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頭土臉的榮發哪有時間歇息啊,如果可以,他真的想睡他個三天三夜也不會嫌多。
原本駐守在東南方向的他,雖說是土生土長的北境硰村人,可是離開硰村每向南一里,似乎都能感受到別樣的空氣,
這在東南方向駐守的十年裡,或許他離更溫暖更潮溼更近一些,除去趕回路程需要的一天一夜,他算是在正北待了四天,這四天想必他還未能適應離更乾燥更寒冷更近一些的正北。
是啊,他或許真的很想很想,美美睡上一覺,等飽睡之後再吃上一頓女人做的可口飯菜,真是人生一大快事也!
可是眼前的情況完全不允許他有絲毫的歇息,更不允許他有美好的幻想。
榮發,這個第一時間傳來正北重要情報的人,即使大家再同情,再理解,也要他第一時間把所有知道的情況說個清楚明白。
“村長、希農哥,還有大家夥兒,我們面對的是一些怪物。”榮發嚥了咽口水繼續道:
“相信希農哥之前已經把一些情況已經說給了大家。先是大型麻雀和大型貓頭鷹負責輪流放哨,三隻大型烏鴉輪流休息和負責補給食物。”榮發大概環顧了一下眾人後,目光落在了陳希農的臉上。
陳希農點了點頭。
榮發繼續道:
“希農哥從發現那些怪物,到再出發通知我和榮正,用了一天一夜。我和榮正全力以赴趕往正北也需要一天一夜。可是當我和榮正到達正北以後,它們一直露面的還是僅僅只有大型麻雀、大型貓頭鷹,還有大型烏鴉。”
“我們三個均是不解,後來當我們決定後退了二十里,看看它們會不會推進的時候,事實就是,它們前進了二十里。還是與我們保持在了十里左右的距離。”
榮發睜大了眼睛地講著,似乎他講的是一個驚人下顎的傳奇故事。
“這就可以確定地說明,它們知道咱們的存在,並且對我們的位置行動有一定的掌握。可是當我去通知你們的時候,只留下楊皓婉一人,它們卻沒有采取任何行動。這到底是為什麼呢?”陳希農一臉不解地發問著自己。
“或許是因為它們也忌憚我們硰村人的實力,即使一人,它們也心存畏懼。”眾人裡發出了這樣的聲音。
“不對,如果它們忌憚我們的實力,當發現我們以後,就應該立刻消失得無影無蹤,可是它們並沒有。它們似乎有試探我們的意思,在試探我們對待它們的態度。”這時候村長意味深長地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這時候,榮發的心裡也產生了疑問:
“那些怪物的推進使他們三個極其不安,就怕它們繼續推進,最後自己才著急趕回。可是自己回來的時候也都知道了,大家已經對硰村進行了嚴密的佈防,大家心裡早就視死如歸,就是在等那些怪物們的到來。”
“大家現在的分析不無道理,或許他離開後那些怪物並沒有進一步推進,只是僅僅依然保持著十里左右的距離而已。這麼說來,大家的分析也是有道理的。”
可是,在榮發的立場,他不能這般那般地分析,如若貽誤了事情,那是會出大事的,會成為硰村的罪人。
“村長的分析不無道理,但是這裡還有一個疑問——那就是如果是試探,它們更應該採取行動進行試探,可是它們也並沒有行動,而是根據我們的行動它們再採取行動。村長也說了,它們心裡不是忌憚。不忌憚又不行動,說明可能情況會更復雜,那就是它們在等待什麼,或許是某個時機,或許是等待增援。”
陳希農的這番分析獲得了大家的一致認同。
“村長、希農哥,我……”榮發臉色蒼白,嘴皮發乾,擠出了這半句話。
“榮發,這怎麼能怪你呢?!就你們三人,絕不能冒險去做探試,你們現在就做得很對,帶來的情報已經足夠說明了咱們守村人的價值所在。如果你們冒險去探試那些怪物,那才是最大的錯誤,你們的責任就是安然無恙地活著。”陳希農的語氣有些嚴厲。
“嗯。”榮發點頭應道。眼睛裡充滿了晶瑩的淚水,與他灰頭土臉的樣子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如果四月盛開的桃花經歷了一場暴風雪,暴風雪足以摧殘那稚嫩悄然的桃花,可是隻要桃樹未能折枝斷根,枝頭依然會開放出豔麗的花朵,樹幹上依然會盪漾著柔軟細嫩的枝條。
“希農,你組織人,咱們去探一探虛實。”五十三歲的老楊早就想退休了,不過現在的事交給年輕人雖說定然也不會錯,但是他的心裡還是不會放心。其實與其說不會放心,不如說是責任使然。
“我也曾是在正北駐守的守村人,彈指一揮間,二十年過去了。在我駐守正北的多年裡,也會沒日沒夜地害怕這些怪物的出現。現在它們來了,而我也現在老了,這把老骨頭也該再去看看,去見見這些與我們有著世仇的怪物。希農,把我算上一個。”
“村長……”顯然大家對於村長的這個決定不太贊同,這兩個字裡也充滿了哀求。
“我心意已決!”老楊緩緩舉起右手,搖了搖頭,又放了下來。顯然他心裡有自己的想法,這想法也不會因為大家的不贊同而就此抹去。
陳希農前前後後叫了十人的名字。
“高文、昌盛、榮發,你們留下來照顧好大家,有啥情況可以第一時間來正北找我們。我、大強,還是村長,我們共十三個人,大家收拾準備,一個時辰後出發,去會會那些怪物。”陳希農就這樣三言兩語交代了接下來的任務。
“希農哥,我也要去!榮發哥剛回來,身體休息恢復一下,他和高文哥完全可以照顧大家,況且,這裡的大家其實也不需要誰來照顧,是吧大夥兒?”昌盛想要得到大家的回應。顯然,昌盛對陳希農這樣的安排有著小小的意見。
“是啊是啊,希農,讓昌盛也跟著去,多個人多個幫手。這裡的大家也不需要誰來照顧。”眾人一致地這樣認為。
“其實……我知道大家不需要照顧,只是把他們留下,我更心安一些,況且,作為守村人,無論身在何處,都要守護著大家。如果,如果說,我們一去不返……,這裡需要有人……”陳希農想要繼續說下去,被一旁的燕雅用手堵住了嘴。
“不允許再說這不吉利的話,即使你死了,我也要去北境把你的屍體拉回來,但是在你沒死之前,就不能說死了的話。”燕雅自責著朝陳希農道。
“你們會平安回來的,我們硰村人都會平安的。”
“是啊是啊,咱們硰村人的先祖們不也是置於死地而後生,況且我們現在的情況還沒那麼糟。”眾人表達了對於他們這次出行的滿滿信心。
“出發吧!”陳希農對著包括老楊、大強以及其他十人道。昌盛雖然不再執拗,但是心裡還是有著小小的遺憾。
“帶上……帶上……”榮發一句話都說不清了,他發燒昏迷了過去。眾人開始著急施救。至於他想說什麼,已經沒人在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