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茗雪：“吃撐了？”
唐源搖頭：“不是，噎著了。”
何茗雪：“過來，喝口水送一送。”
唐源屁顛屁顛跟在他身後：“嗷……”
唐源乖乖就著何茗雪的手喝了口水，緩了好一會兒才把打嗝兒的勁兒緩過去。
“話說，你剛剛去哪兒了？”
何茗雪：“在你家探險，發現了一些寶藏，但是因為語言不通，所以什麼都沒看懂。”
唐源：“？？？”
何茗雪：“我有一個問題。”
唐源：“講。”
“你們醫生預備役，寫字都那麼……霸氣嗎？”
唐源：“……你剛看到什麼了？我的多功能屋裡頭的黑板？”
何茗雪去廚房給他盛了一碗紅紅白白的粥，正在往裡面撒糖。
“嗯，是那個黑板，但是看不懂。”
唐源：“那是個劇本……其實我覺得，我寫的很清楚啊……”
何茗雪哭笑不得。
那個字型第一眼像抽象畫，第二眼是草書，第三眼甲骨文。
怎麼看怎麼不對勁。
大概是他眼拙。
算了，以後有機會再慢慢破譯唐源的加密字型吧。
何茗雪想了想，問道：“那是你自已的劇本？”
唐源臉上浮現出一股紅暈，有些不好意思，但是再看向何茗雪的時候，眼裡卻是閃著光的。
“嗯，對！我準備了很久的劇本。”
何茗雪：“講的是一個什麼樣的故事？”
唐源舀了一勺粥，吹了吹：“唔……一個警校畢業的女生盼望著畢業後可以像電視劇裡那樣，可以和歹徒鬥智鬥勇，但是工作以後發現，根本就不是那麼回事，連外勤都不讓她出，說她是個女孩子瘦了吧唧的，一陣兒風都能吹跑。某天，小片兒警下班途中遇到搶劫，她格鬥技術一流，一腳把歹徒踹翻，但捉到歹徒後卻被歹徒的同夥發現暗算……”
何茗雪坐在餐桌對面，安靜地聽他講故事。
在說這個故事的途中，唐源手舞足蹈，甚至好幾次都險些將粥碗碰倒。
何茗雪第八次幫他把粥碗往裡挪了挪，笑眯眯看著他。
唐源講到最後，講得口乾舌燥，連口水都來不及喝，就急切地問何茗雪：“你覺得怎麼樣？”
何茗雪點點頭：“很不錯。”
唐源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真的假的，你莫不是哄我？”
“不哄你，是真的。”何茗雪給他擦擦嘴，語氣平緩，“大多數的刑偵片的主角都是男性，男性發現問題、提出問題、解決問題，一部劇甚至可以沒有女主角。”
“哦，當然，有女主角的刑偵劇中，女主角多多少少會和男主角有一些情感上的糾葛，很少有全部以女主角視角推進的刑偵片子。”
何茗雪摩挲著下巴。
“可能跟受眾也有一定關係？市場大概更偏愛輕鬆愉快的家庭劇和仙俠劇，畢竟上班上學都夠累了，如果追劇還要廢腦子，多折磨人？”
“但不能否認的是，在這一方面，是個空缺，在刑偵劇裡，女孩子始終是綠葉，總要有人來補這個空缺，讓鮮花成為鮮花。”
“但是裡面還是有一些細節上的問題，比方說，你對片兒警的生活習慣和工作內容其實不是那麼的瞭解，所以有些地方會有出入，我建議你出去採個風。”
“不過，你能想到這裡，已經很棒了。”
“不。”
唐源搖頭。
何茗雪：“嗯？”
唐源：“不是我很棒了，棒的從來都不是我棒的是那些女性工作者，我只是一個故事的陳述者。”
“不過你剛剛說的有一句話我很喜歡——讓鮮花成為鮮花。”唐源細細品味著口中溫熱的甜粥，細細品味著這句話，越想越喜歡。
“我老公怎麼這麼會說呢？我都要粉你了！”
何茗雪挑眉：“你剛叫我什麼？”
唐源選擇性忽略：“啊？你問我靈感來源？哦，這個啊，其實靈感來源於我媽媽，她告訴我，想要了解一個人，不僅要看他們本身的為人處世，或者代入他們的內心，還要把自已的靈魂剝離出來，從旁觀者的角度觀察。”
“這樣的話，你就可以得到三個人——他眼中中的自已，真正的他，別人眼中的他。”
何茗雪點頭：“不愧是阿姨。”
唐源：“阿姨？還叫阿姨？”
何茗雪：“不該叫阿姨嗎？”
唐源：“……算了，還沒給你改口費，叫阿姨也沒什麼，等我帶你見了家長，再改口也不遲……”
何茗雪點頭。
“我是不是，沒有和你聊過我的家人？”
何茗雪搖頭。
“真是的，我倆簡直就是談了個耍流氓的戀愛啊！瞭解對方的親朋好友只能靠瞎貓碰上死耗子和百度百科？！”
唐源非常豪邁地一揮手：“來！讓哥哥好好跟你嘮嘮咱家七大姑八大姨……”
聽到那個“哥哥”，何茗雪眉毛挑起來：“哥哥？”
唐源蔫蔫的：“呃……弟弟。”
“我家的構成很簡單，我媽，我爸，我，還有一條狗。旁支呢，就是我乾爹，他光棍一條，就沒有乾媽介紹給你認識了。”
“我爸你合作過，其實我媽媽你也間接合作過，當年你拍的我爸的第一部劇，編劇是我媽媽，所以都是老熟人了。”
“至於我家狗，他可能不是很想認識你，如果跟著你有肉吃的話，他是我兒子，大名唐三腳，小明白眼狼，你叫他三白就好……”
“等等等等……我有一個問題，為什麼他大名叫唐三腳？”
唐源：“哦，因為他是真的很懶，三腳都踹不出一個屁來。”
何茗雪：“……所以以此類推，叫白眼狼是因為咱兒子忘恩負義？”
唐源：“哦，那倒不是，他眼珠子的顏色是白的。”
何茗雪：“……”
你取名字挺有意思的。
唐源：“你這麼看著我幹嘛？我聽見了！你說我取名字有意思！明明你比我更有意思好叭？誰家好人給貓取名叫‘老大哥’，給老鼠取名叫‘小姑娘’的？”
何茗雪：“……”
行，確實沒有，又讀我心。不過，萬一哪天我嗓子啞了說不了話，倒也省事。對了，最近換季容易感冒發燒，還是提醒小孩兒一下吧，別不穿褲子到處亂跑……
唐源低頭看了看自已光溜溜的大腿：“……”
唐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