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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0章 情啊愛啊,太虛無縹緲了

“麻衣呢?”

零淡淡地問,但她仍舊看著外面灰濛濛的天,並沒有多看這位臭美美人一眼。

“管她幹什麼,你就不能關心關心我?那麼大的颱風,我從直升機上跳下來差點沒凍死!我待會兒還得給這妞輸血,這是你男人求我的,你不該關心關心我麼!?”

蘇恩曦沒好氣地吐槽。

三原山上不止有兩三頂帳篷,實際上山頭上已經扎滿了五顏六色的帳篷,帳篷的釘子幾乎是貼著砸進地裡,為了更加利用面積,有些相鄰的帳篷還會共用一顆釘子。

順帶一提,上杉越將直升機丟在了山下的水坑裡,然後狂奔上來並且堅決要守在帳篷外。

“我的血沒有那麼好用。”零說,“這是我們欠你的人情,外面的上杉越也是,我們都會記得。”

“我們?”蘇恩曦從鼻孔裡哼出兩道氣來,“知道你們膩歪的不行,就別在我面前顯擺了行麼?這就算還我人情了,麻煩你切換成以前的殺手狀態,裝的也好。”

“顯擺這個詞,屬於種花北方的方言,通俗的說,就是炫耀的意思。我不覺得這是炫耀的意思。”

“你們倆真的是——你男人剛才可也在直升機上,最後居然臨時飛走了,就差褲子外穿一條紅內褲了。”蘇恩曦靠在零的胳膊上,將下巴搭在她的肩頭,“你知道他去做什麼了嗎?”

“幫助卡塞爾學院。”零緩緩地說。

“這樣這樣,果然是超人的活兒。話說你們什麼時候開始操心混血種的事情了,他們是死是活,不該是不關你們事麼。”蘇恩曦頓了頓,轉著腦袋看零,“你們早就商量好了?”

砰——

淺灰色帳篷外的泥土地上,突然毫無徵兆地炸了一個大洞。

帳篷內的零與蘇恩曦不得不打斷,將帳篷拉開一條縫隙只露出半個眼睛去看。她們對槍械的聲音很敏感,剛才絕對是重型狙擊步槍的聲音。

看到那個大坑的瞬間,蘇恩曦立刻警惕地張望起來,並迅速合上帳篷。

她一臉嚴肅,剛想說什麼,就忽然被零抓住了浴袍的衣領。

眼前的零是她從未見過的憤怒模樣,眼神犀利地像個炸了毛的小動物。

“你們在監視我!”

“……”

怔了下後,瞧見這幅表情不能騙過她,蘇恩曦也慢慢恢復成之前愜意的表情。

“okok,我承認,我道歉。”蘇恩曦慢慢舉起雙手,作投降狀:“如果我是個蠢貨的話,這時候就能義正言辭地說放你的狗屁,老孃根本不知道。但很可惜我不是,所以確實是這樣。”

她的領口被慢慢從零的手中鬆脫,蘇恩曦無所謂地聳聳肩,又咬牙切齒地嘆了口氣:“這都叫什麼事兒啊,長腿就不能找個可靠點的人嘛,還能擦槍走火,我靠!”

同樣的一幕也在另一邊發生,不過就不像零那樣顧忌情誼了。

“你到底是誰?”

酒德麻衣攥住7號的衣領,將他從狙擊鏡前揪起來,又狠狠摁在地面上,猛烈地撞擊發出沉悶的‘咚’聲。

就算老闆的命令是隨時關注三無,但酒德麻衣也不可能二十四小時一直用狙擊鏡望著那邊,特別是考慮到三無的敏銳,他們此刻的狙擊位選在了兩公里外的另一座山的山頭。

10級颱風暴雨天,趴在幾百米的山頂,隨時準備狙擊任務,酒德麻衣必須保證自己一直處於最佳狀態。

所以監視三無的任務她交給了手底下的人做,只要在接到命令或者發生情況需要判斷是否開槍的時候,叫醒她就可以。

在場除了她之外還有六個人,蘇恩曦都是以代號相稱。

7號是個老成員了,從兩年前就開始跟著他們執行任務,特別是薯片妞還救過這個人的命,按理說應該不是內奸才對。畢竟憑薯片的老奸巨猾,能在她眼皮底下混過去可太難了,連酒德麻衣自己都沒把握說能做到。

可7號偏偏就是做了這樣的事情。

ntw-20反器材狙擊步槍,可裝載高強度穿甲彈,儘管他們現在的距離超過了ntw-20一千六百米的射程,但這對酒德麻衣來說不算什麼。

既然是這樣的危險東西,狙擊槍的保險栓自然是關閉的,想要開槍就必須單手指扣開才行,那需要很大的力氣,手指上還會留下白印。

這種情況下,根本不存在擦槍走火的可能。

7號就是故意的。

“隊長,我就是7號啊,還是說您是問我的名字?”

被摁在地上的7號卻沒有露出慌張的神色,但他也沒有反抗,也像是帳篷裡的那樣舉起雙手,作投降狀,“賴靖,種花人,蘇小姐兩年多前在我奄奄一息的時候將我撿了回去,我這條命是你們的,我把事情搞砸了,壞了大家的事,大家要我負責我也覺得理所應當。”

酒德麻衣不出聲只是盯著這個男人的眼睛。

她很憤怒,很生氣,因為這一槍打出去,以三無的敏銳,很快就會順著這條線索知道有人在用狙擊槍盯著她。有了防備心的三無,想要遠距離狙擊已經不可能了。

這代表任務失敗了。

在之前她信誓旦旦向那人保證沒問題,現在第一次要對他失言了。

這種事對一些人來說可能很小,但對於酒德麻衣來說很大。

比天都大。

酒德麻衣死死地盯著7號的眼睛,7號也看著她。

山頂剩下的五個人面面相覷。

“收隊。”酒德麻衣丟開7號的衣領,站起來走人。

直到看見她真的走遠了,剩下的人才圍上去攙扶地上的7號,和7號關係好的男人伸出手要把他拉起來。

“老賴你惹上麻煩了,隊長以後肯定不會帶著你了。做咱們這行的最忌諱這個,小心思太多,蘇小姐不是救過你的命嘛,你這麼幹……你認識目標?”

“……”

7號不說話,也沒去接他的手。

見此,男人蹲下來招手在他面前晃悠:“喂!喂!老賴,醒醒!”

“……沒事。”

7號這才轉頭看他,而後自己慢慢爬起來。

男人看著他一臉木然,不知道他在想什麼。他和7號是一年前認識的,在之前7號是怎麼樣的人,又是怎麼被救的他也不知道,總之在他的印象中,老賴是為數不多的不收錢就替蘇恩曦幹活的人,這類人在團體中都會被大家看作僱主的個人班底。

在他們這行忌諱刨根問底,所以男人也只是拍拍肩膀就去追前面的隊伍。

7號在後面默默整理裝備。

最後一行人下了山。

……

我的名字其實並不難聽,但是我姓賴。於是從小就有了各種綽號:“老賴、賴皮蛇、癩皮狗、瀨尿蝦……”伴隨著我整個童年。上學的時候,有些人甚至到學期末都不知道我叫什麼,喊我“那個姓賴的”。後來做獵人覺得這個名字也挺合適,幹這行不能露怯,所以這麼久以來我甚至已經習慣了,直到一個人在唸我名字時對我說:“是信賴的賴嗎?真好聽。”——賴靖。

“你有點激動三無?按照道理你應該清楚我是不知情的,和幾年前你來霓虹時一樣,不過我的言靈讓我沒辦法當蠢貨。”

“……”

五年多前,零也是在被隱瞞的情況下來到了霓虹,去到中心高校,任務是‘觀察宇都宮濯’,但實際上卻是讓她去接近濯,這件事當時是她猜出來然後強逼著蘇恩曦求證的。

“你有點激動三無?”靜了好一會兒,蘇恩曦又問,“你隱瞞了什麼?”

“跟你們沒關係,是我和濯之間的事情。”零緩緩地說。

“這是我們小兩口的事情,你個外人攪合什麼!”蘇恩曦又是一把摟住零,嘻嘻哈哈。

可零不笑。

她直直地盯著蘇恩曦的眼睛。

蘇恩曦的言靈是天演,這個言靈的能力是強化人體的大腦,並不需要龍文輔助,它更像是一個被動,尋常狀態下就能讓蘇恩曦的計算能力超過超級計算機。

這種言靈如果在合適的混血種手裡,它甚至可以在充分的情報下,計算出未來即將發生的事情。

蘇恩曦無疑就是其中的佼佼者。

黑金天鵝雖然是個大大咧咧的人,但按照她自己的話說‘因為言靈的緣故,她沒辦法當個蠢貨’,從這件事就可以看出,蘇恩曦雖然並沒有與酒德麻衣一起活動,但僅憑著老闆與長腿的習慣,她就能猜到,那兩個人這麼做的原因,一定是要對她身邊的人動手。

蘇恩曦的朋友不多,能讓老闆和長腿特意避開她的,那麼就肯定是三無。

再比如當前零隱瞞的事情。

在她眼裡,零的神態語氣和以往都沒有什麼區別,也沒有什麼破綻。但蘇恩曦不需要破綻,就能看出她一定是隱瞞了什麼。

甚至不需要去思考,她就能想到,這件事既能牽扯到三無的心神,讓她情緒能夠瞬間緊繃起來,又和她本人有直接聯絡。

很不巧,這樣的事情也不多。

總不可能是三無這樣的姓冷淡揹著宇都宮濯出軌了,然後剛好被監視到了吧……呵呵呵,比起這個,蘇恩曦更相信白王復活後改邪歸正,準備與人類共同建設更加和諧友愛的社會。

所以就算不特意思考,答案也一瞬間出現在了她的腦海。

零抓住了蘇恩曦的胳膊,不容她掙扎。

“你猜到了什麼?”零冷冷的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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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說之前是猜測,那麼現在就是肯定了。

蘇恩曦不笑了,想要從零的手中抽回胳膊,抽了兩下沒抽動,乾脆翻了個白眼直接倒了下去,就要這麼直接睡在零的大腿上。

零飛快地後退躲開。

蘇恩曦也停住了動作,走到帳篷邊緣的衣架旁,摸索了一下,為自己點燃了一支細長的煙。

零很少見到蘇恩曦抽菸。

因為蘇恩曦其實很少抽菸,而她一旦抽起煙來就像是變了個人,有些黑暗有些妖嬈,還有些厭世的冷。

蘇恩曦有時候覺得,她們三個能夠成為朋友還真他媽是命中註定,因為三個妞都很嫌棄這個爛透了的世界。

哦,現在是兩個人。

面前這個表面淡定,但實際上隨時準備再次炸毛的小動物,現在恐怕比誰都惜命。

視線穿透白色的煙霧,蘇恩曦直視著零。

她站在帳篷的另一邊,是那口透明防水布窗看不到的死角,雖然這麼說,但這妞也沒有貼在帳篷上,只是剛巧卡在外面看不到的極限距離。

換言之,這妞將她與自己的距離保持在了兩步之內,像是個孩子在等大人的訓示,可又有種她隨時會抽出一把刀撲上來的感覺。

“你最好將他叫回來。”

蘇恩曦又噴出一口煙霧,“你也猜到了,因為你的緣故,他會是把好用的刀。我知道你在想什麼,你可以將我綁起來,但老闆的事情你清楚的,我不覺得有什麼事情能夠瞞過他。”

零野獸般突前,一把抓住蘇恩曦的手腕,力量之大,蘇恩曦覺得腕骨就快折斷了。

但她還是強忍著痛楚靜靜地看著零,以這種眼神告訴零,這不是什麼玩笑話,是冷冰冰的事實。

聽到蘇恩曦承認自己看出來之後,零委實想過將蘇恩曦綁起來囚禁,直到濯回到自己的身邊,最近剛巧在下暴雨,她也不需要出帳篷。

雖然兩人關係很好,可以說她們三個都是彼此為數不多的朋友,但是‘黑金天鵝’也是個辦起事來的狠角色。

在涉及到立場方面後,就算將蘇恩曦綁起來囚禁,她也會不惜一切代價將這裡的訊息傳遞出去。

蘇恩曦是不會在這種正事上屈服的,就算零提著刀站在她面前,她都會坦坦蕩蕩說我肯定會做我該做的事情,你最好殺了我…這種話。

“我就不去說一些勸你打掉之類的廢話了,看你的樣子已經打算豁出去了。之前你男人過家門而不入,肯定也不知道這件事。說實話這不像是你的作風,如果不是足夠了解你,我都懷疑你背地裡偷男人了。”蘇恩曦說,“你害怕他不同意。”

蘇恩曦根本沒有向零確定的意思,他用的陳訴語氣。

零鬆開蘇恩曦,緩緩地後退,在對面的毯子上坐下,眼中一片空白。

“我大概能猜到你都在想什麼。還是那句話,認識你這麼多年,我他媽竟然沒看出來你是這麼悶騷的妞。不過也對,你這妞打算對一個人好的時候,就總跟個瘋子一樣恨不得將心臟挖出來給對方,老實說,要我是個男人我可受不了你。不過從感性上來講,這件事我還是挺支援你的,什麼情啊愛啊都太虛無縹緲了,對於咱們女人來說,有什麼事情比「想給他生個孩子」更能說明自己的喜歡呢。”蘇恩曦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