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天似乎並不打算放過這命運多舛的少年。剛剛劫後餘生的一人一狗,再一次陷入了必死之局。
在剛剛小豬仔出現的地方,此刻有一龐然大物。比先前那畜生大了不知凡幾。長約兩丈的的一頭野豬此刻正虎視眈眈。兩顆獠牙猶如長矛。
剛剛經歷一場大戰的陳行道此刻倦意全無,全身猶如從水中撈出來一般。旁邊的阿虎。活脫脫一隻大號的刺蝟。
那龐然大物,猶如山峰橫移,轉瞬即至。
少年還來不及反應,便直覺一股大力傳來。口中一口鮮血噴出。身體如在雲端。旁邊的阿虎舌頭甩的老長。在空中猶如一隻張牙舞爪的刺蝟。
落地時,少年聽到了身體內咔嚓的聲響。背部落地,如撞青山。全身劇痛。好似散架了一般。
側過頭望去。那平日裡見慣了大風大浪的狗子,也是已然落地。口溢鮮血,生死不知。
那怪物般的畜生,只此一下,一人一狗便已失了抗衡之力。其實不來這一下。兩“苦難朋友”又何曾有過一絲勝算?
說來話長,其實也不過是,呼吸之間。
那怪物的第二嘴便已到了少年胸前。
我命休耶。這是少年一瞬間伸手抱住豬頭前的想法。
那怪物感覺頭部被這螻蟻摟住,視線一下受阻,大為癲狂,連蹦帶跳,不能奏效。便又瘋狂的搖擺那碩大豬頭,欲將那螻蟻從脖子下甩下去。
少年雙手在怪物後脖子上環住,雙手食指扣在一起,雙腿也猶如生根了一般,在那怪物的背部死死環住。少年明白,若是鬆了手腳,自己便真的九死。。。無生了!
那怪物見甩不掉這螻蟻,被少年身體擋住的雙眼早已鮮紅似血。
便索性將少年按在地上。猶如犁地一般向前推去。只不過那梨樺頭卻是少年的身體。
一時間,山林中煙塵滾滾,無數林木齊根而折。一片狼藉。
此刻,少年的後背上卻早已是衣衫盡碎。血紅一片。不知多少皮肉被磨擦的血肉橫飛。肩胛骨已戳了出來。上面早已沒了血肉。那慘如白紙的臉上,透漏出一股決然。竟是一聲不吭!
那怪物見沒能奏效,便想掉轉了頭往下衝去。準備來個故技重演。卻不想脖子一鬆。少年已然是換了地方。
趴在那怪物背上,一隻手死命環住那怪物的脖子。另一隻手便不要命的往那怪物的兩眼砸去。
寂靜的山林響起了淒厲的野豬咆哮。
少年的拳頭不知打了多少拳,那臉上滿是鮮血,看上去格外猙獰。少年的拳頭和那怪物的眼窩,也是一片血肉模糊。早已分不清是誰的鮮血和碎肉,或者是骨頭渣子。
雖說少年之前的袖裡乾坤殺了一豬。但此刻卻有心無力了。就好比人張弓射箭,箭能傷人,弓卻是不能,就算用弓砸擊,面對這種皮糙肉厚的傢伙,也猶如隔靴搔癢。
一人一豬在林中胡跑亂竄。少年的心卻是複雜之級。此時此刻他是特別希望自己是一名山上之人。
辰安哥曾經說過。山上修士,瞬息萬里。能騰雲駕霧,能翻江倒海。能一劍截斷江河。也能一劍穿越千里取人頭於萬軍陣前!
此時的陳行道已是崩潰的邊緣!自己打了無數拳,早已劇痛無比,可這畜生卻也是沒有任何頹像!反之越來越狂暴。
難怪先生曾自嘲,百無一用是書生!
雖然先生說過好多大義凜然的話。
什麼腹有詩書氣自華!
什麼胸有學富百萬車,出口有如億萬劍!
什麼讀書人每逢大事,需得靜氣。
可到了此刻,狗屁文理!狗屁道德文章!有勞什子用!
倒不如那開山的一拳!
不如那千鈞的一劍!
無錯書吧再不濟也能瞬息萬里!何須在這裡和這個畜生拿的雞蛋碰石頭!
少年此刻已經有了暴走的跡象,殊不知打了不知幾十百萬拳,早已是全憑一腔怒氣堅持。眼見打那眼睛無甚大用,那拳頭卻是早已變成了不停擊打那怪物的眉心。
一股微弱氣息,不知何時從少年體內一不顯眼的竅穴緩緩升騰,燥熱異常。
少年越想越委屈!越想越氣憤。一股無名之火裹挾著那絲微弱氣息,順著拳頭直衝而出。
一瞬間陳行道感覺全身被抽空了一般。全身氣力傾洩而出!頭腦如遭重擊,雙眼一翻暈了過去!
那砸在那畜生額頭的一拳,卻是猶如砸在了豆腐腦上一般。突然間微光一閃,聽的“啪”的一聲,便是頭骨炸裂。格外血腥。
那野豬翻在少年身上,死的不能再死了!
整個半山腰上一片狼藉,狀若戰場。
月光斜斜照來,冷清而淒涼!
過了約莫一息時間,上面山道上不知何時出現了一不速之客,月光雖白,那人卻是面目模糊。猶如縮地成寸一般,閃爍間便到了少年的身前。
看那身影有些邋遢。此人看了看現場輕嘆了口氣,將那野豬隨手提起扔向一旁,將少年緩緩翻了個身。
看著少年後背的慘狀,那人輕嘶了一身。“何苦來著啊!”也不知說給誰聽的。
彎腰將少年面朝下抱起準備離開。看了看現場的情景,終於還是停了下來。
“看在你這個小傢伙拿命換來的份上,這兩畜生還是幫你帶回去吧。蚊子腿,也是肉啊,”說完,那人將兩頭兩丈來長的野豬,疊在一處,輕輕放在阿虎的旁邊。一閃身去了林中。
再出來時,那人像少年平日裡一樣,脖子上掛了兩個酒葫蘆,正是陳行道和那畜生糾纏時,不知丟在何處的酒葫蘆。那兩葫蘆竟然一絲未損,滴酒未露。不得不說質量極好。
一手平舉著那兩野豬,一手提著阿虎,背上趴著重傷不醒的少年。
“我要帶他回去!你可別想著藉機搞我!要不然我就將他丟在這裡!”那人歪著頭看著前方夜空中說到。神情複雜,有威脅,有商議,甚至有那麼絲絲委屈?
一瞬間,大地輕微顫抖了一下,負重的那人就那樣拔地而起,瞬息不見了蹤影。
河下巷尾少年的簡陋小屋,那兩頭如山的野豬就那樣被扔在少年的門口。
那重傷的狗子阿虎,已經醒轉了過來。此刻正靠在一張竹椅腳下舔著傷口。
一個滿臉褶子的老頭正坐在竹床前揉搓著一顆斑鳩蛋大的黑乎乎的藥丸子。
先前那神秘人斜靠在一張竹椅上,臉色很差!盯著這滿屋子的竹製品咬牙切齒,一臉不岔,這特麼的偏心偏的太離譜了吧!這小子是你在外面的私生子吧!先前對床上少年的那些好感,蕩然無存!當然想想就行,說出來?不可能的。我又不傻!
當真是一代新人勝舊人,舊人貓在簷下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