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了手印,柳青青握著合同,輕輕地拍了拍男人的疊被子的小臂,笑得很是欠揍:“你以後就是我的人了,離那些不三不四的女人遠一點。”
周景行冷冷睨了她一眼,重申:“咱們是假夫妻。”
“假夫妻也是夫妻,況且咱們都做過那檔子事了,跟真夫妻有什麼區別。”
女人仰著頭看他,烏亮的眸子裡很是真誠,那眼神好似看自己的畢生所愛,周景行猛地一個激靈,匆忙把視線移開。
這個女人就是個騙子,之前就在火車上搞仙人跳,利用崴腳、被小偷盜竊……專門找那些衣著體面的男人,然後把男人帶到招待所。
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把自己的衣服脫了,然後再讓自己的弟弟帶著幾個混混,堵在門口要錢。
她們兄妹倆把火車站的名聲都搞臭了。
關鍵是每次警察還都拿她們兄妹倆沒辦法,就算真的被警察抓到了,柳青青一口咬定自己是和男人在處物件。
被敲詐的男人也不敢說實話,強龍難壓地頭蛇的道理他們還是懂得。
周景行重重地甩開她的手,聲音像是淬了毒:“別把用在其他男人身上的手段用在我身上,我嫌……”
後面的一個字還沒說完,柳青青瞳孔猛地縮了一下,眼神沒有半點溫度:“嫌老孃髒是不是?我看你昨天晚上還是啃得挺歡的,還說我哪哪都香。”
說完就強撐著身子站起來,從櫃子裡找出來一件男人的短袖,還有短褲,隨意套在身上,遮住一片白得晃眼的肌膚。
男人的衣服對於女人來說褲腰太過寬鬆,隨意把頭上的皮筋扯下來,在側腰的位置扭了一個結。
“你睡我一次,要你一件衣服不過分吧。”
周景行心虛地別過頭,不敢看她的眼睛。
拖著痠軟的腰肢,柳青青扶著牆一點一點往窗戶旁邊挪過去,慢慢地整個人都坐在窗臺上。
“你別激動,下來,我娶你,娶你還不行嗎?”周景行嚇出了一身的冷汗,他還以為柳青青想用這種自殺的方式逼他就範。
他的確是毀了人家姑娘的清白,男子漢大丈夫不能逃避責任,而且現在是五樓,萬一失足掉下去,就真的沒命了。
“喊什麼喊,再喊你真的要娶我了。”柳青青的腳尖已經勾到了隔壁的陽臺,在小說裡不一會就會有過來捉姦。
都是陸安安提前安排好的,就是為了讓周景行迫於輿論壓力娶她。
她要是留在房間裡,就真的解釋不清了。
本來柳青青是想將錯就錯的,可是一個處處嫌棄自己的人的,當然不是良配。
周景行低著頭,看著女人身體貼著外牆,腳尖點著陽臺的凸起,小心翼翼地跨過一個個障礙,終於碰到了下水管,像是一隻棕熊一樣抱著下水管,呲溜地一下落在地上。
落腳的地方,剛好是一片菜園子,珠圓玉潤的腳趾掃落草葉上的露水,像是出水的芙蓉,妖而不魅。
周景行的眸色深了深,腦子裡不自覺地想起昨天晚上的荒唐,柳青青有句話還真說對了,她哪哪都好看,他還趁女人睡著的時候把玩了好長時間的玉足。
已經脫離困境,柳青青緊繃的神經一下子放鬆了,也不著急趕路了。
剛好腳邊就是幾支細竹竿搭的黃瓜架,一根頂花帶刺的黃瓜直溜溜地搭在架子上,通體碧綠凝萃,看起來分外誘人。
昨天晚上,她鬼哭狼嚎了大半夜,現在嗓子眼裡幹得能冒煙,就想吃點帶水分的潤潤嗓子。
這是家屬院的後院,本來是一塊荒地,可能種菜基因是刻在每一位華國人的血脈裡,不到半個月的時間就從荒地變成了一片菜園子。
果然是軍屬種出來的,黃瓜的形狀也好看,筆直筆直的,就像是用尺子丈量過一樣。
“怎麼,你們黃瓜也需要站軍姿嗎?”她對著黃瓜自言自語,指甲蓋掐斷黃瓜的莖,輕而易舉地把黃瓜擰了下來。
在短袖上隨便蹭了蹭,就在張開嘴,準備開吃。
“住嘴,那是我的黃瓜。”聲音從頭頂傳來。
柳青青猛地轉頭,這才發現周景行把半個身子探出來了,竟然一直在看她。
“你睡了我一次,吃你根黃瓜怎麼了?”
話剛出口,自己的臉先紅成了猴屁股,默默地把嘴裡的黃瓜抽了出來,話是沒毛病,可黃瓜這種蔬菜,自古以來就帶著某種隱性的暗示。
尤其兩個人才發生過關係。
周景行頓了頓,沉默了良久,才沉著聲音開口:“黃瓜不能吃,我昨天剛打了農藥。”
似乎為緩解尷尬,他匆忙指了指旁邊的西紅柿:“你吃那個吧,那個可以吃。”
柳青青也沒跟他客氣,彎腰摘了一個又大又紅的西紅柿,不得不說,優秀的人種出來的水果也是竹竿站青蛙——頂呱呱。
西紅柿是沙瓤的,從中間掰開,露出橙色晶瑩的果肉,用舌尖輕輕一勾,重重一吸,把所有的西紅柿的汁水全都都捲進口腔。
柳青青吃的有點急,有些西紅柿汁還沒來得及咽,就從唇角溢位,然後被粉色的舌尖快速捲走。
樓上的周景行虎軀一震,沒想到光是看她吃東西,竟然會那啥……
他連忙往後撤了兩步,重重地了拉上窗簾,在昏暗的空間似乎有兩個小人在爭吵。
“你真下流。”
“就你上流,男人正常的生理反應而已,你問問哪個男人不這樣。”
周景行心裡清楚地知道,他這不是正常的生理反應,剛剛柳青青吃西紅柿的時候,他不禁想到了那個纏綿悱惻的吻。
女人的吻很有技巧,來勢洶湧,他很快節節敗退。
後來憑藉著蠻橫的力道,才算是找回了自己男人的尊嚴。
“咚咚咚。”軍綠色的鐵皮門被砸得震天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