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主，燃靈陽炎。”
任傑接過刀柄，看了看刀身，點了點頭。
“你叫什麼名字？”
“在下陳皮，二轉修為，現在是任家的供奉靈脩。”
人類靈脩的修為，從低到高，一共分為一到六轉，一轉最低，絕大多數靈脩都是這個等級，屬於小兵，大多隻能使用一次性消耗靈晶。而且元海中只能儲存一枚。而二轉就可以使用非一次性消耗靈晶了，元海可以儲存的靈晶數量也變成了兩枚，屬於超級兵。
陳皮就是使用了一枚消耗靈晶，為任傑的短刀附了魔。
提著短刀，推開了地下室的大門，隨手將門帶上。
迎面是三個被鐵鏈鎖住穿著囚服的人，
一個是二十多歲的精神小夥，梗著脖子，看著提到刀進來虛弱的任傑，滿是不屑，顯然一副是兄弟就來砍我啊的欠揍相。
另一個是大肚子的孕婦，滿臉慌亂的神色，看見任傑手中提著的刀，便抖如篩糠，一邊向任傑磕頭，一邊懇求著任傑放自己走。
最後是個長相漂亮的女生，大概十八九歲，正花一樣的年紀，頭髮散亂，眼裡閃著淚花，楚楚可憐，囚服寬鬆，她低著頭，胸前顯露出隱隱若現的春光，她的小腹微微隆起，疑似也有了身孕。
“哥哥，你讓那些叔叔放了我好嗎？我真的什麼也不知道，我從來沒和男人上過床，我一直好好學習的，連男朋友都沒談過，我也不知道為啥肚子就大了，然後叔叔們就說我是異奴。
我真的不是異奴啊，真的不是，我可正常了，哥哥你放了我好不好，我想媽媽。”
“對不起。”
室內的三人同時一愣，孕婦身子劇烈一抖，好像已經預見了自己的命運，整個人都有些失神。那精神小夥也有些心虛，但依舊梗著脖子，七個不服，八個不憤的。那漂亮的女孩被任傑的話弄懵了，顯然不理解任傑為什麼會突然說抱歉。
不過沒過一會兒，她就明白任傑為什麼會這麼說了。
只見任傑一邊嘴裡叨咕著什麼，一邊走向了距離他最近的精神小夥。
精神小夥看著任傑提著刀，心虛不已得後退，但是因為雙腿被綁著，沒一會兒就被任傑抓住了頭髮。
“好，小子，敢這麼對你爺爺，我勸你最好把我弄——”
死字沒說出口，精神小夥就震驚的看著插入自己心臟的短刀，乾脆，利落，沒有半點猶豫。
意識逐漸流失，他的眼前也逐漸變得模糊，他的眼神中沒有憤怒，滿是疑惑。
我怎麼會，就這麼死了？
他再也不會知道原因了。
任傑把插入小夥心臟的短刀拔出，順勢割掉他那顆死不瞑目的頭，鮮血噴的老高，濺了旁邊漂亮女生一臉。
她驚愕得張大了嘴，鮮血從臉上流到嘴裡，一股腥甜的味道。
“殺人，殺人啦！救命啊！”
女生崩潰的衝向了暗室的大門，嬌弱的身體重重撞到了鐵門上，然後被彈了回來，她崩潰的繼續撞，一邊撞一邊喊。
“救命啊！殺人了，媽媽，媽媽！”
割掉了小夥的頭，任傑又刺了他的屍體幾刀，這才又在身體裡感知到了熟悉的暖流，智慧手環顯示出了提醒他壽命增加的資訊。
同時，他也感知到身體裡那道意識給自己傳遞的資訊。
“壽命到賬會有延遲，沒必要不到賬就一直扎。”
任傑鬆了口氣，把小夥那顆頭扔到一邊，然後看向一邊看著自己，渾身顫抖如篩糠的孕婦。
還好這些過程沒有必要，不然用這些手段殺她的時候，自己真的會有不少的心理負擔。
任傑又走向孕婦，孕婦已經放棄了求生的希望，開始大口的謾罵起任傑的八輩祖宗，她痛罵任傑是個變態，劊子手，不得好死。還大口吐了一口唾沫，噴到了任傑的臉上，被他輕輕拂去。
任傑不生氣，反而很理解，也很同情她。
任傑自言自語，勸慰著自己。
“有些人往往可以輕易實現自己的慾念，可卻還是會為自己不合理慾念的實現，去尋找一種叫做道德制高點的東西。”
短刀刺入孕婦的心臟，孕婦的罵聲瞬間就停了。
“為了實現慾念的人，會站在道德制高點上，以一種叫做正義的東西為武器，為自己想要審判的人定罪。
刀在孕婦的心臟擰了一圈。
人一旦被這種叫做正義的武器鎖定，那麼他的一切行為就都有了罪，想實現慾念的人，可以隨意為他定罪。
然後以正義之名，將其斬殺。
多麻煩！
為什麼不直接殺呢？
他們會說害怕良心不安。
為什麼會害怕良心不安呢？
因為違背了所謂正義。
哈哈哈哈哈哈。
所以正義是個屁。
世上本沒有正義，當有慾望的人多了，於是正義被界定了。
只要看透這一切，殺戮，便不會再有負擔。
任傑拔出短刀，孕婦倒下，血流了一地。
任傑走向了最後一個哭喊著求救的女孩。
女孩本就很漂亮，如今哭的又梨花帶雨，衣衫凌亂，春光外洩，更引人憐惜。
如此美人，又會是多少少年的白月光，多少少年的求之不得呢？
人類追求美，他們妄想美好的東西長存，他們說歲月從不敗美人。
都是笑話。美好的妄想罷了。
滄海又桑田，美人成黃土。
所以，斬這美人，與斬一抔黃土又有什麼區別？
任傑一刀刺下。
——
暗室的大門緩緩開啟，任傑推門而出，帶出一股濃重的血腥氣。
秦強在門口本就聽的心驚肉跳，任傑開門，讓他看見了室內的景象，更是被嚇的三魂丟了七魄。看著渾身浴血的任傑，如同看著從地獄走出的惡魔。
連一向冷漠的陳皮也不忍一愣，他平日也是手上常染人命的，也猜到了任傑可能是會在殺人中得到某種利益，可依然是被任傑殘忍冷血驚到。
兩人本打算跟著任傑一起離開，卻被任傑命令去收拾屍體，給監獄送回去，然後任傑一個人走出地道，來到別墅花園的樹叢中。
一個沒忍住，胃裡翻江倒海，將裡面的東西全吐了個乾淨，依舊沒有好轉，他後來幾乎是扶著花園裡的樹幹嘔，他有一種錯覺，自己再這麼吐下去，會把整個胃給嘔出來。
終於，像是達到了某個臨界點，啪的一聲，他腦子中的某個絃斷了，任傑眼前一黑，摔倒在地，昏了過去。
在昏迷的時候，任傑做了個噩夢，夢裡，被自己殺死的三個人都活了，來找自己報仇。
孕婦用她畢生知道的所有惡毒的話罵著自己，抓扯著自己的頭髮，精神小夥提著自己的頭，揮舞著砸向任傑，頭顱上的嘴緊緊咬住了任傑的胳膊，任傑無論如何掙脫不開。
他想到拔出自己的短刀砍了這兩人，可是拔了個空，轉低頭一看，一個漂亮的，小腹微微隆起的姑娘正提著那把刀，插進了自己的心臟。
姑娘朝著自己慘然一笑。
任傑驚醒過來。
——
“稀奇了，任少今天上課怎麼沒睡覺？”
一節課結束，祝皓然有些出乎意料看著正趴在桌子上發呆的任傑，今天從早自習一直到下午，他真的一覺都沒睡過，這不像他啊。
“做噩夢了，怕把昨晚的噩夢續上。”
“哦？什麼夢能嚇到我們任少啊，說來聽聽。”
“祝皓然，你的話變得好多。”
“怎麼，話多了你不喜歡嗎？”
任傑匪夷所思得轉過了頭，看向祝皓然。
“你說啥？”
“我說，話多了，你不喜歡啊。”
“瘋了，絕對瘋了！”
“哎呀，真是的，昨天還心裡都是我，連做夢都是我，今天就說我瘋了，唉，男人啊。”
“姐，別煩我，心情不好。”
“開個玩笑嘛，沒意思。”
祝皓然繼續弄自己的作業，但不時還是會去看任傑，總覺得他猶豫的樣子看上去還挺像個人。
“怎麼，心情還是不好？”
過了一會兒，祝皓然又問任傑道。
“你長眼睛不會看嗎？”
“給你。”
“嗯？給什麼？”
任傑感覺二丈和尚摸不到頭腦，轉頭看向祝皓然，只見她把秀氣的小拳頭伸到自己面前，她的手指纖細，指甲修剪整齊，面板白皙細膩，手腕處有一顆紅色小痣，像是一點血沁進了羊脂玉里。
她把手開啟，露出手心裡的一顆糖。
一顆綠色的糖，不知道是本就沒有包裝紙，還是包裝紙被提前拆開了，那顆糖就這麼安靜待在女孩手心裡。
一時間，任傑不由得看呆了。
“吃糖。”
“有病吧？”
“不吃？”
“不吃白不吃。”
任傑從祝皓然手中拿出那顆糖，就丟進嘴裡。
“謝——嘔。”
任傑那聲謝還沒道完，只感覺嘴裡好像被塞進了八十歲老太太消化了兩年半嘔出來嘔吐物再發酵了七七四十九天脫水後凝固而成的東西入嘴，那味道穿刺了血肉後透過神經直衝天靈蓋。
那糖被任傑一口吐在地上，嘴裡除了酸苦沒有別的味道，他的臉已經變成了痛苦面具，難以置信得看向祝皓然。
“你給我吃的是屎嗎？”
祝皓然此時也笑彎了腰。
“我覺得，你可能喜歡這種口味。”
……
“我覺得你有病。”
“我不要你覺得，我要我覺得。”
祝皓然說著，向任傑做了個鬼臉。
並不醜，祝皓然這張臉，無論怎麼看都是不難看的。
“傻波一。”
“切，沒禮貌，我不和你一般見識。”
——
“怎麼，心情好點沒有。”
又過了一會兒，祝皓然伸手懟了懟任傑。
“還行吧，不算那麼差了。”
“是吧，有什麼事別在心裡憋著，多和人說說話，能好很多。你這麼一直憋下去，遲早要去犯罪。”
“犯罪和你有什麼關係？”
“那我不能就眼睜睜看著你精神變態去犯罪吧，我既然認識了你，就要為了讓你不成為壞人做一些努力，要不然有一天你真被制裁了，我良心不安。”
……
良心嗎？
任傑摸了摸自己的心。
確實是有點不舒服，可是起碼還在跳啊。
能跳就行，管他安不安的。
一時間，任傑彷彿看透了許多。
“任傑，晚上有空嗎？”
“啊？什麼事？”
“我有個朋友，被異奴感染了，現在關在拘留所裡，我想去看看她。”
“跟我有什麼關係？”
“你不能總是這麼對任何事任何人都滿不在乎，時間久了，你的精神真的會不正常的，你得多出去看看，多經歷一些事情。”
祝皓然調整著語言道。
自從上次課堂上看過了任傑關於救人的回答，她的心裡就不由得在意起這個吊兒郎當的男同學了，他很壞，而且他的壞不加掩飾，他更不以此為恥，反而覺得理所當然。
祝皓然覺得這個男人很可怕，放他成長下去，以後可能會成為很惡的人。
但好在，他還年輕，祝皓然覺得他的三觀還可以養回來，只要自己多和他說說話，多關心他一點，讓他知道這個世界總不會有他想象的那麼壞。
他的性格總會有些改變吧。
任傑覺得莫名其妙，他並不清楚祝皓然的心路歷程，在他的視角里，祝皓然突然就從冷淡變得活潑起來了。
祝皓然的話有點多，任傑覺得很煩，他想拒絕，可是不知道怎麼，最後還是莫名其妙得同意了。
——
一天的課很快結束，這一天任課老師點了祝皓然好幾次名，因為她上課和同學說話，但是沒有點任傑，因為他們都收了任家的錢。
放學後，祝皓然揹著沉重的書包，帶著任傑，任傑雙手插兜，什麼也沒拿，跟在她身後。
雖然身材確實板上釘釘，但是憑藉那張漂亮的臉，還有出色的成績，祝皓然在年紀裡也算是不少人知道的風雲人物，有著不少的愛慕者，所以一路上，不少人看著並排走著的兩人，八卦抑制都抑制不住。
病弱轉校生和高冷氣質班長。
今晚的女生寢室有的熱鬧了。
“你們聽說了嗎？十一班的轉校生和他們班班長並排走了。”
“什麼？十一班轉校生和他們班漂亮班長談戀愛了？一起出的校門？”
“是啊，十一班那個轉校生和他們班長出去開房了，有人在賓館門口看見他們了。”
“那轉校生虛成那樣，不會不行吧？”
“你聽說了嗎，十一班轉校生和他們班班長出去開房，然後那個轉校生不行，倆人又分了。”
八卦聲中，一個蘑菇頭，戴著沉重黑框眼鏡的消瘦男生，看著兩人的背影越來越遠去，緊緊握住了拳頭。