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衝雲破霧”是一種萬能解咒術,此咒雖是封魂術,但卻是需要靈氣輔助的,所解之咒也僅限於需要注以靈氣的強咒
封魂師是沒有修煉靈氣這一習慣的,或者說,絕大多數封魂師天生就無法聚集靈氣,這之中不乏許多普通人,他們之所以選擇成為封魂師,正是由於自身無法集結靈氣的緣故,畢竟修仙、修劍、修道、修刀客,甚至魔道一門,這些都是必須依靠靈氣才可修行的派系,無法聚集靈氣就意味著幻不出劍、聚不成刀、不能驅使法器、無法支配劍靈……然而封魂師不同,封魂師沒有這些束縛,正所謂“聚靈者可行封魂之道,無者亦可行”
封魂師的包容度廣,生而為人即可,無論能否聚集靈氣,均可修行封魂術,故此,最初涉及此道的人在所有派系中佔絕大多數,此風盛行四年,大夥前仆後繼的拜師學藝,短短數年便造就了封魂師一派人勢興旺的巔峰
巔峰是在風頭正盛的第五個年頭開始隕落的,自那以後,封魂弟子逐年減少,能夠學成當上封魂師的更是罕見,歸根究底,還是因為咒語海量,決法繁瑣,所以記憶方面薄弱的人通通學不了,久而久之,封魂師從包容度最廣的派系,演變成了入門條件最苛刻的派系,記憶能力弱的、不夠聰明的、不懂貫通不解融匯的,都成了拒之門外的理由,各種條條框框一概而論,無不將大眾眼中的小小術師給扣上了一頂天才派系的帽子,再有後來晴天都的崛起,和他們那套打著“不允瑕疵,資本天賜”說辭的招攬門生的手段,更是把封魂師發展成了聰明人的代名詞,讓眾人都以為成為封魂師非常困難,自此,修行此道者少之又少,擁有聚靈能力的封魂師就更少了,因為那些能夠聚集靈氣的人並不會去修煉封魂師這類非但不需要靈氣還苛求資本天分的派系,他們基本上都會選擇修劍或者修仙術,同時,另外一類無法聚集靈氣的人如若沒有超群的記性和聰慧的頭腦也同樣不會踏足封魂師領域,所以,封魂師一派門生極少,學成者,屬能人,可聚靈氣者,屬奇才
奇才者,雁七君是一個,郭曉亦是一個,此外還有晴天都都主郭映,其子郭雲善,其徒郭宇晴,晴天都二都主郭司,擎蒼宮見勳使道長心,擎蒼宮見勳使於智為,奇思妙想曲神仙,陽春白雪曲長決,溫令君易子良,熾北侯俞千楓,和天州仙都府雁門生,此外,除開未能嶄露頭角的小輩和收斂鋒芒的隱世者不算,登名在冊者共十三人,十三人中,亡故者一人,揚名後又隱退行蹤者兩人,有跡可循者十人,所以那些需要靈氣輔助的強咒,天地之間,姑且只有這十人能夠使用
既然禁錮咒可由萬能解咒術解開,那麼由此可以斷定,禁錮咒必是一種需以靈氣輔助的咒術,類似“風雲鴻雁”,此咒極有可能也是一種將靈氣與咒術融合創新得到產物,因為是後來人發明的,所以機樞閣才沒有記載,所以七君和郭曉才對它聞所未聞
“你覺得是誰創的這個術?十個人裡誰最有可能?當然當然,先除開我們倆”
七君沒回答
郭曉見七君沉思太久了,忍不住推了她一把:“雁七君我問你話呢”
七君“啊?”了一聲,適才回過神來:
“你剛問什麼?”
“我問你覺得是誰”
“噢,我怎麼知道是誰,天下的能人異士那麼多,我難道一個一個調查去?”
郭曉還不罷休,緊追緊問的:
“你覺得是不是我爹?或者叔父?”
七君聞言笑了:
“如果真是郭伯伯和老師,那他們至於用‘衝雲破霧’給我解咒嗎,你又不是不知道這東西的副作用”
衝雲破霧咒的副作用之一,是需要消耗施咒者的所有靈氣,最少也得十天半個月才能恢復;副作用之二,是施咒者在恢復期間,不僅會感到身體虛弱,嚴重時還會伴隨嘔吐
郭曉以前受過這罪,那時候她不僅吐,還掉頭髮,一連十天下來折騰的她夠嗆,每每憶起都覺得齒寒
郭曉抹了把汗,由衷嘆道:
“我發過誓,這輩子絕不再碰這邪術了,我可不想變成光頭”
“解咒術解百咒,是行善積德的良咒益術,怎麼到你那就成邪術了,又不是所有人都像你一樣掉頭髮”
“就算不掉頭髮,也傷身體啊,何況你那蹲鐵牢的小兄弟也是這麼個情況,叔父一個人解你們兩個人的咒,也不知他老人家身體吃不吃得消”
七君默默道:“以老師的功力應該不成問題”
郭曉聞言怒了,提高嗓門道:
“雁七君,我就說你是個沒良心的,會惹麻煩不說,還沒心沒肺,叔父為了替你們解咒不惜耗損靈氣,起碼要在床上躺半個月才能恢復……”
“你等會……”
七君突然打斷了郭曉的長篇大罵,甚至是比了個手勢讓她閉嘴,郭曉見了一陣語塞,整個人就像是被澆了水的火炭,氣的滋滋冒煙:
“等你個大頭鬼啊,你說等就等啊,我偏要說……”
七君:“閉嘴!”
郭曉聞言,立馬暴跳如雷:
“雁七君!你成心跟我過不去是不是,行,你不讓我說,那就乾脆武力解決好了,把你那什麼驕陽劍乾坤鼎,還有什麼什麼焰的通通使出來亮出來吧,我郭大奶奶今天就讓你見識見識……”
“你給我閉嘴,屋頂有人你聽不見?”
七君急不過,一把捂住了郭曉的嘴,任由她掙扎著拍打自己的手
“聽”
七君專心的聽著屋頂上磚瓦被踩動的聲響,過了一會兒郭曉也聽到了
她隔著七君的手掌嗚嗚道:
“什麼人大白天的爬屋頂玩啊”
七君道:“小偷?”
郭曉使勁掰開七君捂住自己的手,小聲反駁道:
“我說你是睡傻了嗎,這裡是晴天都,你當三十二座瞭望臺是擺設嗎,還小偷……”
無錯書吧七君覺得有理,嘀咕了句:“是貓嗎?”
正值此時,屋頂磚瓦聲驟停,七君心中跟著一緊,心道:該不會是……
“轟”的一聲巨響,瓦片碎成了粉末屑子,飛飛揚揚的落在了七君和郭曉的面前,二人目瞪口呆,盯著屋頂上赫然出現的一個大窟窿,愣是站在原地一動不動了
安尋逸從窟窿裡探出個腦袋,原本是想來個一躍而下帥氣登場的,可誰知事不如意,偏就給他踩了個空,於是他就那樣狼狽的摔了下去,躺平在一堆碎瓦中,順帶還激起了一圈塵土
七君扶額嘆道:“是你……”
安尋逸在肆意飛揚的粉塵中邊咳嗽邊站起身來,他拍了拍頭上的灰,平靜道:
“抱歉抱歉,踩空了,踩空了”
七君乾巴巴笑了一聲,一時無言,郭曉愣在一旁盯著安尋逸看了好大會兒,滿臉的嫌棄
“呃……那什麼,再見了郭曉,後會有期”
七君這話說的又順又溜,甚至沒等郭曉回神就匆忙拽著安尋逸的後衣領跑了
郭曉沒搞明白情況,追在後面阻攔道:
“喂,你要走了嗎,你走了我怎麼辦啊,我哥和叔父回來發現你們跑了,那不得打死我啊”
七君拉著安尋逸一腳邁出大門,頭也不回的說:
“那你自求多福吧,保重告辭不送”
“啊,喂,雁七君!你個沒良心的!”
七君三兩步就把郭曉甩的遠遠的,她拉著安尋逸在晴天都裡一路飛奔,倆人不是一般的顯眼,才一會兒功夫身後便追上來了大約幾十名弟子,清一色都是瞭望臺值崗弟子,這些人腳力非凡,追趕的速度極快,七君帶著傷跑不快,也顧不得罵安尋逸蠢了,只拼了命的往前狂奔
他們雖解了禁錮咒恢復了靈氣,可沒有法器也幹不了什麼,如果幻出劍來開打,結果也只是將自己滯留在這,於脫身無益,況且七君前兩天捱了打,安尋逸在鐵牢裡也沒少受苦,二人體力都不行,為今之計只有趕在郭映來之前拼命跑了
“雁七君,你給我站住!”
郭映的嗓門大的驚人,百米之外一哮振聾,吼的七君一個踉蹌差點摔倒:
“糟了糟了,真是怕什麼來什麼”
安尋逸聞聲回頭看了一眼,映入眼簾的正是郭映和郭雲善疾跑而來的身影,他手裡沒有法器,混靈劍又使不得,封魂術不會,就算會,這裡也是晴天都,是封魂師的地盤,哪有勝算可言
安尋逸七想八想,最後還是做了最壞的打算
他單手背過身後,悄悄打了個響指,與此同時,一陣黑色氣焰從他指尖迅猛竄出,一路溜進了身旁的一處草叢裡
遠處的郭映正窮追不捨,隔著幾百米的距離一眼就看清了安尋逸的小動作,他先是一怔,速度緩了不少,連帶著身後的郭雲善與眾弟子也跟著落後了一大截,他們奔至草叢邊,低頭可見密密麻麻一大片螞蟻,螞蟻們成群結隊排列緊湊,完全覆蓋了前方道路,放眼望去黑壓壓一片,場面何其驚悚
郭映見此情形心中一緊,隨即喝令弟子們停下腳步無需再追,眾弟子紛紛駐足觀望,全都被面前一片駭人景象驚的說不出話來,郭映見那些螞蟻大有靠近他們的趨勢,當下便攔身在前,反覆叮囑弟子們不要上前觸碰
郭雲善不解道:
“爹,這……這是怎麼回事?”
郭映不語,靜靜看著早已遠去的兩個人,眉頭逐漸深鎖
他轉身吩咐道:
“來人,傳我命令,下發追風令,緝拿雁七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