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太能夠理解張天天的腦回路,還規定一定得這個點吃?
“你,”感覺有鬼,我找了個藉口搪塞過去:“不急,現在還不到迫切需要能量的時候。”
“這可不行,我可不敢保證,萬一被那些面具人發現可就麻煩了!”張天天的態度異常堅定,恪守己見。
你的理由就是這個嗎?
有點道理,但不多。
我們兩人之間的氣氛僵持了半晌,直到張天天深深嘆了口氣。
“唉,算了算了,你現在不吃,就把棒棒糖還給我吧。”
張天天的手臂徑直伸了過來,尋覓著那顆我手心中被揉搓著的棒棒糖。
誒誒誒,好險!你手往哪摸呢!
我急忙向著另一邊閃去。
只不過,手心中的那根棒棒糖也被他感知到。
大丈夫能屈能伸,我急忙開口說道:“哎哎,我可沒答應啊!把糖還給我,我吃還不行嗎?”
但我的妥協無濟於事,原本搖搖欲墜的糖果倏地離開。
“沒有,我不拿走,我只是幫你把包裝開啟,你直接拿著吃。”
張天天這生硬的解釋實在是令人不解,我忍不住問他:“你看得清包裝撕口在哪裡啊,要不我們把眼罩都摘了吧。”
“我都已經找到撕口了,我看,你就是想摘掉眼罩吧。只不過,這眼罩可是高科技,我剛剛就試過了用手拉不開啊!”
被猜透了真實想法,我索性攤牌,開誠佈公地講了。
“你說的沒錯,但是這眼罩煩人啊!你說的我也試過,只不過那是自己的手當然打不開啊,用別人的手試試結果可不一定啊!”
“這樣真不會違規嗎?”
“當然不會,來來,別猶豫了,磨磨唧唧跟個娘們似的。車裡好熱,我先脫個外套啊。”
我用手仔細確認了自己眼罩的位置,伸手向旁邊水平探去。
指尖觸碰到了肌膚,我向上摸索著,直到一層柔軟的布料擋住我指頭繼續前進的路。
這應該就是黑色眼罩了吧,接下來就是再現光明的時候。
我再三確認,指尖捏住眼罩的一角狠狠一拉。
紋絲不動。
我又嘗試用整隻手抓住眼罩,猛地往外扯去。
啪!
可惡,還是沒有動,這是完全固定上去了嗎?
反覆嘗試無果後,我縮回手,自顧自地嘀咕:“看來是不太行啊,算了,你只能自己慢慢找包裝撕口吧,所以還是讓我來吧。”
話音一落,張天天拒絕的聲音立馬響起。
“那倒是不用,我自己來就行。好睏啊!把棒棒糖給你後我就先睡覺了。”
糖紙磨擦的聲音在空氣中迴盪,我接過他手中的棒棒糖。
………
不知怎麼的,這輛大巴車停止時的熄火聲尤為巨大,幾乎是能夠將熟睡的學生吵醒了的程度。
不過,雖然被吵醒很不舒服,但至少可以說明這輛大巴總算抵達了它的目的地。
我緩緩睜開了眼睛。
原本牢牢固定的黑色眼罩輕輕一撥便滑落了下來,幽暗光芒所映照下的深藍色稠布浮現眼前。
先前一直保持著輕度的休眠狀態,大腦並沒有停止執行,依然保留著思考的能力。
因此,大巴車行進過程中發生的動靜我都一清二楚。
只不過,這一路上並未生什麼值得一提的事情,唯一有點奇怪的就是在張天天睡覺後的一段時間內。
明明寂靜已久的車內卻再次傳來了聲響。類似於身體猛撞向硬物的聲音,其中還伴有急促的腳步聲。
緊接著,大巴車發生了劇烈的晃動,那時閉眼假寐的我也因為這晃動被重重了砸向了前方的座椅。
好在座椅是偏軟型別的,不然指定得頭破血流。
待到大巴車重新恢復平靜之後,車內重回寂靜。
我將這次晃動定義為把車正在某些崎嶇的路上行駛,並未想入非非,再次合上眼皮,緩解眼部疲勞。
“啊!”
車內響起了如釋重負的感嘆聲。
同學們稀稀拉拉地起身,或許是因為坐的太久了,我估計得有個一兩個小時了。
不少學生都是依靠著支撐物才艱難站起,同時不停捶打著僵硬的腰部。
至於體格偏弱的我,幾乎是趴在座椅上挪動著前行。軟死了,還好坐後排,不然別人以為我有啥大病!
車內還能見到熟悉的同學面孔,顏色各異的衣服讓先前只能看到漆黑晦暗的眼睛倍感舒服。
但是,那兩個面具人卻不見身影。
可能是有什麼要緊的事吧。
沒有多做停留,我下了車。
映入眼簾的是一望無際的潔白石英牆,而潔白的正中間站立著一位身著著與面具人不同衣服的女士。
不過普通面具人肩部只有一顆星星,這位女士卻有三個。
想必在災人司的地位不低啊!
不用多言,眾人都心知肚明地向著唯一的那個紅點湧去。
這位女士看上去不過二三十歲的年齡,但生人勿近的氣質令人不敢與之交談。
相貌冷豔,精簡的西裝更體現出了她的幹練與颯爽。一頭利落的銀色短髮隨著高跟鞋的清脆聲而飄揚。
總之一看就是那種事業型女強人,帥的一筆。
“你們也是第一中學的學生?十批人次裡你們是最後一批過來的,整整遲到了10分鐘。”銀髮女人掃視一週,說道:“並且我們的兩名幹員也消失不見,失去了聯絡,你們在車裡有發現什麼異動嗎?”
同學們面面相覷,這才意識到先前的兩名面具人已經不見蹤跡。
不知道先前的那次晃動算不算,不過其它人好像也沒有要開口的意思,那我也不作出頭鳥了。
不過,在晃動之前的時候的碰撞聲應該只有我聽清了吧。這個也要如實彙報嗎?還是算了吧。
那位女士見我們沉默不語,冷冽的視線一掃,一言不發,略帶惋惜地轉移了話題。
“好吧,那回歸正題。”
“我是災人司青空市分部的測試科科長,江雪晴。想必之前潭局長之前已經對你們有過基本的說明,不過我還是得稍作補充。”
“按下來你們將要進行的是【權柄】能力有無的測定,這直接關係到你們是否能成為【權柄】能力者,是否能成為強大的【權柄】能力者。但是不必擔心,能力的測定是神明的選擇。
神明不在乎你過去的罪惡與榮耀,它只在乎現在的你以及你能夠觸及到的未來。
所以說,無論你是爛人一個還是品學兼優,請始終保持你對神明信仰的赤誠,這即是最有效的方法。
所以,現在請緊跟著我。”
江雪晴轉過身,朝著空氣比劃了幾下,原本潔白無染的房間化作拼圖分離開來。
齒輪轉動聲譜成一曲機械的美妙音樂,輾轉騰挪之間,面前出現一道深邃不見盡頭的走廊。
“一定要跟緊了。”
緩步邁入黑暗的走廊內,我是隊伍中的最後一個,困此,身後機械運轉聲清楚地傳進我的耳邊。
回頭望去,走來的入口已經恢復成一片黑暗,這也意味著我們再沒有出路了。
我跟緊了隊伍。
內心湧上一抹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