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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聽月聲

在確認了鍾離的狀態後,郡天言整理了著裝開始從他嘴裡套話。

“鍾離,你的主子是誰?”

聽到這個問題,鍾離迷迷糊糊的抬起頭。

瞧著他的動作,花若憐以為是下的藥少了。

卻見鍾離抬起右手指向天空,半晌從嘴裡吐出三個字。

“屠三刀”

“那可是我親大哥,屠三刀。”

說著從嘴裡打出一個飽嗝,郡天言嫌棄的往後退了一步,又接著剛才的話題開始盤問。

“你們來洛川幹什麼?”

“大哥說要帶著我們幹一件大事。”

鍾離面色駝紅嘴裡發出“嘿嘿”的笑聲,這舉動像是同二人炫耀,自己追隨的屠三刀是一個多麼厲害的人物。

“哦,這麼厲害呢?”

郡天言皮笑肉不笑的說出了這句話,話落在花若憐耳朵裡,倒聽出了幾絲諷刺的意味。

“那當然,我大哥可是智勇雙全。”

“別說是水榭閣的墨風,還是嗜血宮的郡天言,都比不過我大哥一根手指頭。”

被下藥的鐘離說話沒個顧忌,偏偏要將矛頭對準墨風與郡天言。

花若憐搬來一把椅子默默地看著這場好戲,在聽到墨風與郡天言的名字時,她一時沒忍不住笑出了聲。

鍾離雖中了藥,可這耳朵還是好使的,聽到她的笑立刻提高了嗓門。

“不許笑!”

“你是在蔑視我大哥的權威嗎?”

“鍾公子,你可真是你大哥的好兄弟啊!”

說完這句話花若憐似笑非笑的看向郡天言,屠三刀手底下的人還真是狂妄。

吹牛竟敢扯上墨風與郡天言,別說是郡天言,單一個墨風就能讓屠三刀死無葬身之地。

這鐘離不知死活,趁著醉意還敢來挑釁郡天言。

他這仇恨算是拉上了,就是不知道屠三刀聽了臉會有多黑呢?

“你大哥這麼有本事,可說要帶你去哪兒?”

對於鍾離這樣不知死活的人,郡天言只當他是個屁給放了。

眼下只有套出屠三刀的行動地點才是最重要的事,他心胸寬廣,自然不與這人斤斤計較。

“去哪兒?”

“嗝~”

關鍵時刻鐘離又打了一個飽嗝,花若憐把玩著腕上的鐲子,有些無奈的看向郡天言。

早知道不讓鍾離吃那麼多了,套個話還得等他打完嗝再繼續。

“去…去一個很好的地方。”

聽到這個答案後,郡天言有些不淡定了。

自己費盡千辛萬苦,從一個小人物身上竟然套不出話。

這要是給他傳出去,嗜血宮的守衛不得笑掉大牙?

“夫君,用美人計。”

椅子上的花若憐突然開了口,這鐘離剛才可是一口一個“言兒”,那語氣可是格外親暱。

平常的法子套不出來,那就換一個方法。

“看我做什麼?”

瞥見郡天言震驚的模樣,花若憐無奈的撇了撇嘴。

“你知道的,我們的鐘公子最聽言兒姑娘的話了。”

“就委屈夫君犧牲一下色相了。”

花若憐心裡念著那些良田,這筆買賣她是一定要做的。

若此次任務成功,在這洛川她又有了一個牢固的後盾。

金錢不欺人,關鍵時刻總會用到的。

“下不為例。”

郡天言嘆了一口氣隨即變了一副模樣,他俯下身在鍾離耳邊柔聲問到:“鍾公子,那你偷偷告訴言兒一個人好不好?”

鍾離整顆心都在所謂的“言兒”身上,得到郡天言的親近高興的不知南北。

“過兩天大哥要帶我們去城裡的金玉堂。”

“說是有貴客要見,他能讓我們升官發財。”

鍾離壓低聲音將見面的地點一一說出,郡天言勾起嘴角的笑繼續開了口。

“哦,金玉堂可是個好地方呢!”

“公子何時與貴客見面呢?”

“戌時三刻,那人在金玉堂與我們會面。”

聽到具體的時間點花若憐停下手中的動作,還未等鍾離反應過來就被郡天言打暈在床榻。

“成了。”

“夫君的手段,我今日算是見識到了。”

花若憐面帶笑意看著床榻上的鐘離,下一秒卻見郡天言快步走來一把攬住她的腰。

“不許笑。”

“今日我可是虧大了。”

他也沒想到鍾離對他如此痴迷,若是再糾纏下去,他只能拿刀大開殺戒了。

“趁著月色我們還是早些離開,回嗜血宮還能睡個好覺。”

“只是,我們要如何回去呢?”

折騰了這麼久,花若憐也有些瞌睡,心裡想著回硯秋居休息。

只是二人這副裝扮有些招搖,樓下還有屠三刀的幾個護衛,她可不想前功盡棄。

聽到她的話郡天言鬆開了花若憐,利落開啟了那扇窗戶,望著皎潔的月色他盤算著下一步的行動。

“你信我嗎?”

“自然是相信的。”

花若憐不明白郡天言為何問出這個問題,二人坦白心意後她自然是信任這個男人的。

得到確切的回答後郡天言果斷做了決定。

“夫人困了,那確實該回嗜血宮好好休息了。”

至於在哪個地方,就讓他來決定吧!

“你幹嘛!”

被他一把抱起花若憐有些慌張,看著窗外的景色她錯愕的抬起頭,仍是猜不透郡天言想要做些什麼。

“帶你回家。”

“抱緊了。”

此刻的月色猶如一襲清涼的夢,它無聲地落在洛川城這方天地,誘人的同時摻雜著幾絲神秘。

卻見郡天言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覺的笑,他將懷中人緊緊的抱著,沒有絲毫猶豫踩著窗臺縱身躍下高樓。

寂靜的夜空中飄過花若憐尖叫的聲音,最後也被望雀樓傳出的奏樂聲所掩蓋。

平安落地的花若憐死死地抓住郡天言的衣襟,瞧著周圍的景物她腦子還是有些混亂,在確定自己還活著花若憐終於忍不住了。

“你混蛋,郡天言!!!”

花若憐咬牙切齒地抓著男人的衣襟,他竟然抱著自己“咻”地一下就跳了下來,事先也沒通知有這回事啊!

知道郡天言武功高強,可自己也沒真正見識過他的手段,沒想到今日這男人帶自己跳了一回樓。

“樓那麼高,你真跳啊!!!”

抓著衣襟花若憐仍不覺解氣,氣的抬起拳頭狠狠地捶在郡天言的胸口。

“你說過的,你信我。”

“你長那麼大的個,不會事先吱個聲!!!”

在現代她坐個海盜船都會兩腿發軟,那可是高樓,狗男人抱著自己就往下跳。

她怎可能不害怕?

“狗男人,狗男人!!!”

郡天言聽後只將她抱得更緊,任憑花若憐在自己身上出氣。

“你真不怕我有個三長兩短,你就當鰥夫去吧!”

“若出事,也是我抗在前面,沒有讓你赴死的道理。”

行走在幽靜的小道上,依稀能聽見遠處小販的叫賣聲,二人的影子與溫柔的月色融為一體。

捶累的花若憐依靠在他的胸口,聽見如此直白的話語,她在震驚之餘還多了幾分擔憂。

他們走的並不是陽光大道,若危險真的降臨在二人身旁,他們的命運又該走向何處呢?

她將郡天言當做她的夫君,每次出行自己都擔憂他的處境。

他執行任務時是否會受傷,他行走洛川是否會遇到仇家。

“呸呸呸,不許胡說。”

她聽不得郡天言會出事,哪怕是假設也不行。

“我還要留著命享受榮華富貴呢!”

“況且,這洛川城的風景我們還沒看過呢!”

若放在從前,她哪會擔憂這些。

可人這心裡一旦有了牽掛,哪怕是再小的事也會牽動她的神經。

“等許悠然的事解決了,我帶你去青城看海棠花開。”

“青城,那應該是一個很好玩的地方。”

花若憐記得青城有位姓林的富商,祖上做的是陶瓷生意。

圻國的這些富商裡,她現在已經認識了兩家,分別是洛川齊家、涼州許家。

若是去了青城,說不定會有一番奇特的經歷。

“青城的山水養人,那裡的美食可是不計其數。”

郡天言耐心的向她講述青城的情況,月光灑落在他的身上,花若憐抬手輕撫上他的眼睛。

直視那雙深邃的眼眸,她清晰地聽到了自己的心跳。

“郡天言,你的眼睛真好看。”

“我看過許多人的眼睛,都不及你半分。”

她從未對一雙眼睛如此痴迷過,新婚那日她坐在牆頭,猝不及防就看見了這雙眉眼。

僅是那一眼,就讓她的心慌亂起來。

“那我以後只給你看。”

“這雙眼睛,這個人,包括這顆心,都是花若憐一人的。”

他毫不藏匿自己的愛意,聽到這些話花若憐默默地低下頭,心裡慶幸此時的月光還能掩蓋她臉上的紅暈。

“我們說好的,你是我的,我也是你的。”

“好。”

察覺到她的小動作,郡天言加快了腳下的步子。

微風拂過吹起郡天言的衣袖,也撩動他那顆躁動不安的心。

望雀樓

慕之進屋時便看見白落坐在窗邊彈奏著琵琶,琴絃在她指尖靈活的跳躍,隨著夜風四處飄散著。

今日白落只戴了一支桃木簪,一襲青蓮色衣裙,身上繡有小朵淡藍色梔子花。

瞧著眼前人的模樣,慕之連忙拍手叫好。

“姐姐彈琵琶的技藝遠在我之上,這琵琶在姐姐的手上,才真正體現了它的價值。”

聽到慕之的誇讚白落停下了手中的動作,她緩緩站起身將手中的琵琶放在一旁的桌子上。

“你又貧嘴了,慕之。”

白落舉止優雅的為她倒了一杯熱茶,慕之坐在一旁向她講述今天發生的事。

“姐姐差我辦的事,我都辦好了。”

“這個時間點,他們已經平安的離開望雀樓了。”

她將那杯茶放在鼻尖卻聞到一股沁人心脾的香氣,這壺裡的茶倒不像望雀樓平日分發給她們的那種。

“這茶倒是挺金貴,我竟聞不出是哪種品類。”

“你這鼻子倒是靈敏,這是那人回我的謝禮。”

聽到白落的回話慕之自然清楚她口中的“那人”指的是誰。

她不清楚白落與郡天言之間的關係,但自己是個聰明人,有些東西還是不知道才好。

在這個望雀樓裡,白落雖性子冷淡,可人卻是最真的。

她看人很準,知道白落不會害她。

“姐姐還想知道些什麼,我一併說了。”

“慕之,我想一個他夫人是一位怎樣的人?”

思索片刻白落還是問出來這個問題,她也很想知道那位沐小姐的脾氣秉性。

“整個過程中都是我與她交涉,從她講話中能感覺到這沐小姐是一位溫婉得體的大家閨秀。”

“這樣的人,別說是郡宮主,連我瞧見了都喜歡。”

慕之見花若憐第一面並不討厭,她身上並沒有尋常閨秀帶有的距離感。

同自己講話的過程中,花若憐並沒有輕視她樂師的身份。

她們落身在望雀樓,往來的賓客表面上都帶著笑,背地裡都瞧不起她們的身份。

洛川城的貴女們提起望雀樓都是惡語相向,只有她面帶笑意,將自己放在平等的位置對待。

“如此說來,這位沐小姐當真是與眾不同。”

“這樁婚事對他來說也算不錯。”

白落這句話像是在感嘆,又像是在祝福。

她將晾涼的茶水一飲而盡,瞧著窗外的月色露出一絲苦笑。

這婚事是當今王上所賜,他沒有拒絕的理由。

慕之說他的夫人是個好人,對自己來說也算是個不錯的訊息。

那可是沐淵的女兒,怎可能會差呢?

察覺到白落情緒的變化,慕之上前拍了拍她肩膀。

“姐姐,你…”

慕之慾言又止不知道要不要問出那個問題,她總覺得白落的眼裡藏著心事。

“慕之,我有些乏了。”

“可能是近日事情繁多,沒休息好。”

白落擺擺手示意她沒事,看見她這副模樣慕之適時退出了房間。

“那我也回去歇息了,姐姐。”

臨走前慕之小心翼翼的關上了門,她剛走幾步便撞見上樓的白芷。

瞧見來人慕之立刻變了臉色,擦肩而過的瞬間白芷停下了腳步。

“告訴你的好姐姐,不要動不該有的心思。”

聽到白芷的警告慕之停下了步子,她帶著怒氣轉過頭,瞧著那妖媚的人兒氣不打一處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