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48章 典獄佛尊

何子萋不禁扶額,你這變臉比翻書還快啊?

剛才不是還在聊小黃書嗎??

“佛降山上確實有個東西,”何子萋有些心虛地轉開目光,“怎麼啦?你問這個幹嘛?”

“平白無故語調變嗲,事出反常必然有妖!”曲青萍猛地一指何子萋,斬釘截鐵道,“佛降山上的那東西是個什麼玩意?快說!我可不想被你白白坑死。”

何子萋一見快要瞞不下去,但還是想拼死掙扎一下,用蚊子聲訥訥道:“就是一棵樹……”

“你要帶一棵樹下山??”曲青萍滿臉震驚。

無錯書吧

“呃,是那棵樹的一個部位。”

“你帶根樹杈走啊?”

何子萋思索片刻,心想反正到了山上她取無根樹之心的時候,這人也會在場,乾脆破罐子破摔了:“你聽說過,無根樹之心嗎?”

曲青萍直接大驚失色:“你要那玩意幹什麼啊??!等等,無根樹怎麼會出現在佛降山上?!佛降山……”

剎那間他彷彿渾身血液倒流,臉色唰地變得蒼白,驚疑不定地撲向書堆,手忙腳亂地翻找起來。

何子萋不解其意,坐在一旁看著他找。

“找到了!”曲青萍拿出一本《四伏名山錄》,旋即快速翻閱起來。

“佛降山……佛降山……在這兒。東臨畫戟城,平地直起,奇形異勢,鮮有人煙,自非煙寨雨霽,不辨見此遠山矣。相傳為古時天神牢獄,雖活佛鎮之,然陰氣如海。夜半時有陰風長嘯,草木震動,山鳴谷應,如鬼泣焉。”

“因村人所言,餘不曾親身登山,唯見山腳草木葳蕤處立一石碑,許是前人所立,其上以血為書雲:佛降山,天牢重地,擅闖者死無葬身之地。”

唸完這一段,曲青萍如遭雷擊般怔在原地,險些白眼一翻暈眩過去。

好半晌他才堪堪緩過來,咬牙切齒道:“死楚無,引我上這鬼山,怕不是要取我狗命!”

何子萋看過逐徊的簡訊,早就知道這座山上禁錮著一些罪人,卻不知竟是禁錮著天神,一時也有些不知所措。

而現在,她也明白為什麼鬱主不敢上這座山了。

逐徊一方為外來侵略勢力,而佛降山上關著的都是些本土的神仙,兩者碰面必將引發世界大戰,還是眼不見為淨的好。

至於擅闖者死無葬身之地……

“別擔心了,咱這不也沒出事嗎,”何子萋好心好意地安慰曲青萍,“先上山找楚無吧。”

曲青萍哀哀怨怨地看她:“你上山真的是為了找楚無嗎?”

“找楚無、找無根樹、找死,三者可以同時進行嘛,”何子萋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欠揍樣子,“再說,咱們來都來了。”

“曹衝啊曹衝,你可真是我的天魔星。”

曲青萍背靠在石壁上,瞳孔都要渙散,“我先是因你痛失愛書,後又因你喪了性命,待到你我於幽冥界重逢,我定要看你投入畜生道……”

何子萋將地上散落的書籍一本本遞給他,讓他收起來,邊安撫打手情緒:“別這麼無情嘛,不要小看我們的羈——”

話音戛然而止,何子萋瞳孔驟縮。

她伸出手,正欲將最後一本書撿起,卻有一隻銅手猝不及防從黑暗中探出,牢牢攥住了她的手腕。

而那本書,名字叫《卍言經》。

何子萋一頓一頓地抬起頭,臉色慘白彷彿從溼冷海水中撈出來的屍體。

彼時洞穴外一道霹靂閃電掠過,彷彿撕開半邊陰晦天空與瓢潑的雪花,同樣也映亮了銅手主人的面容。

那是一尊三人高的黃銅佛像,雙眸半闔,居高臨下地望過來,目光幽深似淵;眉如彎月,本是慈悲之姿,卻仿若帶著一抹若隱若現的戲謔。

這佛像唇色竟是血染般的硃紅,與祂眉心的硃砂相呼應著,唇角微微上揚,似笑非笑,無端讓人脊背生寒。

何子萋心臟狂跳,猛地向後退去:“戒備!!”

“咔嚓!”

下一秒,銅手倏然用力,生生將何子萋的手腕骨捏的粉碎!

再下一秒,司馬沂長刀如利風揮來,與佛像的銅臂猛烈碰撞,發出鏘然巨響。

何子萋臉色徹底變得煞白,強行忍著劇痛後退,寒風瑟瑟之中,冷汗卻瞬間打溼了後背。

逢遭變故之時,曲青萍已然牽著小毛驢躲到了洞穴外,探出頭邊觀察邊道:“這是佛降山上的典獄佛,專門看犯人的,想必是將我們認成劫獄的人了!”

趁著司馬沂與佛像長刀對銅手,何子萋捂著受傷的手退至洞口,疼得嘴唇直打顫,但仍舊冷靜問道:“這玩意打的死嗎?”

曲青萍神情冷峻,言簡意賅道:“神仙才能打死神仙。”

何子萋“哈”地笑了一聲:“總有人能弒神嘛。”

“那也不會是你我,”曲青萍逐漸往後退去,語氣是藏不住的焦慮和不安,“逃吧,去山上。”

何子萋也不打傘了,以酹江月充作柺杖,艱難地在與膝齊平的積雪中行進,邊走邊注意洞穴中乒乒乓乓的戰況,還不忘抽空問道:“這個佛,有獨立的意識和思考嗎?”

“……你問這個幹嘛?”

“咱們打不過祂,那能不能跟祂溝通一下,說我們不是來劫獄的?”

曲青萍倒吸一口氣:“你都要把無根樹帶走了,這比劫獄更恐怖!”

“迂迴戰略嘛。”

“不妥,不妥……誒呀草泥馬你能不能識點時務!”曲青萍腳步愈發急切,差點就把鬧脾氣不想走的小毛驢扛身上了,“典獄佛說白了就是個獄卒,祂覺得你要劫獄,你就是要劫獄。”

何子萋回頭看向越來越遠的洞穴,在她的心靈暗示下,司馬沂邊打邊退,已經退至洞外,但這番舉動,也將典獄佛逐漸引了出來。

稀疏的天光打在黃銅佛像身上,何子萋這才發現,典獄佛和那種凶神惡煞的十八羅漢像還不同。

客觀評價,祂長得其實十分慈祥,面容帶笑,赤裸著上半身,赤青兩色披帛掛於臂間迎風飛舞,猶如靈動的彩雲;下著玄色錦褲,褲腳繡著繁複詭譎的花紋,赤腳踏在雪地裡,有種別樣的美感。

祂手中並無武器,單憑雙手就與司馬沂打得有來有回,甚至還佔據上風。

司馬沂作為一個無血無情的人偶,自然是不怕疼的,但他怕的是限制他行動的攻擊,若是打斷了他的腿,他也會和凡人一樣不能動彈。

好在典獄佛似乎還沒有發現這一點。

有了司馬沂的拖延,兩人一驢飛快往山上跑去,然而積雪太影響行動,為了更高效率的逃命,兩人都使出了八仙過海般的招數。

何子萋將酹江月放倒在地,雙腳踩在上面,找了找以前玩滑板的感覺,右腳在地上一滑,竹杖便帶著人風馳電掣地向山上衝去。

她雖然不會御劍,但滑板還是會一點的。

另一邊,曲青萍一甩衣袖,露出手腕上一百零八珠的紅珊瑚手串,那手串晶瑩玉潤,流光溢彩,在他腕間繞了三四圈,一看就知絕非凡品。

手串剛一暴露在空氣中,便自行散成一條紅珠長繩,曲青萍揮臂衝地上一抽,積雪四處迸濺,長繩迅速拉伸,緊接著他使力一甩,將紅珠繩往十里開外的樹上甩去,長繩便幾圈纏住了樹枝。

曲青萍遠遠地扯了扯繩子,見纏得還算穩,心念一動,紅珠繩便飛速收縮,一人一驢騰空而起,朝著前方蕩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