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碗粥很快就見了底，捧著碗溜到蕭雲檀身後。
蕭雲檀在切西瓜，一塊一塊小小方方的，剛剛好一口一個。
感受到身後傳來的熱量，蕭雲檀出聲問：“吃完了？”
“嗯。”
“再喝一點吧？”
“好~你幫我盛~”
“自己盛，鍋在旁邊。”拿刀的手指了指灶臺上的砂鍋。
砂鍋靜靜的臥在火上，絲絲縷縷的香氣勾搭著沈清瀾的味蕾，不知道為什麼，他現在很餓，就是給他一頭牛也是可以吃掉的。
“不要嘛~你盛的好吃~”為了一會的自己，現在說話的尾音都拐了十八個彎。
蕭雲檀嘆口氣，放下手裡的刀，洗了手，接過沈清瀾的碗。
“一碗還是半碗？”
“都可以~”沈清瀾笑嘻嘻的站在蕭雲檀身側，看著他給自己盛了大半碗，又端到餐桌上。
轉身回廚房的時候，看到沈清瀾站在那沒有動，巴巴的看著他。
無奈的伸手摸了摸他的頭：“先吃飯。”
“你不吃飯嗎？”在他手心蹭了蹭，又摟住他的腰晃著。
“我一會吃，怎麼了？”
溼漉漉的大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他，撒嬌道：“想你陪我一起，我給你盛粥！”
說完就放開摟著他的手，興奮的從櫥櫃裡拿碗出來盛粥。
“好。”
蕭雲檀也沒再管案板上的水果，只是站在原地看他，主要還是怕他燙到自己。
看著他盛好一碗粥，捧到他面前。
“走吧，吃飯。”
坐在餐桌旁，看著沈清瀾搖頭晃腦的吃完一碗粥，碗放下，靠到椅子上，打了個嗝。
“別坐著了，站到牆角去消消食，順便想想你今天干嘛了。”
原本還很高興的沈清瀾，一下子就拉下臉來，如果有耳朵的話，那現在一定是耷拉著的，可愛，像做錯事的小狐狸，一會就要過來搖尾乞憐，哭唧唧的求原諒。
真想現在就弄哭他，要不是礙於年齡，早就動手了。
蕭雲檀心裡想著，表面卻在瘋狂的壓嘴角。
把碗放進洗碗機裡，砂鍋熬粥很方便，熬一次剛好可以喝完，把砂鍋和蓋子一起放到洗碗機裡去，沒切完的西瓜切完，放到盤子裡。
又把料理臺上中午拿出來的陽光玫瑰洗掉，也放進盤子裡。
才洗了手往臥室走。
沈清瀾面朝牆角站著，兩隻手在前面一點也不老實，扣扣這，動動那，低著頭撅起嘴。
蕭雲檀覺得好笑走到他身後：“沈小少爺這是不情願啊？”
鬼才情願呢！“沒有。”
“那就站好。”威脅性的拍拍他的身後。
沈清瀾嚇一激靈，馬上站直了。
走到書架旁邊，從上面抽了兩本書，走到沈清瀾身後：“腿，分開。”
把一本書放到他兩腿中間，另一本放到他頭頂上：“夾好，頂住了，掉下來一次加十下。”
這一句威脅比什麼都管用，收緊了腿不敢動。
從旁邊書架的拐角拿下來那把尺子，擔到沈清瀾的小臂上：“這個，加二十，從現在開始，半個小時。”
沈清瀾知道他說的是什麼意思，嗯了一聲。
就聽見蕭雲檀的腳步越來越遠，他從書桌旁邊把椅子拉了過來，坐下，聽這個聲音應該是在翻錯題集。
時間過得好慢。
沒過多久，沈清瀾的腿就開始發酸，可他不敢鬆懈，肌肉依舊是緊繃的。
“怎麼？堅持不住了？這才過了不到五分鐘呢。”
“沒，能堅持的。”沈清瀾不敢說不能，他怕蕭雲檀會想別的招來治他。
“那就堅持住，我相信你可以的。”
客廳的掛鐘指標在“噠噠噠”的走著，很慢，很慢，慢到著一秒鐘都像是一年，房間裡出了蕭雲檀翻書的聲音，就是從客廳傳來的指標走動聲。
門是開著的。
沈清瀾的手邊就是床，它看起來好軟，好好睡的樣子。
可蕭雲檀就坐在他身後不遠的地方，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抬起頭來看他一眼，真是，這輩子都沒這麼絕望過。
身邊的床一直在勾引他：快來躺啊，我好舒服的。
沈清瀾暗自腹誹：媽的，越不能幹嘛就越想幹嘛，真煩人！
胳膊酸得很，平時拎這個尺子也沒多重啊，怎麼一放到胳膊上就這麼重呢？多久了啊？一個世紀都過去了吧？好痛苦啊——
“還有一刻鐘，撐得住嗎？撐不住咱們就多加六十下，直接挨好了。”
原本還想說撐不住了的嘴立馬拉上拉鍊：“撐得住。”
六十下！我是傻子嗎？那麼多下我明天還能走路嗎？直接爛了吧？！有沒有坑啊，把我埋進去吧！
內心痛苦的哀嚎蕭雲檀當然是聽不見的，但看沈清瀾的表情就知道不好受。
默默起身從書架上又拿了一本書，把尺子替換下來。
自己則坐在沈清瀾旁邊的床上，胳膊搭在兩個膝蓋上，仰起頭來看他：“沈小少爺反思的怎麼樣了？該不會這二十分鐘都在做這個痛苦的表情吧？”
被猜到了，但也不是全在做痛苦的表情，他還在心裡碎碎念呢。
至於反思這種東西他根本就不記得。
默默為自己祈禱。
感受到屁股上存在的尺子，緊張，咽個口水冷靜一下。
“我，不該不聽話，偷吃冰淇淋。”
“還有呢？”
“還有，還有……”
“我們之前約法三章說的都是什麼？”
沈清瀾仔細想著：“不允許傷害自己，不許抽菸喝酒，待人有禮貌，第二條和第三條特殊情況除外……”
哦吼，完蛋。
“沈小少爺是覺得傷害自己這一條裡面只有尋死那一項嗎？”
隨之而來的是尺子打在布料上的聲音和沈清瀾的悶哼，以及頭上的書掉了的聲音。
“加十下。”
夏天的褲子薄，擋和不擋區別不大，雖然沒使全力但也是夠他吃一壺的。
書被放在床頭櫃上。
蕭雲檀的聲音變得沒有什麼溫度：“說話。”
“沒，沒有，我沒這麼覺得……”
“你知道今天自己胃不舒服嗎？”尺子又被重新放回身後，抵在臀尖上，蓄勢待發。
沈清瀾點點頭，臀肉繃緊了。
“說話。”
尺子在身後點了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