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前往盛京的馬車上,司空邈不由的打了個寒顫。
昨晚,與二位將軍敘話一夜。
重新整理了他的認知!
原來鎮西將軍與輔國將軍,並不是密謀造反,而是另有他意。
這五年來,他們一直遊走於武朝境內,用另外一種方式,守護武朝。
就在三月前。
鎮西將軍陳登雲接到密報。
皇都內有妖人作祟,武帝迷信至深……
此次同宣三朝,很有可能就是受到妖人蠱惑!
想到此處,司空邈氣的一拳,砸碎了馬車裡的小桌子。
“居然在老子眼皮子底下蠱惑皇帝!”
“活膩歪了!”
就這一聲。
剛好驚醒了一旁熟睡的沈歌。
沈歌迷迷瞪瞪睜開眼睛,環視周圍道:
“岳父大人,這是哪兒?”
聞言,司空邈看向沈歌,悠悠道:
“前往盛京的路上!”
頓時!
沈歌一個猛子站了起來。
咚!
頂在了馬車車篷上。
劇痛讓沈歌猛然清醒。
這不是去盛京的路上,這是通往地獄的馬車!
“下車,我要下車!”
“晚了!”
司空邈微笑道:“現在已經到潁州境內,快則三日,慢則七日,便可抵達盛京。
沈歌放棄了抵抗。
潁川相距南驛有過百里,自已是不可能回去了。
等等!
“我們走了一夜?”
司空邈點點頭。
“那拓跋清呢?”
“呃……”司空邈思慮片刻道:“現在應該被你爹折磨的不成樣子了!”
“我爹?”
司空邈將昨晚發生的事情一一說明,卻割去了徵西將軍與輔國將軍一事。
沈歌聽完後,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
老爹就這麼追人去了?
雖然拓跋清沒能把自已帶去北涼,但在某種意義上來說,去盛京也是一樣的結局。
都是死!
司空邈相視看穿了沈歌的所有想法。
“你不用擔心,我可不想讓我的寶貝女兒,年紀輕輕就守了寡。”
“我會將你安置在盛京城外,定國公府的莊子上,你只需要在我的視線之內,就可以了。”
聞言,沈歌恨不得跪下來,給老丈人狠狠地磕兩個頭。
“不用謝我。”
司空邈又看穿了沈歌。
“你雖然在那四國之地名聲……挺大,但在盛京幾乎沒什麼名氣,不會有人注意到你的。”
頓時。
沈歌第一次感受到,名聲不顯帶來的好處。
但是!
這一次,司空邈說錯了。
此時的盛京,卻流傳著屬於沈歌口中的詩句。
那名氣,老大了!
……
另一邊。
邊城外的一間民宅之中。
沈逸秋坐在四方桌前,眸間全是殺意:
“你的意思,是耶律齊叫你來抓我兒子的?”
“是是是!”
拓跋清猛猛點頭,生怕錯過了一個動作,讓沈逸秋不開心。
“那他就沒跟你說,沈歌是我的兒子?”
聽到這句話,拓跋清真的很想把耶律齊撕碎。
這小子,竟然隱瞞了最重要的資訊。
當時要是知道沈歌是沈逸秋的兒子,自已打死也不敢踏入南驛一步。
但此時……為時已晚……
“呵呵?!”
“看得出來,你是被當槍使了。”
“既然這樣的話,那我就原諒你了!”
沈逸秋端起茶水嘬了一口。
聞言,拓跋清如獲重生。
“不殺之恩,拓跋清來世做牛做馬……”
“不用來世!”
沈逸秋當即打斷道:“你現在就能報了我的不殺之恩。”
聲音低沉,好似神語。
但!
拓跋清有種不好的預感……
果不其然。
沈逸秋道:“給我將那耶律齊抓到清風寨,我要讓他給我兒子當奴隸!”
護犢子,他是認真的。
但拓跋清卻眉眼一怔。
讓我反水?
“先生……難道不知道,那耶律齊背後,可是在下的衣食父母,摯愛親朋嗎?”
“滾一邊去!”
無錯書吧沈逸秋臉色一變,最煩有人給他提條件。
“二郎現在在清風寨,你知道這個訊息嗎?”
聞言,拓跋清猛然抬頭,撲向沈逸秋道:
“你將二郎怎麼樣了?!”
沈逸秋只是一個躲閃,就將拓跋清再次摁倒在地道:
“你瞎嚷嚷什麼?誰動他了?”
“那他本是狼牙洞二郎,為何又在清風寨?”拓跋清狠狠道。
他的人格可以失去,甚至可以被所有人踐踏。
但二郎……
是他的逆鱗!
就算敵人是沈逸秋,他也要盡全力,護二郎周全!
“嘿呀?!”
沈逸秋皺了皺眉,鬆開拓跋清道:
“你是一點外界資訊都不瞭解?”
“狼牙洞現在歸清風寨,二郎早就倒戈,成了我兒的護衛之一。”
聞言。
拓跋清不敢相信自已的耳朵。
二郎……成了沈逸秋麾下之人?
還是沈逸秋親口說的!
出息了!
二郎日後,定能大有作為!
見拓跋清動容,沈逸秋知道,自已的目的達成了!
“怎麼樣?耶律齊能不能抓來?”
“嗯……”
拓跋清只是沉吟一聲道:
“三天!三天內,一定將耶律齊抓進清風寨!”
“兩天!”沈逸秋道。
“三天,缺一天不可!”拓跋清瞪大眼睛道。
“一天!”沈逸秋不急不慢。
“好!”
“兩天就兩天!”
拓跋清只能自認倒黴。
十年前,沈逸秋能壓制自已。
十年後,自已成了大成宗者,他沈逸秋還能壓制自已。
真的很可惡!
有種大成宗者白練的感覺。
……
……
盛京。
樓府。
樓蕭寒的身體,在司空若璃回來時,便好了一部分,但仍然臥病在床。
儘管如此,樓蕭寒兢兢業業,做著太學院的事務。
“外公……”
司空若璃探出頭來,在看到樓蕭寒的一瞬間,便撲進了樓蕭寒的懷中。
樓蕭寒見孫女前來,頓時喜笑顏開。
“璃兒身體可好些了?”
司空若璃在剛到盛京時,便因舟車勞頓,身子虛了好一陣子,今天才有精神下地走動。
聽到樓蕭寒這麼說,司空若璃癟起嘴道:
“外公還在擔心璃兒……卻不注重自已的身體,再這麼下去,璃就不理您了!”
“好好好!”
樓蕭寒滿臉寵溺,放下了手中的詩集。
“今日來找外公,璃兒是有其他事,對吧?”
聞言,司空若璃羞澀一笑,從袖口中掏出一個信封道:
“這是沈郎寫給您的,他說過,需要您親啟。”
“哦?”
樓蕭寒頓時來了興致。
“就是讓璃兒魂牽夢繞的那個小土匪?”
“外公!”
“沈郎才華橫溢,張口就是傳世經典,您再這麼說,璃兒要生氣了!”
司空若璃佯作生氣,端坐一旁。
樓蕭寒笑道:
“那外公就看看,這個孫女婿,到底有幾斤幾兩,居然能讓我的璃兒如此著迷。”
“嗯嗯,快看看!”
司空若璃也趴在一旁。
樓蕭寒撕開信封之時,一行大字標題展現眼前:
“當代書生士子,何繼何往?”
“好大的口氣!”
隨即,樓蕭寒展開了書信。
下一瞬!
樓蕭寒頓時氣息粗重,雙手顫抖,眼角閃現點點晶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