。”言漠點頭應下。

看著他離去的背影,徐望舒從資料夾中翻出一張照片,在一處罕有人跡的港口,穿著和服的男人雙手雙刀,蓄勢待發,他的前後左右是看不見盡頭的黑衣人圍繞著他行走,僅凝固在照片中的背影就能看出男人的彪悍,他的肌肉蓄滿了力量,力量如流水灌注刀身。

“真是令人期待啊,繼承了你的血的孩子,能否達到和你一樣的高度呢?”徐望舒楠楠自語。

事實證明也是如此,奚和燻憑藉自已過強的能力和天賦,成為了日後日本分部歷史上最年輕的部長,不過短短三年就成為了A級武者,掌握日本分部用了幾年時間,日本分部已經一躍成為了日本中最強的勢力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