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青青癟癟嘴:“周景行帶著墩墩出去玩了,我有些不放心。”
“那有什麼好擔心的?要我說呀男孩子就應該跟爺們多待在一起,這樣男孩子身上才能有陽剛之氣,要不然說話做事娘們唧唧的。”
“沒有陽剛之氣,說不定連個媳婦都找不到,就算能找到媳婦,婚後也難免被媳婦壓一頭,一輩子就完了。”
對於林菜花的封建糟粕思想,柳青青向來是一隻耳朵進一隻耳朵出。
她都快八十好幾的人了,想轉變她的思想,簡直比登天還難,可這次柳青青不想敷衍了。
“那你看來什麼叫陽剛之氣?”
說起這個,就是林菜花的專業領域了,嘴巴開開合合,就像是上了膛的機關槍一樣噼裡啪啦地說個沒完。
“打媳婦也算陽剛之氣?”
“那當然了,窗戶不能當門,媳婦不能當人,只有把媳婦料理好,才能實現家庭和睦。”
“惡婦毀三代的道理你懂吧?就是說一個男人要是娶了一個不好的媳婦,三代人都會被毀了。”
“我懂,按照你的意思說,不打媳婦就是沒有男人味。”
“那當然,媳婦是從別人家嫁過來的,心裡面肯定想補貼孃家,跟婆家不是一條心,多打幾次,把心收回來就好了。”
“林奶奶,新社會新當家,一輩人管不了兩輩事,兒媳婦是別家的人,兒子又何嘗不是別家的人,結婚就是兩個人從原來的家庭解脫出來,組成新的家庭。”
“你這種想法就不對了,兒子是你家的根。”
柳青青立馬叫停這種荒唐的談話:“林奶奶,我家可沒有皇位要繼承,只要我兒子願意,他跟女方姓就行,我都無所謂。”
再說了墩墩現在是趙東亮的孩子,跟她可沒關係。
話不投機半句話,林菜花討了個沒趣,就顛著小腳回家了。
就又剩下柳青青一個人了。
最後無聊到數螞蟻。
數著數著她自己都笑了,覺得自己像個被男人拋棄的怨婦。
情敵竟然是自己親兒子。
周景行帶著墩墩是吃完飯晚飯回來的,後備箱和後座已經被各式各樣的玩具都塞滿了。
墩墩更是笑得見牙不見眼,這輩子還是第一次擁有這麼多玩具。
商場裡的玩具,但凡他多看一眼,周景行就會毫無阻攔地付錢。
周景行抱著墩墩要進來的時候,就被柳青青攔住了。
“這麼多東西,你倆誰能給我一個說法,在你們去之前,我是不是說過,不能買玩具。”
墩墩也意識到情況嚴重,很有眼力勁地從周景行懷裡跳下來,毅然決然地站到了柳青青旁邊。
“小娘,我說都說了不要了,是他非要給我買。”
周景行:“……”
“爸爸,我知道你對我好,想彌補這麼多年對我的虧欠,可你這樣毫無底線的縱容,會慣壞我,就算家裡有金山銀山,也不能這麼亂花,早晚會成為窮光蛋的。”
“嗯,這件事情是我錯了,跟孩子沒關係。”是他衝動消費了,可是孩子一口一個爸爸喊著,然後眼巴巴地望著喜歡的東西。
哪個當爹的能拒絕?
他這個當爹的沒有錯,兒子也沒有錯。
“回家吧,玩了一天,孩子都累了,我也累了。”他輕飄飄地把買玩具的事情敷衍過去。
墩墩還很配合地打著哈欠。
明天還要上學,柳青青只能讓兩個人進去了。
洗漱完之後,躺在床上,沒一會,身旁的床墊就略微地往下陷。
粗糲的掌心摩挲在側腰的時候,有明顯的顆粒感,還有些刺疼,柳青青連眼皮子都沒抬就推開男人的手。
“你不是累了?”
周景行的臉黑了,怪不得之前輕而易舉地就讓他進門了,原來是在這裡等著他呢。
“我不累,我一點都不累。”他是個男人怎麼能輕易說累呢。
“那我累了。”她肩膀卷著不少被子滾到了一邊。
男人想都沒想,就像是狗皮膏藥一樣黏了上去,他好不容易安穩下來,再也沒有什麼東西,能讓他們這對有情人分開。
“我錯了,我不應該太慣著墩墩,可我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手,這樣吧,我把錢都給你好不好。”
他剛說完,柳青青手裡就多了一張存摺,被上面的數字嚇了一跳。
竟然有一萬多,這年頭的萬元戶可是鳳毛麟角。
“這錢你哪來的?”周景行是個軍官,手裡有鉅額財產可不是什麼好事,搞不好是要吃槍子的。
她等了這麼多年,才把男人盼回來,又要面對生離死別的結果,這誰能受得了。
柳青青被他氣得肺管子疼,戳著男人額頭就罵:“周景行,你是不是窮瘋了,什麼錢都敢拿?你要是想死就趁早說,我現在都能解決你。”
“你怎麼解決我?我能選擇一種比較香豔的死法嗎?”他曖昧不明的視線繞著她轉圈圈。
“都什麼時候了,你還在想著這種事情,你還是儘快去自首吧,爭取寬大處理。”
“你誤會了,這一萬塊錢是我的獎金。”
柳青青才不信,按照部隊那邊摳摳搜搜的性子,九死一生立了功,獎金才不過三五十塊,還不夠買保養品的。
一下子發一萬多塊錢的獎金,要不是部隊瘋了,要不是周景行瘋了。
她要是信這個男人的鬼話,就是她柳青青瘋了。
“我沒騙你,我們這批志願軍除了拿咱們國家的那一份津貼,在北越還有補助,那邊發的是美金,再加上我又比較能幹,深受那邊領導人的賞識,參與完成了好多項重大工程,所以津貼也比較多。這件事情上級領導都知道。”
“那趙東亮怎麼不知道?”柳青青還是不相信。
“他又不是我的上級。”
周景行不想給她多費口舌,吻上那喋喋不休的紅唇。
她胡亂地搖著頭,竟然不給親,不過幾分鐘,就逐漸軟下身子,纖細的腰肢像是柔嫩的柳條一樣,在男人指尖搖曳。
甚至當周景行去扯被子的時候,她像是一條貪吃蛇一樣,還會追上來。
“我真是拿你沒辦法。”男人低笑著,猛地扯過被子,罩在兩個人的頭頂。
……
伺候柳青青睡著之後,周景行推開了墩墩的房門,幫他蓋好被子。
床頭暖黃色的小夜燈,照亮男人微微勾起的唇角。
周景行覺得前所未有的滿足。
————
完結,撒花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