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了足足十息之後,馬車簾子被沈歌緩緩掀開。
還是鉚足了氣勢,但剛剛吐過,身子還有點虛。
沈歌扶坐在馬車上道:
“欺君?有嗎?武朝可真是絕了,出去郊遊不通報,就是欺君?”
吳湛修冷哼一聲。
“牙尖嘴利,孤看你就是臨陣脫逃!”
“太子殿下,請你放尊重些!”
司空若璃也出來道。
吳湛修的氣勢才緩和一點,看了眼沈歌后,頭仰在天上道:
“三日之期已至,今日便是遊湖詩會!”
“啪!”
沈歌一拍大腿,轉向司空若離道:
“今天就是遊湖詩會,你忘了?”
司空若璃頷首,搖了搖頭。
沈歌又轉向駕車的洛青鸞道:“璃兒忘了,難道你也忘了?”
洛青鸞的動作與司空若璃如出一轍。
吳湛修冷哼一聲道:
“是你的詩會,難道你也忘了?”
“對啊!”
“多謝太子殿下提醒!”
“沈歌還真的忘了!”
話說完,沒再管吳湛修黑鐵的臉色,便與司空若璃進入到了馬車裡。
洛青鸞也調轉了馬車,前往承乾湖。
看著沈歌的馬車遠去,吳湛修身邊的侍衛,緩緩出頭。
雖然身穿侍衛裝扮,身份卻是尊貴。
乃殿前司總指揮之子,標榜太子黨,林武輝。
“太子殿下,他明明就是想出逃,卻說出如此蹩腳的理由,您剛才就應該下令,將他給逮捕起來。”
“不告而走,便是蔑視皇家,其罪當誅!”
吳湛修卻是冷冷笑道:
“孤若是因此發落,那顯得孤太過狹隘。”
林武輝滿臉不甘。
沈歌一個除名國公之子,居然也敢這麼放肆。
“還真讓他逃過一劫。”
“無妨!”吳湛修一夾馬腹道:“等到了詩會,才是他的正餐!”
屆時。
沈歌當眾處刑,既丟了臉面,還讓定國公府與樓府蒙羞。
若是順利,與司空若璃解除婚約,就在今日。
另一邊。
馬車裡的沈歌滿臉無奈。
這小子是狗鼻子吧,怎麼聞著味兒就來了!
還真給他捉住了!
“沈郎,剛才你要是同意的話,你我現在已經甩掉他們了。”
司空若離說的是,直接用武道打出去。
“可算了!”
“那太子典型的被害妄想症,張口閉口就是誅天誅地,若是讓他真抓住了把柄……”
“岳父大人和二舅可都還在牢裡呢。”
要是藉口發作,那一般人還真承受不住。
皇家的人,最喜歡扣帽子。
不管對不對,一扣一個不吱聲!
司空若璃卻扭過頭來道:
“該不會……是沈郎不善武道,怕跟不上吧?”
沈歌一愣,乾咳兩聲道:
“瞎說什麼大實話!”
是真的跟不上!
璃兒是上玄境三境,自已只是修習了焚天訣,連“窺成”都沒有入,與璃兒相隔了“窺成,修身,入玄,下玄,中玄,上玄”共六個等級十七個境界!
自已看璃兒,就像是螞蟻看大象!
不多時。
一行還是來到了承乾湖。
此時,承乾湖上只有一艘遊船,遊船上極為寂靜。
沈歌咂了咂嘴:
“果然是在等我們啊!”
一上船,那文人士子的眼神,就好像要吃了沈歌一般,極為不善。
“幹嘛啊,大白天的。”
沈歌嘴裡喃喃一句,卻被臨近的文人聽了去。
“還敢問!”
“汝等臨陣脫逃之士,枉為武朝文士,與汝同列,吾等蒙羞!”
沈歌挑了挑眉。
文人的嘴,殺人的刀。
看來今天真是場硬仗!
沈歌復行幾步,才看清楚了遊船裡的大概。
類似於酒館,有桌椅板凳,有人席地而坐,有人站著,約莫三四十人,各有不同。
但!
都有同樣的眼神!
想殺了沈歌的眼神。
真惡毒啊!
沈歌第一次感受到如此大的惡意。
就在此時,屏風後出現了兩抹身影,應該就是今日的品味。
一老一少。
一個熟悉,一個……剛剛見過!
“陳相?”
“你可真忙啊,也是剛剛過來吧。”
陳坤笑道:
“沈公子,別來無恙!”
“什麼別來無恙啊,咱們不兩個時辰前剛剛見過麼?”
沈歌作勢就要向前,卻被一名文人攔了下來。
“退後!”
無錯書吧“汝等抄版襲聖之徒,還想接近陳相?”
“哎!”沈歌指著那文人道:“你不要得寸進尺嗷,我今天不想和你們鬥嘴!”
特麼的!
姚思成這老東西,短短一天,就能把他那破嘴伸進所有文人的耳朵裡。
還真是小瞧他了!
現在,自已不光是臨陣逃脫者,還劃歸到了文人之恥,抄襲行列。
天崩開局!
直接是萬夫所指!
這還玩兒個屁?
就在此時,甲板上傳來陣陣腳步。
吳湛修等人緊跟著進來了。
看到太子之時,所有人都站起身來,躬身道:
“參見太子殿下,太子殿下萬福!”
吳湛修瞪了眼沈歌后,隨即笑眯眯道:
“諸位,今日無需朝禮,隨便就好。”
“謝太子殿下。”
隨後,吳湛修故意靠近沈歌道:
“今日遊湖詩會,是陛下欽點,就把抄襲的藏一藏,拿點真憑實學出來!”
聞言,沈歌正想發作,身旁文士議論出聲。
“他還有真才實學?抄襲都抄不利索吧!”
“聽說當年連詩都讀不下去,不知道字有沒有認全。”
“我看懸。”
“喂!沈歌!”林武輝從吳湛修身後走出來道:“要不你就認輸,讓司空小姐來吧,男人的臉面要緊!”
轟!
鬨堂大笑……
司空若璃緊握雙拳,只等沈歌一個眼神,定將這些人打將出去。
而沈歌卻握住了司空若璃的手,當著吳湛修的面道:
“璃兒放心,這些人加起來,還不夠我的一根腳指頭!”
“狂妄!”
林武輝怒喝一聲,就要上前。
沈歌直接站在司空若璃身後道:
“呦,急了急了!”
“哼!有本事不要躲在女人身後!”林武輝咆哮道。
沈歌卻微笑道:
“有本事,讓你家主子也躲一個?”
“你!”
“靜一靜……”陳坤笑著道:“事不宜遲,詩會開始吧。”
“請姚老,為我們揭示陛下出的題!”
聞言,除了少數有功名在身計程車子之外,其餘的文人,包括太子在內,皆然跪倒在地,等候揭曉。
“第一題。”
“恰逢邊關多事之秋,諸位身在盛京,無法體會邊塞之艱,當坐京向塞,體將士之辛苦,心繫武運之昌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